假駙馬,真皇后 第1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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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宵道:“駙馬爺,承微叫奴婢來通傳一聲,王爺該動身了?!?/br> 賀顧恍然,這才想起來裴昭珩說要離京幾日辦事的事。 轉頭看了看,窗外的確已然透進幾絲微涼的晨光。 天明了。 裴昭珩該走了。 賀顧把他送到門口,臨別時拽著他的手不肯撒開,他想說點什么,最后卻只笨嘴拙舌的憋出來一句:“我方才真的沒有旁的意思,就是一時犯了邪才胡說八道的,這都要走了,殿下就別生我的氣了,我道歉還不成么……” 裴昭珩卻仿佛已經釋然了,微微一笑理了理他凌亂的頭發,道:“子環不必自責,方才……也是本王鉆了牛角尖?!?/br> 是啊。 ……兩世的緣分,失而復得,子環本不是濫情之人,對那聞小姐也沒看出什么興趣,自己如此患得患失,又是何必? 說到底,也不過是自己心中過不去那個始終未敢提及的坎兒罷了。 子環喜歡“瑜兒jiejie”便喜歡“瑜兒jiejie”吧,就算他一直放不下,就算他是因著當初自己是“女子”,如今才鐘情于他…… 就算在子環的心中,對真正的裴昭珩的愛慕,只淡泊如水…… ……他又能怎么樣呢? 難道便能放得開他了嗎? 難道他便能真的放手,看著子環和別的女子兩心相許、成家立業了嗎。 或許以前的三皇子會,可是如今的裴昭珩,卻不會。 他絕不可能放手,也絕不會放手。 蘭宵在外頭又“篤篤篤”的敲了敲門,隔著門小聲道:“二位爺?” 賀顧看著他,心里還是很舍不得,但也只能抽了抽鼻子,低聲道:“……你去吧?!?/br> 裴昭珩卻忽然低頭在賀顧額頭上輕輕碰了碰。 他碰的太輕又太快,所以簡直不能將那稱之為一個吻。 他的唇,也還是如同當初賀顧與他成親時,偷偷摸過的觸感一樣。 柔軟,又微微有些涼。 末了裴昭珩垂眸看著賀顧,溫聲道:“我走了,等我回來,給子環一個驚喜?!?/br> 賀顧一怔,裴昭珩卻已經轉身推開了門,朝著蘭宵微微一頷首,便徑自跟著階下等了許久的承微離去了。 破曉的晨光照著他遠去的背影,賀顧便望著那背影出了許久的神,直到他消失在公主府游廊的拐角,再也望不見了。 賀顧心中雖然有些落寞,但他此刻也只能回屋繼續睡覺,余光瞥見門邊的蘭宵,卻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事,猶疑道:“你怎么知道王爺在這的?” 蘭宵:“……” 賀顧話一出口,才想起裴昭珩似乎說過,他昨晚來時見過蘭宵這回事。 這……若是旁人也就罷了,蘭宵在文盛書坊做管事,早前整日和顏之雅打交道,三殿下半夜來他這一呆,就到天明…… 蘭宵何等聰明,都這樣了,難道還能瞞得住她嗎? 賀顧與蘭宵二人便這么四目相對,一時無言。 ------- 日子過得飛快,一晃裴昭珩卻已經離京七日了。 他分明說過只去兩三天便回來,可如今卻頭一回和賀顧食了言。 賀顧一個人在公主府里呆著,等的心神不寧,索性派人去問,回來卻什么都沒問到,王府的下人也只說王爺是領了陛下的旨意,又走得急,他們也不知道是去做么么了。 賀顧只好作罷,可也不知道究竟是趕了巧了,還是倒霉事專挑人不稱心的時候來—— 賀小侯爺兩輩子來,頭一次平地走路,卻摔了個狗吃屎。 所以說走路就走路,不專心走路,還心神不寧胡思亂想的,瞧這不就出事了? 不幸的是,他肚子里還揣著一個,眼下是個不折不扣的孕夫。不幸之中的萬幸是,顏之雅剛被征野叫來府上給他看過了脈,看完了脈說小侯爺和肚子里的孩子都穩如泰山,瓷實得很,讓征野不用擔心。 顏姑娘前腳才剛走出茶廳兩步,賀顧后腳便在屋里平地摔了個七暈八素。 于是賀小侯爺便在這一頓猝不及防的兵荒馬亂之下…… ……早產了。 而賀寶音小姑娘,便以這樣始料未及、幾乎弄得整個公主府上下不得安生的架勢,轟轟烈烈的來到了人間—— 第114章 這一場變故來的太快,以至于在此之前,壓根兒沒人能想到賀顧肚子里揣了許久的這個孩子,竟然是以這樣一種猝不及防、忽如其來的架勢降生的。 