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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初正在刷牙,又聽到砰的一聲,不知道隔壁那小孩兒又摔了什么。 賀初瞇了瞇眼,脾氣真大。 他這都已經將鈴聲關了,還這么暴躁。 賀初推著車出門時,看到隔壁老人正出門,賀初主動打了個招呼:“爺爺早?!?/br> “早啊?!标惒畬R初笑了笑。 賀初往他身后的院子里瞅了一眼,沒看到什么人,但依舊聞到了濃郁的中藥味道。 “上學去???”陳伯跟他聊天。 “嗯?!辟R初點點頭。 “你是在三中上學嗎?”陳伯又問。 賀初又點頭。 陳伯想說什么最后搖搖頭,笑了笑:“快去吧,別遲到了?!?/br> 賀初看出他有話想說,但最后沒說,他也就沒問,騎車走了。 中午放學回來,賀初隨便對付了點午飯,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兒,想了想,從院里找了幾個喝完的飲料瓶還有紙箱出來拎著去了隔壁。 以前他都是直接放在門口,但這次他直接拎著進了小院。 小院里地面干凈,雜物整齊的堆在一角,煤球爐上放著一個小鍋,鍋內不知煮了什么,散發著濃郁的香氣,細細聞起來,食物的香味中還夾雜著殘留的中藥味道。 棗樹下的躺椅上躺著一個少年,少年閉著眼睛,清秀的眉頭微微皺著,看起來心情不怎么好。 在這個網絡發達的時代,想要見到一個好看的人太容易了,明星網紅,只要打開手機就能看到。 在這樣的審美沖擊中,這個少年能用非常好看來形容。 雖瘦弱病態,但五官精致,鼻梁很挺,唇很薄,頭發有點兒長蓋住了額頭,加上過白的皮膚讓他看起來有點兒乖巧,很難與昨天晚上隔墻挑釁的小孩兒聯系起來。 他還以為是個讀初中的小孩兒呢,原來不小了。 賀初往后靠在墻上,長腿曲起,摸了塊糖放到嘴里,視線往屋內看了一眼,琢磨著這時候把這小子拎起來拖到外面去打一頓的可能性有多大。 周尋今天身體爽快了不少,在院中來回走了幾趟,比前幾天多了幾分力氣,渾身黏膩,不是正常的出汗,反倒像是虛汗,反正很難受,正想著等待會兒吃完飯然后洗個澡睡一覺,便覺得似乎有股不容忽視的視線正睨著他。 這不是陳伯看他時會有的感覺,很有侵略性,不是善意的。 周尋倏地睜開眼睛,便落入了一雙意味不明的眼睛里。 四目相對,賀初沒著急說話,就這么抱臂看著他,周尋閉著眼睛不說話時像是個乖巧的小孩,但是一睜開眼睛,眼尾上揚,什么乖巧瞬間消失散盡,帶著一股子凌厲和張狂。 這一眼,賀初就對上了號,這就是昨天晚上那張狂至極的人,錯不了。 周尋就保持躺著的姿勢睨著賀初,看了能有半分鐘,才懶懶開口:“你,隔壁那耗子?” 這人穿著校服,眼神不善,長得不錯,根據陳伯所說隔壁住著個好看的高中生,加上昨夜兩人隔著墻頭的對話,周尋幾乎連想都不用想就做出了判斷。 “我來赴約?!辟R初說。 “赴什么約?”周尋伸了伸因為躺得得時間太長而發麻的長腿,這人八成腦子有病。 “昨天晚上不是約了打一架嗎?” “我答應了嗎?”周尋看著他,一副“你莫不是個智障”的眼神。 賀初:“怎么,慫了?” “我慫了?”周尋懶散的模樣一收,心中升起一股怒火,竟然敢說他慫? 他周尋是會慫的人嗎? 賀初瞅著周尋那氣勢洶洶的眼神和起伏的胸口,覺得下一秒周尋就得撲上來跟他打一架。 這人怕是個病秧子,別說打一架了,隨便拎一下都可能直接散了架子。 賀初腦子里開始想他要真撲上來,他要怎么小心一點兒才不至于當場卸了這病秧子的手腳。 賀初等了半天,眼睜睜看著周尋起伏的胸口歸于平靜,一條腿往另一條腿上一架,雙手攤開,依舊是懶洋洋的語調:“那來吧,打啊?!?/br> 一副任由你為所欲為的樣子。 賀初:“……” 這是要打架該有的架勢? 長相好看的少年懶洋洋躺在那里,細長的眉眼這么一挑…… 賀初沒再往下想,經鑒定,此人有病。 當然,這少爺也確實有病,身心腦子都有病。 算了,不跟小孩計較,還是個身體不好的小孩。 “我來不是來打架的,是跟你道個歉,我沒想到我手機鈴聲聲音這么大,估計吵到你了?!辟R初不是個矯情的人,加上他心里對老人挺有好感,所以這個歉道的并不為難。 周尋:“呵?!?/br> 剛才是狗說的來赴約?現在又說是來道歉的,是當他聾了嗎? 又是那種從喉嚨深處發出的極盡嘲諷的聲音,聽到他這聲,就讓人真情實感的知道他是真的在諷刺你。 賀初垂在身側的手指摩挲了幾下,就挺手癢的。 周尋看著賀初笑了笑:“你說我打你一拳然后跟你道個歉,你接受嗎?” “你說我尿你一臉然后跟你道個歉,你接受嗎?” “你說我在你雞兒上踹一腳然后道個歉,你接受嗎?” …… 三連問后,周尋偏頭睨著賀初:“說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