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蕭賦清撂下茶盞,吐出一口氣,頗為感慨的道:“你來的還真是時候,沒你幫忙,單叫我們碰上這場騙局,保不齊被人騙了。你說的對,術業有專攻,你腦子比較活絡,做生意有一套?!?/br> “哪兒啊。我也是平時跟朋友們閑聊,聽說過這些稀奇古怪的騙局,多留心眼罷了?!背帩尚Φ溃骸耙菫榱寺牳髀返那閳?,我才懶得跟那幫狐朋狗友們在一起混吶!” “行了,別夸自己了?!闭f的好像自己多潔身自好一樣。蕭賦清清了清嗓子道:“……不過,我真沒想到是沈向堯做的,唉……唉……他心思也太深了?!?/br> “京城的生意更難做,不陰險詭詐,就不是買賣家的人了?!背帩珊叩溃骸暗每窗研乃加迷谀睦?,像我,就用在正當生意上,他把心思用在坑蒙拐騙上,就是混賬!” 蕭賦清雖然不喜歡侄子貶低他人抬高自己,但此時侄子的話卻是事實,沈向堯做的是不義,擺到哪里說,他都理虧。因為他不免擔心明晚的筵席了:“你大張旗鼓的把騙子送給官府了,他還會來赴約嗎?是不是打草驚蛇了?” “他不來,說明他心虛了,知道已經丟臉了。如果他來了,也不意外,京城沈家的二公子難道還怕外地來的平頭百姓嗎?我覺得他八成就沒看得起我?!背帩擅掳头治觯骸肮烙嬑以谒劾锊皇鞘裁瓷系昧伺_面的好人,否則他也不敢覬覦寄眉?!?/br> 蕭賦清默聲喝茶,心道,哼,你現在清醒了,分析的頭頭是道,當初早干什么去了。 “說這些沒用,明晚會一會他,問問他究竟想干什么??次也豁樠?,想覬覦寄眉就光明正大的來,別在后面耍手段!” 蕭賦清嘆道:“寄眉是有夫之婦,他如何能‘光明正大’?” “所以說,他自從看上有夫之婦那天開始,他就輸定了?!?/br> 今天發生了許多事,硯澤晚上回到家跟九叔簡單吃了飯,回到自己屋子,寄眉和元毅已經睡了,他悄悄的脫了衣裳,躡手躡腳的摸上床。他不想驚動妻子,但寄眉已經醒了,她迷迷糊糊的摸了下他的手:“好冷呀……我給你暖暖……”說著,把他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 硯澤隱約看見她閉著眼,嘴角掛著一抹笑意,不由得也會心一笑,在她臉上吻了下,兩人相擁而眠,一覺到天亮。 白天,硯澤在家陪兒子,把小家伙弄的一會笑一會哭的,寄眉看不過去了,把兒子從他懷里‘搶’過來:“不哭不哭,爹做鬼臉是逗你笑的,不是想嚇你的,乖 ,乖啊?!比缓蟪蛑核溃骸澳阕蛱斓氖虑檗k完了?” “啊,有點小麻煩,讓九叔找人了,今晚上請當官的喝一頓,沒事,你別擔心?!?/br> “……我發現你最近幾天說最多的話,就是‘你別擔心’……難道真有我可擔心的?”寄眉狐疑的問道。 女人啊女人,善于從細節中發現問題。硯澤一皺眉,苦笑道:“這是口頭禪,就像你愿意說‘相公,你真好’?!?/br> “……”服了。 正好兒子哭的厲害,寄眉專心哄兒子,沒再多糾纏這些話。硯澤第一次這么感謝兒子的哭聲。 轉眼到了下午,硯澤穿戴好了,準備出門。寄眉貼心的叫住他:“既然是要見官員,該穿的更莊重些,你等著,我給你找件別的衣裳?!钡人龔睦镂莩鰜?,發現丈夫已經走了。 見沈向堯,哪里需要穿好衣裳。硯澤先到了約定好的沈家酒樓,九叔從翰林院出來直接到他這里,叔侄倆來的倒是早,卻遲遲不見沈向堯。 