顏之雅上一刻功夫,才親口說了小侯爺的胎像穩如泰山,只要好好養著,等再過一陣瓜熟蒂落,便可順理成章的把孩子生下來,這也是最好的情況—— 親爹和娃娃都能平安康樂,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可此刻聽見背后“砰”的一聲悶響,她心中不祥的預感立刻浮上心頭,匆匆折返回去看,果然便親眼瞧見了賀小侯爺閉目緊皺著眉頭,昏在地上,原本月白色的褲腿和鞋襪也被順著一雙長腿緩緩淌下的血液浸的殷紅一片。 顏之雅心中“咯噔”一聲,立時便回頭火急火燎的喚來了蘭宵和征野。 征野一進屋看見這情形,哪還能有不明白的? 當即便急急兩步上前蹲在了賀顧邊上,可侯爺這樣子,征野卻又不敢動手碰他,一時挪也不是抬也不是,只好轉頭連珠炮一般問顏之雅道:“姑娘,侯爺他這是……這可如何是好?怎會流了這樣多的血?分明之前都還好好的……” 顏之雅蹲下身,一邊伸手去探賀顧的脈搏,一邊閉了閉目,很快便轉頭低低疾聲對征野和蘭宵道:“這孩子……怕是在侯爺身上留不住了,你們快叫人去準備干凈的熱水和帕子、還有剪子進來,再叫兩個穩當的長隨,把侯爺擔進屋里去,眼下地上太冷了,萬不能叫他在此處娩身!” 征野聞言,立刻“嗖的”一下站起了身來,道:“好,我這就去?!?/br> 語罷便轉頭一陣風一樣的刮出了茶廳。 賀顧本來還沒把自己懷著孩子這事告訴蘭宵,他本是打著再過個十天半月,便下京郊莊子,在那悄沒聲的把孩子生了的主意,不想驚動任何人。 至于蘭宵,賀小侯爺也因著死要面子,一直拉不下臉來、也不知如何同她坦誠此事,但她貼身伺候賀顧,要瞞卻又不能,一拖再拖,便只想著還是等去了京郊莊子,再告訴蘭宵不遲。 他不愿說,征野和顏之雅雖然知情,也不好違逆賀顧的意思,只好不約而同的對蘭宵保持了緘默,守口如瓶。 但顏之雅此刻見蘭宵神色,卻瞧出她分明對賀顧懷了身子這事絲毫不吃驚,顯然是早知道的。 只是蘭宵雖不意外小侯爺懷著身子,卻顯然很意外他沒頭沒尾摔的這要命的一跤,急道:“只你一個人,怎么忙得過來?我去叫人請幾個穩婆來?!?/br> 顏之雅一怔,剛想說不用,外頭征野卻已經風風火火帶著兩個長隨進來抬人了,被打了岔,顏之雅的話便沒來得及出口,只這么兩息功夫,蘭宵已然站起身來風風火火轉身出門去了。 蘭宵跑得太快,顏之雅一時也實在顧不上叫人去追她回來,只能先盯著、又叮囑了兩個長隨哪里不能碰,叫他們小心擔著賀顧去了正院臥房。 公主府正院里如何一派兵荒馬亂、水深火熱,暫且不論。 與此同時,被言家二老遣來探看外孫子的曲嬤嬤,則正囑咐著馬夫裝了整車言家二老給外孫帶去的吃食物件,直拉了滿滿當當一車,這才整裝出發。 卻說賀顧自打救駕回京以來,雖則人留在了汴京城,再也沒出去過,可前頭他留在宮里養傷,自然是不可能來見外祖一家的。 后頭出了宮也沒幾天,他又實在是身子倦乏、整日里除了吃便是睡,既提不起精神、也著實不敢上門、怕被他們瞧出自己肚子的端倪,是以才并不曾登門探望過言家二老,只叫人去問過兩回平安。 但是他不去,言老將軍言老夫人心中卻不可能不掛念外孫子,又得知他救駕時肩上挨了一劍,哪里能放得下心來? 只是賀顧畢竟是犯了錯,有無詔調兵這么個錯處,被皇帝叫回家閉門思過的。 沒兩天他們便上門探訪,傳出去多少有些不好,陛下一向想得多、疑的多,搞不好就要以為他們這是在宣泄對圣意的不滿,言老將軍為人謹慎,便好說歹說勸住了老伴兒,讓她稍稍按捺一二,先不要急著在這幾日上公主府去探訪。 但眼下言定野還在北地,兩個孫子好歹回來了一個,言老夫人即便不自個兒親去,卻實在是憋不住去掛念好容易回來了的賀顧。 一連七八日都沒他的消息,這日終于是蠢蠢欲動按捺不住了,便特意囑咐了曲嬤嬤裝了一車的好吃好喝和冬衣用度給賀顧捎去,叫她替自己去瞧瞧外孫今日怎么樣了,傷好了沒有,人又可曾瘦了沒有。 這便叫曲嬤嬤好巧不巧,在公主府的正門遇上了面色焦急、行去匆匆、帶著兩個穩婆的蘭宵。 