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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還算溫和的男人接起電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周身又縈繞著近日來她最熟悉的距離感。對待工作,他向來是嚴厲的。 發小說,時嶼縱橫商場多年從不說廢話,也不做無用功。 那么剛才? 事出反常必有妖,徐安瀾嘴邊的話全部憋了回去。 差點就被他套路,中了她還不清楚的陰謀詭計,幸好她剛才沒來得及說。 徐為洋眼見著jiejie跟時嶼分開,小短腿蹦過來。 “你們說了好久!”他不開心,粘著jiejie不放。 徐安瀾好笑:“你剛才叫他什么?” “時叔叔啊?!毙鞛檠罄碇睔鈮?。 “你叫他爸爸時伯伯,叫他時叔叔,這是什么關系?” 他怔住,懵了。 徐安瀾捏住他的鼻子:“下次不許了?!?/br> 對弟弟,她一貫秉持趙文歆的教育守則,該講的原則必須講。 徐為洋甕聲甕氣:“反正就是時叔叔?!?/br> 在徐安瀾板起臉前,他叉腰,特別認真,“我長大了是要娶jiejie的,時叔叔他沒我好!” 徐安瀾“噗嗤”笑了,摟住弟弟,“對,我們洋洋最好!” “那你能不能不要跟他回家?”徐為洋很執著。 徐安瀾好奇:“為什么?” “jiejie,你明明一點都不喜歡他!” 小孩的聲音十分清脆,擲地有聲。 徐安瀾下意識回過頭,眼前一黑,差點昏過去。 第5章 把徐安瀾拉黑。 徐安瀾只覺得臉上又被狠狠打了一記。 那可太刺激了。 小孩最是單純,比常人更能感受到他人的喜惡。她捂住徐為洋的嘴,試圖亡羊補牢。 “在這里等jiejie?!毙彀矠懜Ф?。 徐為洋下意識搖頭,可一瞧見jiejie嚴肅的表情,只好點點頭。 他撅著嘴,幽怨的目光投向時嶼。 時嶼對小孩的脾氣倒是挺好,一點不介意他殺傷力為零的瞪視。 “時……”徐安瀾提著小裙擺跑過去,“時嶼?!?/br> 兩個人到一邊。 “剛才我那是……”她低垂著腦袋,小心翼翼覷了眼時嶼。 他雙手背在身后,離她不遠不近,并沒有看她。于是,她只得將眼淚水給擠了回去。 這觀眾不肯看她表演啊,生氣了? 但要把這翻了的車再拎正,可不就是得靠她萬能的眼淚水了么。 徐安瀾悄悄翻了個白眼:“剛才不是我的真心話?!?/br> 時嶼認認真真看她,跟過往明晃晃的眼淚水不同,她像是刻意壓抑著,明明眼圈都紅了,眼淚水卻仿佛打著轉,不肯落下來。 大概是她努力忍著了。 這樣的徐安瀾比下大雨的徐可憐更讓時嶼頭疼。 “真的,我第一次見你我就喜歡你,喜歡得每天恨不得36個小時跟你在一起,我……” 看看看,多委屈啊,時嶼你好意思么! 她的聲音細細軟軟,因為委屈,更像是受驚的小白兔。 時嶼移開目光:“嗯?!?/br> 嗯? 徐安瀾頓住,“嗯”是什么意思? 她傻愣愣看著他,一個沒注意,眼淚水從左眼滑下來,一路到底。 時嶼見狀,在心底嘆氣。 她到底有多少眼淚可以掉? 真能哭。 這么想著,他卻依舊從口袋里取出手帕遞過去,“你不用解釋?!?/br> 徐安瀾垂眸,視線里是塊純白色的手帕。 驚悚。 如果是從前,她一哭,時嶼這人能面無表情的看她哭。 這又是什么陰謀詭計?可怕! 徐安瀾迅速擺出張感動臉:“謝謝親愛的?!?/br> 她伸手,剛碰上他手里的手帕,他就收了手。她只來得及捏住手帕一角,原本疊得整整齊齊的手帕瞬間就散了架。 哦,時嶼還是那個對她特別不耐煩的時總。大概今天是在她家,他才給了她那么一些些的面子。 徐安瀾拿著手帕優雅的擦拭左臉,余光里,時嶼側對著她,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腦子轉得飛快,照著電視劇演,“那你是原諒我了,對嗎?”她將手帕團在手心,悄悄背到身后,一副藏起來自己收藏,不肯還給他的模樣,“我真的是有原因的?!?/br> 時嶼又“嗯”了一聲,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他當作沒看見。 “你不用跟我解釋?!彼久?,表情淡漠。 時嶼是真的沒有生氣,也能猜到她弟弟為什么說她不喜歡他。 昨晚他朋友對他說了不少徐安瀾的事情,但朋友跟她的接觸大多在小時候,她又鮮少回國,朋友知道的也不多。至于她在美國的生活,更沒有人會閑著去打聽。 朋友說,徐安瀾爸爸再婚前,她鬧得特別兇,后來,趙文歆正式嫁入徐家,徐安瀾突然就變乖了。他們都猜,她跟她爸爸和趙文歆的關系未必有面對外人時那么好。就像她對他一次比一次的虛偽,或許都是家庭的緣故,是她習慣了這樣。 朋友點評:“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精髓,徐安瀾若是認第二,沒有人敢認第一。 不過,這些時嶼都無所謂。他不喜歡她,也就不會在意她到底是什么樣的。他給她安排工作,改變對她的態度,不過是在了解她的些許資料后,為之后跟她解除婚約做準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