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得不到回答,她下意識地轉頭。不料,一眼瞧見光溜溜的某人,她心口一跳,差點摔了手上的碗。嘴巴半天合不攏,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震懾鳥。 弗里茨背光站在門口,他剛洗了澡,頭發上還在滴水。但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他從上到下,從左到右,一絲啊不掛,重點部位連塊遮羞布都沒有! 尼瑪,怎么能這么奔放,他們還不熟!非禮勿視,林微微急忙伸手擋住眼,她不是色女,絕壁不是……話說,這家伙的身材真的很不賴啊,寬闊的肩膀,矯健的胸膛,堅實的小腹,讓人想入非非。目光再向下流動一寸,她頓時沸騰了,哎呦喂,好大一條蛇呦。 啊啊啊,流鼻血了,節cao掉一地。她急忙轉過身,背對著他,氣急敗壞地道,“不是給你準備衣服了,你怎么不穿???” “不合身?!彼穆曇舴€穩當當地從背后追來。 沒道理呀,楊森185,目測兩人身材相仿啊。不過,那個地方就……【喂! 她干咳了幾聲,整整神色,道,“明天等我下課帶你買衣服,現在你就暫時將就下吧?!?/br> 他沒回應,房間里靜悄悄的,等來等去都等不到一個回答,她忍不住回頭,想瞧瞧他還在不在。沒想到,他就站在自己的身后,這一轉身,一頭撞了上去。他的胸膛堅實而精壯,把她的鼻子都撞歪了。她捂著臉向后退了退,靠在水池的邊緣上,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沒事干嘛嚇人啊。 見她退步,他便又得寸進尺地踏近一步,雙手撐在她的兩側,將她完全圈在自己的臂膀中。他身材高大,頓時帶來一股迫人的氣勢,帶著一絲霸道勁。她不由地向后仰了仰腦袋,勉強和他拉開一段距離。 弗里茨身上傳來淡淡的肥皂味道,男人的氣息無處不在,讓她臉紅耳赤,心跳加速。對于帥哥,她向來沒什么抵抗力。尤其眼前這只,360無死角不說,還渾身光著,視線無論落在哪里,都是誘惑。 他抽走她手中的盤子,放在料理臺上,板正她的臉,緩緩地俯身,低頭吻了上去。這動作是這么的順理成章! 涼涼的嘴唇蜻蜓點水般地擦過她的,林微微心跳過速,手一甩,冷不丁地將擦碗布扔到了他的臉上。一委身,泥鰍似的從他手臂下的空當中鉆了出來。 弗里茨拉下布條,轉身。 見他要踏近,她忙伸手阻止,一臉嚴肅地道,“這樣不行。我同意你住這里,但你不能為所欲為!否則,我收回之前的話?!?/br> 弗里茨瞇著眼睛,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動作,算是妥協了。 林微微跑進浴室,拎起條浴巾,扔給他。他抿了抿嘴,一臉不情愿地將毛巾圍在腰間,松松垮垮得,好像隨時會掉下來似的。 她松了口氣,看來撿回來的這條流浪狗不怎么好馴養啊,得花點功夫好好調.教! 他取過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涼水,慵懶地靠在臺子上看她,動作灑脫。 次奧,這明明是她家,可為啥他這么悠閑自得,而她卻緊張得要命?喧賓奪主了有木有? 她咬著嘴唇,皺眉使勁瞪他。 剛才靠得太近,她沒仔細瞧,現在才注意到,他的背脊上布滿了傷疤。一條條像是鞭子抽出來的傷,縱橫交錯,淡淡的,顯然是有些年代了。還有,他的掌心也很粗糙,似乎布滿了疤痕。 真奇怪,這年頭,又不是戰爭年代,好好的怎么會滿身是傷?家暴?車禍?還是黑手黨? 腦中想著,她忍不住又偷偷地瞥了他一眼。帥氣、有型、有個性,神秘兮兮,還時不時地冒出一點傻氣……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 清晨的陽光照入房間,林微微慢慢清醒,轉了個身,撞上了一堵墻。沉穩的心跳傳入耳中,朦朦朧朧地意識到好像有人摟著她。她嚶嚀了聲,將臉貼上去,正想發個嗲,突然覺得哪里有點不對勁。 楊森明明已經把她甩了啊,那身邊的這人是誰? 時間停止了五秒鐘后,她猛地掀開眼皮,眨了眨眼,眼前的人影逐漸清晰。棕色的卷發,深邃的輪廓,弧形優美的臂膀,是……弗里茨。 ?。??一顆心嚇得砰砰直跳!這家伙是怎么爬上她的床的?昨晚清理了廚房,洗完澡之后,她就回房睡了。臥室的房門沒鎖,難道是他半夜摸過來的?夢游? 她一臉驚詫,低頭望向他。 弗里茨閉著眼睛還在睡覺,卷翹的睫毛覆蓋住那對綠眼珠,陽光在他發絲上照出一圈金色的光暈。