曲嬤嬤從車馬上下來,一眼看見她便立刻認了出來,有些意外道:“宵姑娘?” 蘭宵一愣,轉頭便也瞅見了曲嬤嬤,只是她跟賀顧的晚,和曲嬤嬤也沒見過幾面,自然是沒認出這位高瘦而面容干練的褐衣嬤嬤是誰的。 蘭宵心里還掛記著此刻府中不知安危生死的小侯爺,這兩個穩婆上了年紀腿腳也不快,走的不緊不慢,蘭宵這一年來在書坊和綢緞鋪里都是風風火火說一不二,光等她們磨蹭都是心急如焚,此刻簡直恨不得兩手提上兩個穩婆插了翅膀飛進府去,又哪里有功夫同一個不認識的婆子掰扯? 一時也顧不得曲嬤嬤是帶著車馬停在公主府前的,只急急道:“這位嬤嬤有什么事,還請與門房通傳,我有事在身,就不奉陪了?!?/br> ——畢竟三王爺臨走前那一晚,可是特意把侯爺懷著身子的事告訴了她,又叮囑吩咐過蘭宵一定好生照顧好小侯爺的身子的。 蘭宵雖如今在公主府算是熬出頭來了,但畢竟還是宮中出去的,恪王殿下的吩咐她自然不敢不聽,何況她自己也希望賀顧平平安安,否則倘若小侯爺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哪里再去給她找個這么好、愿意讓一個婢女看管家中產業、家財、獨當一面的主子呢? 和侯爺的平安一比,男子懷孕這事,倒也顯得沒那么讓人難以接受了。 何況,蘭宵也是個聰明人。 只是她想走,曲嬤嬤卻不放她走,她皺眉瞧了瞧跟著蘭宵的那兩個穩婆,心里莫名感覺有些不對勁—— 曲嬤嬤道:“這兩位不是成mama和錢mama么……府中是有女子生育嗎?” 蘭宵是當初公主殿下選給侯爺的貼身婢女,后來她雖不怎么貼身侍候小侯爺了,可卻也很得看重,只見侯爺愿把三小姐的嫁妝鋪子交給她打理,便可知一二,可今日她不看鋪子,卻不知為誰親自去請穩婆,若不是個在公主府中頂頂要緊的人,哪里用得著動用蘭宵? 蘭宵卻已經帶著那兩個穩婆敲開了公主府朱紅色的大門,不見影兒了。 曲嬤嬤心中生疑,猜測的念頭便亂七八糟浮起了一堆。 蘭宵一時沒認出她是誰,公主府的門房卻是機靈的,一眼便認出這位是駙馬爺的外家言府的嬤嬤,又見了曲嬤嬤帶著的拜貼文書,自然不敢攔她,還很貼心的叫了幾個小廝來幫著給車馬卸貨搬進府中庫房去。 畢竟言府兩位老人給外孫子送吃送喝,也不是第一回 了。 小廝們搬進搬出卸東西,曲嬤嬤心中的疑云卻沒散,方才蘭宵那副著急忙慌的模樣、和她親自去請了全汴京城最好的穩婆這事,實在是叫人連不多心都不行。 也是趕了巧,公主府里下人本來就不多,曲嬤嬤一路上甚至都沒遇見過幾個攔住她問身份的丫鬟,倒是見了一群婢女端著水盆物件行色匆匆的往某個方向趕,便攔住了領頭的道:“這位姑娘,眼下府中可是有什么人生育么?” 領頭的丫鬟無端被攔住,瞥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你是哪個院子的婆子?怎么這么沒有眼色,沒見著我們忙著給正院送東西嗎,一會耽誤了主子生產,你擔待的起嗎?” 曲嬤嬤被她急赤白臉數落,倒也并不生氣,只道:“我是駙馬爺的外家言府叫來替老夫人探親的,不知姑娘說生產的,是哪位主子?” 那丫鬟聞言一愣,回過神來才反應過來曲嬤嬤無論是穿的衣裳、還是周身氣度,都的確不像是公主府中的尋常粗使婆子。 那領頭的大丫鬟這才微微福了福身,道:“是奴婢一時心急冒犯了,這便給嬤嬤賠個不是,還望嬤嬤別見怪?!?/br> “今日正院里的確有位姑娘在娩身,我們是正院外頭的丫鬟,也只知有位姑娘生產,并不清楚里頭的情形,方才得了吩咐,要準備這些物件送進去……” 曲嬤嬤點頭道:“原來如此,那姑娘快快去送東西吧,可莫耽擱了正事?!?/br> 那丫鬟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領著一隊小丫鬟端著物件飛快的離開了。 曲嬤嬤跟在她們后頭一塊去了正院,剛到外頭就見有丫鬟挽著袖子滿頭是汗的端著一盆冒熱氣的血水出來了,整個正院里叫人的、傳東西的忙成一團,臥房則大門緊閉,隱約聽得里頭有人在說話,那語調還很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