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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林先生她從沒見過。 即使在林東宴身邊待了兩年,她也不得不感到頭皮發麻。 林東宴卻沒有注意她,他眼里只有江吟一個人。 除了江吟,他什么都看不到。 他走到江吟身邊,托起江吟柔軟的身體,幽深的眸子在他臉上游走,那些刺眼的鮮血,好像聚成一把刀,將他心臟扎成窟窿。 他抱起江吟的身體,聲音嘶啞至極,對楊木說:“送江吟去醫院?!?/br> 林東宴把江吟抱進車里,轉身竟從身上拿出一把□□。 楊木見后大驚失色:“林先生?!” “開車送他去醫院,我去救聞宵?!绷謻|宴擲地有聲地說,不允許別人反駁,面對這樣的林東宴,楊木自然也是不敢的。 另一邊,聞宵在車撞向山壁的千鈞一發之際,一手抓住方向盤,借力滾進了卡車里。 他反應速度極快,一手扼住司機的脖子,另一只手用匕首抵在司機的大動脈上。 “停車!” 司機命懸一線,不敢硬來,將車堪堪停在了山壁面前。 見狀,聞宵松了一口氣,拽著司機將他拖下了卡車。 剛押著司機下了車,聞宵便看到林東宴握著槍走了過來。 他神情肅殺,一股強烈的殺氣,讓聞宵也愣了一愣。 他呆呆地喊:“林先生?” 林東宴沒有應答,他將子彈上膛,一言不發地走到司機身邊。 司機何曾見過這樣的林東宴,從靈魂發出的戰栗讓他雙腿一軟,要不是還被聞宵提著肩膀,這一刻他早該跪在地上了。 “林、林先生,對不起……求你饒我一命……求……??!”司機痛哭流涕地求饒,林東宴對他的眼淚不為所動。 他抬起手,一把抓住司機頭發,狠狠往上一扯,恨不得將他頭皮扯開。 林東宴扯起司機腦袋,猛地往車上一按,司機整個上身被迫貼著車身,然后,林東宴將上膛的□□抵在司機太陽xue上 。 盡管林東宴臉上已經沒有多少憤怒,可司機能夠感覺到,林東宴的手臂在顫抖著,若是稍不注意,就可能扣動了扳機,自己的腦袋瞬間就得開花。 直面死亡的恐懼,讓司機失去cao控身體的能力,一股腥臭的暖流打濕了□□的褲子。 ——他竟是失禁了! 不止是林東宴身邊的人是瘋子,林東宴本身就是個瘋子! “林先生,你不能殺他!”聞宵臉色大變,立刻撲上去抱住林東宴。 林東宴不可能背叛一直信奉法律,這對他而言比死還痛苦??墒?,眼下他竟完全失去了理智,今天發生的事竟讓一直冷靜自持的林東宴失去了理智! 聞宵不愿相信,但此刻由不得他不相信。 “滾開!”林東宴猛地將他甩開,同時扣動了扳機,但因為聞宵的阻止,子彈沒有打中司機,而是飛向了一旁的山壁。 “對,開槍,你殺死他!殺死他之后,你就是個殺人犯!”聞宵見勸不住,就歇斯底里地大吼起來。 然而,他們兩人都沒注意到,在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被一群人團團圍住,為首的男人正提著不省人事的江吟,楊木也被兩個人押在地上。 “林先生動這么大的火氣,實在少見啊?!?/br> 陸文城語氣悠然,一點都不在乎差點死在林東宴手下的卡車司機。 他揪起江吟的衣服,拍了拍江吟的臉,嘆息道:“多虧了這位朋友,否則我怎么會見到這么恐怖的一幕,林先生居然也會知法犯法啊?!?/br> 林東宴手臂一僵,他握緊□□,緩慢地抬起頭來。 犀利的目光移動到陸文城身上,恨不得用眼神將他千刀萬剮。 楊木看到林東宴,愧疚地低下頭去: “對不起?!?/br> 陸文城似乎很滿意林東宴的表情,但又不十分滿足,他讓手下遞過來一把上膛的□□,抵在了江吟的額頭上。 這一幕,生生刺痛了林東宴的眼睛。 “別動他?!绷謻|宴眸子干澀,卻明白陸文城的意思,把□□扔了出去。 司機撿回了一條命,連滾帶爬跑到陸文城身邊。 陸文城嫌惡地將他一腳踹開,然而朝林東宴滿意地笑了笑:“所以,林先生是同意我的條件了?” 林東宴看著抵在江吟額頭上的槍,心臟像被剜空了一般。 他意識到了,憑現在的自己根本保護不了江吟。 江吟只是一個普通人,他不應該被拉進渾水里。 ——是自己害了他。 林東宴閉上眼睛,身體竟在輕微地顫抖著。 他整個人如墜冰窖。 良久,他才聽到自己的聲音,晦澀難聽:“我答應你?!?/br> —— 睡夢中,江吟感覺有雙冰涼的手,在眼睫上掃動。 他眉頭微微皺起,那雙手立即撫了過來,似乎要將他眉間的褶皺撫平。 江吟頭有點疼,意識逐漸清醒,五感六覺一一恢復。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他緩緩睜開眼睛,入眼是潔白如雪的天花板。 “你醒了?”耳邊立刻傳來林東宴沙啞的聲音。 江吟不禁看了過去,林東宴看上去有些憔悴,身上狼狽不堪,甚至能看到一些干涸的血跡。 “嗯?!苯鞑恢雷约簳灥购蟀l生了什么,只覺得腦袋有些疼,但是好像并沒有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