他這個沉睡的模樣,無辜得,就好像從天堂墜下來的天使,讓人都不忍心去責備他…… 呸,無辜個毛線。半夜爬上她的床,這要是把她xo了怎么辦?這是她家,又不是妓院,丫的想上誰的床就上! 林微微用力地推了他一把,將他從夢境中叫醒。弗里茨顫了下睫毛,睜開眼睛。那雙綠眼睛映在晨光下,顯得尤其清澈,泛著淡淡的漣漪,波光粼粼,一如四月的多瑙河。 她想問他,到底是什么時候渾水摸魚摸過來的。誰知,才張嘴說了一個音節,就被他噓了聲,截斷下文。 他的食指緊貼著她的嘴唇,細細地摩挲,帶著一點點挑逗,讓人不安。她晃了晃腦袋,想躲開他的觸碰,結果他倒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口親了上來。還生怕不夠勁爆,他伸出舌尖,極盡挑逗地舔了舔她的唇瓣,那感覺就像雄狗突然聞到了雌狗味道,抬腿撒了泡尿,留下自己的印跡…… 次奧! 背后一涼,林微微頓時被自己的想法囧到了,毫不猶豫的抬手,啪得一聲,賞了他一個耳廓子。弗里茨始料未及,頭不由地歪向一邊。他臉上紅彤彤的,目光火辣辣的,就這樣定定地鎖住她,一眨不眨。 還以為他被打了會動怒,誰知,這家伙眉峰一挑,嘴角一彎,綻放出一抹比太陽還燦爛的微笑。那斜著眼睛帶笑的神情,有說不出yin.蕩。 一大早,就被人輕薄,出事地點還是在自己的床上,真是豈有此理!林微微氣炸了,腿一伸,一腳將他踹下了床。 她揉了揉暴跳的青筋,忍住火氣,問,“你為什么會在我的床上?” “昨晚做了個噩夢,來尋求安撫?!边@句話說得是無比的理直氣壯。 好吧,先暫時勉強接受這個理由,她接著問,“那你為什么裸著?” “我習慣裸睡?!彼柫寺柤?。 她深吸了口氣,“我不能接受家里一個裸男到處亂走,給我先穿上衣服?!?/br> 他不以為然地反駁,“亞當夏娃不也是裸著?!?/br> 一口氣憋心里,差點嗝屁,她無語地死瞅著他。 見她臉發黑,他沒再逗她,手一撐,站了起來,屁顛顛地走了出去。望著他堅實渾圓的臀,在眼前一晃一晃,后腦勺一下子就痛了起來。哀叫一聲,她又倒回床上。 老天,她收留的到底是怎樣一個怪物??! 穿衣起床,林微微乘空去面包房給他買了倆葡萄干面包,回來,他還在客房里磨蹭。時間還早,拿出鍋子給自己泡方便面。剛把面倒出來,他就過來了,這回衣服是穿上了,只不過還是昨天那套又臭又爛的納粹軍裝。 她眉頭一緊,不禁問道,“你怎么還穿著它?我不是給你準備了干凈衣服?” 他說,“為什么要換?” 林微微想了想,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道,“因為你制服上有納粹的標志。大庭廣眾下展示這種標記,是需要特殊批準的。你有這特批令嗎?” “為什么需要批準?” “因為德國憲法規定,所有和納粹黨(nsdap)有關的標志和書籍,除非有特批令,否則一律在大街小巷上禁止出現?!?/br> 他一愣,隨即問,“憲法為什么這么規定?” 怎么有那么多問題??!林微微皺了皺眉,道,“你沒學過歷史嗎?這還用問!” 弗里茨沉默了會,道,“我知道的歷史只到1945年1月?!?/br> “……”我摔,這是哪個坑爹學校??! 作為一個歷史政治系學生,林微微覺得有必要再次身擔重任,將掃盲行動進行到底。她耐下性子和他解釋道, “1945年德國戰敗后,德國分割成東西兩部分,東部被蘇聯占領,西部被美國、英國、法國占領。一直到1990年,柏林墻倒,東西德國才重新統一。共產.黨撤出東德,全國統一執行西德那一套聯邦制度的民主政體,持續原有的西德憲法。納粹黨一黨獨政,謀害猶太人,違背了人權和基本權利,和德國憲法相對立。所以,就被禁止了?!?/br> 她的話,太深奧,弗里茨聽得一頭霧水,似懂非懂。只是在眨眼的瞬間,腦中依稀閃過一個畫面:昏暗的審訊室里,女孩一臉倔強地站在他面前,嘴里鏗鏘有力地道,德國的將來就是,一半被美國吃了,一半被蘇聯吃了…… 說了老半天,饒了老大一圈子,還是沒說到重點上。見他愣怔著沒反應,林微微干咳幾聲,索性實話實說了,“好吧,我們先不管憲法怎么規定,總之這套衣服,你必須換下來!因為它……臭死了!” “臭嗎?”他一怔,隨即抬起胳膊,自己聞了下。不臭啊~~~~~他們在戰場上,不換防的時候,一兩個月不洗澡不換衣服都正常的。 見他還是無動于衷,一再挑釁她的耐心極限,林微微終于怒了。她拎起裝著面包的塑料袋,劈頭蓋臉地向他扔過去,雙手握拳,用力地敲了敲桌子,吼道,“臭的,臭死了,快去換掉。