蕭賦清處事溫和,如果沈向堯能夠想明白,避而不見,自此互不相犯,彼此安生,那是最好的了。因此,他并把希望沈向堯出現。 “我們二少爺來了?!边@時進來斟茶的店小二高高興興的說道。 硯澤面無表情,就聽樓梯有動靜,很快走進來一個人,正是沈向堯。硯澤一見,便起身笑道:“沈公子真是不一般,我在你這個年紀,遇到仇家,真不敢單刀赴會?!?/br> 沈向堯冷笑道:“這是我們沈家的地方,我不帶小廝,但樓下全是幫手。再者說了,你我是‘仇家’嗎?”說著,已走到了桌前,鎮定自若的坐下。 硯澤亦落座,冷聲道:“是不是仇家,你心里清楚。你總不會真以為,是像昨天所說,我因為認錯了人,向你賠不是才準備了這一桌子酒席罷?!?/br> 蕭賦清忽然插嘴,問沈向堯:“你大哥呢,在哪里?他知道你的所作所為嗎?” “呵,如果決定不走考功名這條路,十三四就該隨著父親叔叔們做生意了,蕭家也是買賣人,這一定你們應該知道。我今年十七歲了,蕭大少爺在我這個年紀,管幾門生意,長輩們管不管得了,你比我清楚。我做的事,便是我自己的決定,誰也管不了我?!?/br> 硯澤笑道:“既是說你打算一個人扛了,不拖累沈家。對你刮目相看了,看你這副樣子,我還以為你會哭著求我,想不到還挺硬氣?!?/br> “我為什么要哭著求你?” 沈向堯裝糊涂:“我做錯了什么?” 硯澤突然擺桌而起,指著他大聲道:“你做錯了什么?要我一件件說嗎?昨天讓人去藥鋪鬧,是你做的吧!威脅寄眉,也是你做的罷!你已經說了你十七歲,能夠獨當一面了,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你為什么不敢承認?” 沈向堯滕地站起來,瞅他良久,忽然一笑:“好吧,好吧,事已至此,你心知肚明,我死不承認也沒什么意思。對了,我要告訴你的是,你那個私生子,也是我唆使你八叔干的,你八叔是個二百五,送上門給我利用的二百五?!?/br> 蕭賦清冷聲道:“沈公子真是卑鄙而不自知,想不通沈家如何積攢下這么大的家業?!?/br> “想不通嗎?當然是賺傻瓜的錢,利用傻瓜幫沈家做事嘍。尤其是被賣了還幫著沈家數錢的人?!鄙蛳驁蛞粩偸?,豁然笑道:“不過,我現在承認了,你能拿我怎么樣?罵我,來吧,打我?你敢嗎?!這里是京城!” 蕭賦清氣道:“是啊,真后悔沒在粟城找人把你打一頓?!?/br> 這時就聽蕭硯澤哈哈笑了兩聲,拎著酒壺一邊斟酒一邊低頭笑道:“原來私生子的事也是你干的,早說啊。我早知道的話,一定早早謝謝你了。沒有你,我和寄眉怕是不能這么快就過上舒心的好日子。你有所不知,在那之前,我犯了個大錯,寄眉看我像看仇人,已經不怎么愿意跟我說話了。結果私生子橫空出世,她像所有賢惠的妻子一樣原諒了我,托你的福,我才知道我的妻子這么好,而寄眉,因此得了我的寵愛,繼續做她的蕭家大少奶奶?!闭逋昃?,遞向沈向堯。 沈向堯百爪撓心一般的難熬,故作鎮定的冷笑道:“因禍得福,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我幸??鞓妨?,你卻十分難熬吧。嘖嘖,沈向堯,原本我還很生你的氣,但是現在我卻覺得你可憐了。鍥而不舍的找了我這么多麻煩,不僅沒一樣成功,而且事事適得其反。如果這是樁買賣,你早就輸的家底精光了。