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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扮好了?”溫母在招待賓客的間隙,跨進門來,瞧自己即將出嫁的女兒。 溫母笑看著眼前艷光照人的女兒,贊道,“我的女兒真好看?!?/br> 溫縈柔一把撲到溫母的懷里,撒嬌道,“母親,女兒舍不得您?!?/br> 這般小女兒般的神態,惹得溫母眼眶一紅。溫母又如何舍得這好不容易歸正的女兒?她總覺得是這個母親對不起她,回溫家后受了這么多的苦,如今日子好不容易一點點好起來了,她也得閑想彌補一二了,誰曾想女兒一朝便要嫁人了。 “大喜的日子,你莫要惹為娘哭?!睖啬溉套⊙蹨I,往溫縈柔的手中塞了兩塊白玉糕,悄聲道,“知道你起了個大早,那些宮中來的嬤嬤,嚴守著規矩又不讓你用早膳。娘可舍不得你忍饑挨餓,實在不必遵守那些繁文縟節,待會兒你在花轎中,悄悄墊著肚子?!?/br> 溫縈柔噗哧一笑,忙將糕點收在袖中,“還是娘疼女兒?!?/br> 此時溫文博一面踏了進來,一面不耐道,“那攝政王也真是的,還未到出門的吉時呢,就打發小廝扛著花轎停在外頭了。這不是催著你上轎么?哼!他們愿意等那便等,總之你須得到吉時才能登轎?!?/br> 弟弟瞧姐夫,總是諸多挑剔的,且溫文博還是個尤其護短的,不管宋楚平是什么身份,打了多少勝仗,手中有多少人命,那些都是在屋外做給百姓看的。溫文博對宋楚平為人并不熟悉,實在不知這人在內宅中,對家眷又是何樣,會不會也如傳說中那般心狠手辣。 且溫文博想得更多一些,總覺得溫縈柔高嫁太甚,日后被人欺辱了都沒人知道,下定了決心,要在衙門中好好當差,今后好歹也是溫縈柔的依靠。 他命人端進來一個小匣子,“這是你之前買房的房銀,我說了要還你的,今日便用來給你添妝,攝政王府可不是咱們溫家,不管是打點小人還是裝點門面,要花錢的地方實在是多得很,你可別委屈了自己?!?/br> 她的嫁妝,其實早就備好了,宋楚平那邊也送了不少過來給她添了進去??裳矍斑@一份心意卻不一樣,那匣子看著重量便不輕,不知比之前她掏的房款多出了所少。難怪在她備嫁期間,溫文博總是早出晚歸不見人,想來定是想盡了辦法替她湊銀子去了。 溫縈柔心中涌上一陣感動,鼻頭一酸便要哭,溫文博見不得她這樣,又不知如何安慰,罕見耐著性子柔聲道,“莫哭莫哭,哭了又得重新上妝了?!?/br> 他實在不放心不過,又道,“今日是你出嫁,但是我還是得叮囑幾句。雖說你是嫁去了攝政王府,但是你心中要知道,你是有娘家人的,若是今后那人對你不好,你只管回來告訴我,我定會為你出頭?!?/br> “雖說他權勢滔天,但我哪怕是拼上這條性命,也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溫母在旁直呸呸呸,“王爺為了縈柔,都能豁出去性命相救,日后怎會欺辱他?你便放心吧!” 溫文博撅嘴,“現在是一個樣,誰知以后會不會是一個樣?你只記得我今日的話便好?!?/br> 此時松寶也跨入房中,往溫縈柔手里塞了兩個娃娃,陣腳粗糙,只能看得出來是一男一女,“阿姐,這是松寶親手給你做的娃娃,愿長姐能像與我說的話本里那樣,與姐夫相親相愛,琴瑟和鳴?!?/br> 松寶臉上浮現出一絲落寞,“阿姐,你今后出嫁了,便不會給松寶講故事了,是么?” 溫縈柔本正難過著,又被他莫名逗笑了,輕點了下他的鼻頭,“只要松寶愿聽,長姐還是可以天天給你講?!?/br> 一家四口齊齊在屋中,其樂融融,溫情一片。此時屋外響起一句嘹亮的傳喚, “吉時到!請新娘上轎!” 這句話剛落下,府外便傳來一陣鑼鼓喧天之聲。候在一旁的嬤嬤忙將紅蓋頭蓋在溫縈柔頭上,然后將一截紅綢塞在溫縈柔手中,讓她牽著朝前走。 溫縈柔一步步走到府門口,她雖因紅蓋頭遮擋,看不見前面,可卻也知府門前,宋楚平正跨著高頭大馬,衣著吉服,含情脈脈正看著她。 她坐在花轎上,耳邊不僅傳來了器樂之聲,還有不少百姓的高聲祝福之語,這些聲音從溫府,一直跟著到了攝政王府。由此可見,宋楚平受百姓愛戴至深。 她被宋楚平牽著,一路行到了拜堂的正廳。瞧著前面男人的鞋履,溫縈柔覺得心中一陣安心。 “一拜天地?!?/br> “二拜高堂?!?/br> “夫妻對拜?!?/br> “禮成!” 新婦入喜房,新郎在外招待賓客酒宴。 溫縈柔坐在榻上,心中有些許感概。她進出過這間房間多次,卻從未在此處歇息過,今日,竟要與宋楚平同床共枕了。 一想到這兒,溫縈柔忽然覺得臉上火熱得很。 不知過了多久,溫縈柔才聽的門栓一動,有人踏了進來,是她的郎君來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驀然,她眼前的紅蓋頭被撩起,宋楚平的面容展露在了眼前。 他瞧著像是喝了不少酒,臉上紅暈暈的,卻絲毫不辱他英武的容顏,反而在吉服的襯托下,顯得愈發倜儻。 二人因為備婚,已經差不多兩個月都沒有見面了,如今乍見,此情此景之下,反而有些生疏。 宋楚平抓著她的手,“今后,你就是我娘子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