不然沒有早飯,你也休想再在這里住下去?!?/br> 媽的,原來養頭寵物這么困難?;仡^去學校一定得制定個飼養守則,要不然她這個飼主要被活活氣死了! ☆、第四章 裸 奔游行 早上出門,怕他無聊,特地開了電視機。沒想到幾個小時后,她一天的課都上完了,弗里茨還坐在那里,一臉專注。 林微微幾步走到他面前,用纖細的小身板擋住他的視線,叫道,“你想留在這里,就必須按照我的規則來,否則一切免談!” 聞言,弗里茨向后靠去,翹著二郎腿,手里把玩著遙控器。見她氣勢洶洶地沖過來,便伸手撐住下巴,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這家伙明明啥話也沒說,不過就是不痛不癢地瞄來一眼,林微微頓時氣短半截。嗯哼,輸勢不輸人,輸人不輸陣!她掩飾性地干咳一聲,重新振作起精神,揚了揚手中用德語寫的準則,道,“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既然我收留了你,你就得按照我家的規矩做事……” 正說著,這時背后的電視里發出了一聲讓人臉紅耳赤地呻.吟聲,赫然截斷了她的話。林微微猛地一轉頭,就看見屏幕里正在播放限制級的情.色廣告,一個全身赤條條的大波金發女郎,正張開了雙腿,一臉誘惑的,在那里賣力地叫.春。弗里茨本來在她身上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了過去。 見狀,林微微氣壞了,伸手去搶他的遙控機。他舉高手,輕而易舉地避開了她。怎么都搶不到,一氣之下,她伸手拔了插座。電視機一黑,那令人發毛的尖叫聲終于戛然而止。 弗里茨皺眉,一臉不悅, 2011年竟有這種令人亢奮的娛樂節目,怎么能錯過?在40年代這連想連都不敢想啊~~~新世界果然美好。 想重新奪回他的注意力,她清了清嗓子,大聲地道,“這是我給你定下的十條規矩,暫時十條,還會增加。你要是同意,就繼續留下來,要是不同意,就給我滾蛋?!?/br> 他收回視線,揚了揚眉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第一,不準赤身裸體地在家里任何一個地方走動。 第二,不準半夜摸上我的床,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進我房間。 第三,使用廁所前要先敲門,上廁所時,要鎖門!哦,對了,不管尿尿還是便便,都得給我坐著!不準尿地上…… …… 第十,要打掃房間,洗碗、洗衣服、做飯,做家務?!?/br> 她看了他一眼,道,“再補充一條,我在的時候,不準看色.情片!明白了嗎?” 他沉默了半晌,然后牛頭不對馬嘴地問道,“剛才那個節目是哪個頻道的?” “……”丫的說了半天,對牛彈琴,林微微暴躁了,用力地跺了跺腳。 見她真的發了怒,弗里茨這才收回心思,擺了擺手,言歸正傳道,“十條當中……” “是十一條?!彼m正。 “第二條做不到?!?/br> 林微微低頭瞄了眼,第二條,不摸上她的床!她立馬斬釘截鐵的道,“不行,這條最重要,你做不到也得做到?!?/br> 他聳了聳肩,繼續討價還價,“做到這條,那其余十條是不是就免了……” “十一條,一條也不能少!” 弗里茨呼地一下站起來,比她高出一個頭,林微微嚇了一跳,下意識地一縮腦袋。以為他要干啥,誰知,他只是調轉方向,去了廚房。這么臭屁的人,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是她家,作為一個初來乍到一天的人,他好歹也該收斂一點。 她追了上去,伸手攔住他,道,“怎么樣?答不答應,你給句話?!?/br> 弗里茨踏前一步,他高大的身影立即讓她高漲的氣焰熄滅了一半。他又踏前一步,她一退再退,直到被他逼進了死角。 他一伸手,撐住了她右邊的墻壁,緩緩地低下頭,男人的氣息噴在她臉上,道,“十條規矩?” “是十一條?!彼÷暤氐?,明顯氣勢不足。 “十一條,”他另一只手摸上了她的臉蛋,望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我一條……也做不到!” 丫的,說這話時,他臉不紅氣不喘,半點愧疚也沒有,反倒像是在說綿綿情話似的,要多煽情有多煽情。林微微瞬間臉黑,用力地推了他一把,逃出他的掌控,叫道,“這是我家,我家!你做不到就休想留在這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