梅之項、眉向之,哈哈,可笑?!?/br> 沈向堯瞪著蕭硯澤,忽然間,酸楚涌上心頭。他何嘗不知道他的失敗,他不甘心!不甘心!他對陸寄眉一片真心,可付出一場,什么都沒得到。于是,聽說她連蕭硯澤的孩子都生了,徹底心冷了,威脅也好,利誘也罷,就是要搗亂,不能讓他們清靜了。沈向堯嚅嚅嘴:“我不是梅之項,你說什么陸寄眉,我不認識!” 硯澤笑道:“很好,你不承認才好,永遠不要承認。那你說說,你為什么要跟我過不去?” “看你不順眼呀,做買賣的,打擊對手不是應該的么,我在粟城開酒樓,對粟城的富豪之家看不順眼而已!”沈向堯強作笑容。但方才蕭硯澤說的那番話,已經傷了他一回了,心中的酸楚越來越濃。 “哦,是因為我比你強嗎?!”硯澤笑瞇瞇的道:“任我在外面如何逍遙玩樂,我的妻子都會原諒我,任其他男人如何費盡心機的勾引,她不聞不問,不做理睬。我有這樣的賢妻,有的人不僅沒有,卻連看一眼都費勁,可悲!” 沈向堯惱羞成怒:“你閉嘴!” 硯澤偏要說:“你心里也清楚,從一開始你就機會,苦心經營再多也白費,可你偏不甘心,怎么樣,被無視的滋味不好受吧。陸寄眉從來沒對你動過一絲一毫的心。這么一說,我都想替你哭了?!?/br> 沈向堯雙眼泛紅,強壓淚水,腦袋麻木,呆呆的站在原地。這時硯澤繞過桌子,來到他跟前,揪住他的衣襟,冷笑道:“你以為我會打你?不,那說明我看得起你!你像娘們一樣使陰損的招數,耍妾婦的手段,根本不佩讓我記你的仇!” 沈向堯不服,推搡硯澤:“你說什么?” “我說你是娘們!”硯澤比沈向堯個子高,此時把他壓在桌上,從靴靿里抽出一把刀:“我答應過寄眉,把sao擾她的沈向堯的一根指頭拿回去謝罪?!?/br> 沈向堯道:“你敢?!” 硯澤不理他,冰冷的刀刃抵在他指頭上,沈向堯嚇的臉色慘白,方才的對話已叫他心亂如麻了,此時一遭驚嚇,忽然失聲哭了出來:“夠了!你住手 ,你快住手?!?/br> 硯澤一瞧,把人不屑的一推:“就說你個娘們,一嚇就哭了。難怪只會使陰損的手段。好在老天爺長眼,叫你做的事沒一件成的?!?/br> 沈向堯一怔,帶著淚光瞅他。 “再跟你說一件事。在來京城的路上,你遇到金翠說的那番話。她沒跟寄眉說,而是告訴了我。于是,我試著問寄眉:‘你記得沈向堯’嗎?你猜她怎樣回答?她說:沈向堯是誰?呵呵,她根本不記得你,你從沒走近過她?!?/br> 對付沈向堯這種人,跟他講道理,根本講不通。嘲笑他,譏諷他,叫他意識到自己的可悲。 沈向堯吸了吸鼻水,心如刀絞:“……你想笑就笑吧?!?/br> “我笑夠了?!背帩傻溃骸澳阋讶绱丝杀?,再難從你身上找到笑料了。所以,從今之后,我不想再見你了。我昨天得了那寡婦的供詞,說她聽你說過‘瑞王府’幾個字,還叫她簽字畫押了。我會把供詞派人遞交回粟城,瑞王府等著向富戶‘吸血’呢,想必不會放過沈家這塊肥rou。蕭家為了應付他們破了財,沈家也跟著出點血罷!” “……”沈向堯早沒了氣勢,呆呆的看硯澤。 “不過,我不想再跟你有過節了,到此為止罷。供詞我回去就燒掉,就此井水不犯河水?!?/br> 這是一個臺階,是蕭硯澤拋給他的。他徹底輸了,何必再強硬惹麻煩,他艱澀擠出一個字:“……好……” 硯澤便瞅了他一眼,然后頭也不回的下了樓。蕭賦清沖沈向堯搖搖頭,跟著侄子下樓去了。 ☆、80、第八十章 ... 方才在酒樓里,硯澤和沈向堯你一言我一句的針鋒相對,蕭賦清根本插不上嘴,等來到外面,他扶著柱子長舒了一口氣,仿佛跟沈向堯爭吵的他一般,他疲憊的道:“……好在順利結束了?!?/br> 硯澤往樓上瞅了一眼:“咱們走罷,叫那毛孩子自己好好想想!”說完,伸手來扶九叔。 蕭賦清避了一下:“我還沒那么老?!毕壬狭塑?。 坐在車內往家回,想起剛才經歷的一切,蕭賦清閉著眼回憶了一番,嘆道:“沈向堯應該不會再偏狹下去了,他之所以肆無忌憚,幾次三番的為難你,就是仗著你不知情這點?,F在話敞開說了,他已經暴露了,況且你還給他臺階下,若再不執迷不悟,就是個瘋子了?!?/br> “他‘心死’了,就會‘死心’?!背帩善财沧欤骸凹拿級焊鶝]正眼瞧過他,他再蹦跶也沒什么意思罷,只會顯得更可笑,現在他沒心力再跟我較勁了?!?/br> 蕭賦清靠著車壁,道:“不管怎么說,總算消停了?;厝ズ?,按你說的,不讓寄眉知道這件事。你放心,我想好說辭了,全包在我身上?!?/br> “……”拱手把功勞送給了九叔,硯澤心中不是滋味。 蕭賦清狐疑的問:“怎么了,改主意了?其實你這件事做的很好,跟寄眉坦白的說,她不會怪你,反倒會感激你?!?/br> 硯澤想了想,還是一擺手:“不了,就按照原來說的做吧,我還是裝作不知道的好?!?/br> 到家后,硯澤和九叔別過,回到自己屋子。出乎意料,妻子沒有睡,而是在燈下等他。見他回來了,迎過來給他脫衣裳。 他怕多說多錯多,便裝作困倦的模樣,打了哈欠:“太累了,不想說話,你快叫人打水來,我洗洗就睡?!?/br> 她一嘆:“唉,我還想和你親熱親熱呢,你居然還累上了。那算了,睡罷?!闭f完,把他扔在原地,脫鞋上床躺了。 “……”硯澤話已出口,糾結了一會,自個擰了下手背,暗下決心,絕不外漏一個字。待漱洗完了,安安靜靜的上床躺了。 寄眉知他上床了,過了片刻,貼靠到他身旁:“相公,你今夜和九叔到底去做什么了?真的是請官吏吃酒嗎?”因為心急,問的略顯直白。 他道:“我不去吃酒,我還能去做什么?”如果坦白了今夜的行蹤,說他知道沈向堯的存在。那么會帶來一個很可怕的后果,她要么覺得他偷聽她和舅舅的談話,舉動卑鄙。要么覺得九叔向他坦白她的秘密,不值得信賴。不管哪一樣,都不是好結果。 寄眉嘟囔:“沒什么,就是覺得你們鬼鬼祟祟的。你倒還好,舅舅可是京官,你帶他出去玩,萬一被人抓到把柄,可不是鬧著玩的?!?/br> “呦?你認為我嫖妓會帶著九叔?”他忙改口:“不對,你覺得我會帶著九叔嫖妓?!我是那樣的人嗎?!”越解釋越不對味了,他嚴肅的道:“總之,我沒帶九叔做不好的事?!?/br> “那你們做什么好事了?”她拉著他的手,換上了笑容,甜甜的笑道:“跟我說說嘛,反正不是見不得人的事?!?/br> “……”硯澤搔了搔額角,單手撐著腦袋,沉著臉道:“既然你問,我就跟你說了吧,其實前幾天中午有個寡婦抬著一具尸體到了藥鋪……”他把案發時間提前,添油加醋的把昨天的騙局說了,尤其講到從尸體耳朵里拽出濕漉漉沾著血的棉花,寄眉終于起了一身寒意:“好了,你別說了,太嚇人了?!?/br> “瞧你,我不說,你非要問,跟你說了,你又怕了?!彼溃骸白罱鼛滋?,忙的就是這個。今晚上也是跟當官的喝酒,好了,別問了,睡覺罷?!?/br> “……”寄眉信了他的話,但他對她不耐煩,她不由得嘟囔道:“當然是京城好玩的多,怕你跑了。你早跟我說清楚,不就好了么?!睂⑺煌?,側身往床里睡了,結果想起他說的案子,心里惶惶的,沒多一會又原封不動的‘滾回’他懷里了。 第二天,硯澤起了個大早往鋪子去了,他得看看經過寡婦攜尸鬧騰后,生意是否如常,另外也是給九叔和寄眉留機會。 硯澤走了沒一會,蕭賦清便派人請她過去。寄眉這兩天正擔心,一聽說舅舅喚自己趕忙過去了。 蕭賦清道:“我已經見過沈向堯了,你安心罷,沒事了,他說他知錯了,不會再攪擾你了?!?/br> “……”舅舅說的太簡略,寄眉一肚子的疑惑:“您怎么跟他說的,他一下子就醒悟了?”難道是舅舅擅長教誨人,總覺得沈向堯那種人不會被輕易勸服。 “他不占理,別人的長輩找上門了,他當然得理虧道歉了,不過,別看我現在跟你說的簡單,當時的確費了一番口舌?!?/br> 寄眉聞言,起身奉茶給舅舅:“真是辛苦您了,本來到京城來,已然打擾您了,我又出了這樣的事,讓人費心,我這個做晚輩的,心里過意不去?!?/br> “不用過意不去,以后對硯澤好一點就行了?!闭f完,他發現說漏了嘴,不動聲色的補充道:“你們經管好自己的日子,就當是回報我了?!?/br> “那個,舅舅,硯澤最近在忙什么,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我看他這幾天早出晚歸,神神秘秘的,是不是跟蹤您,已經知道沈向堯的事了?!彼鎺n色的問。 “你放心罷,他什么都不知道。事情了結了,昨天沈向堯痛哭流涕,我看他應該會痛改前非了,他不再來sao擾你,你怎么還擔心硯澤會發現蹊蹺?!”蕭賦清語重心長的道:“把這一頁揭過去,徹底忘了,放心跟硯澤過日子罷?!?/br> “他當真不會再想法子來毀我了?” 蕭賦清堅定的道:“不會了?!?/br> 她松了一口氣,展顏笑道:“謝謝舅舅?!崩^而鼻子一酸:“幸虧有您在,否則我真不知怎么應對好了?!?/br> 蕭賦清頗為感慨,此事的功勞是侄子硯澤的,這會攬到自己頭上,心里怪難受的。他道:“咳,我能幫你的畢竟不多,以后再出了事,你其實該多跟硯澤商量商量?!?/br> 寄眉頷首:“其實,只有這件事難跟硯澤開口,遇到別的事情,我都會和他商議的。這件事,我避著他,也是想跟他安安生生的把日子過下去。夫妻間,猜忌越少越好?!?/br> 蕭賦清贊同她的說法:“是啊,所以你以后也別總覺得硯澤對你不忠。這段日子,我見他改了不少,不是原先那個眠花宿柳的蕭大少爺了,你也要試著重新看他,別總用老眼光看人。人總是會變的,有的變壞,有的變好,別因為之前的成見,錯過使人變好的機會?!?/br> “……”舅舅是怎么了?本是來說沈向堯的,可他卻頻繁提起硯澤,最奇怪是,幾乎句句是好話。這還是以前那個見到硯澤就恨不得踩上一腳的舅舅么。寄眉小聲道:“啊……我對硯澤沒成見,他一直是他,好了壞了,我都要跟他過一輩子的?!?/br> “話雖這么說,但他為你改變了,你也會心底高興罷?!笔捹x清其他的話,不方便多說:“咳,總之你們好好過日子,他對你不錯,你也拿出幾分真心待他罷?!?/br> 寄眉點點頭,與舅舅告別,回屋了。 晌午時,硯澤回來,一進院子先找他九叔追問是否跟寄眉談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