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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木槿花西月錦繡在線閱讀 - 第56節

第56節

    當時老族長在地形圖上一指此處報了坡名,我便打了一個哆嗦,然后決定在這里埋下第二個陷阱。

    我們等在落花坡上,我對長葉比了比手勢,便蒙上面,抄小路來到胡勇軍隊的上方,一手拿出箭,射掉第一個吊繩,機關被啟動了,巨大的竹排飛過來,釘死了無數的士兵,我依然占領高地,指揮著眾人澆熱油用火攻,這一次胡勇可能也鐵了心了要攻君寨,后面擊著進攻的戰鼓,幸存下來的士兵繼續向君家寨攻來。

    我們準備好的陷阱起了作用,無數的士兵掉入滿是鋒利竹簽子的深坑中,竹箭和木箭也同時在上面飛舞,還有孩子們的毒物坑也不停地吞噬著南詔兵,沿歌這小子也不知道從哪里捉到幾只野豬,趕到一個小坑里,也起了那么點作用。

    胡勇的軍隊死傷很重,我命人開動弓弩疾射,胡勇的部隊不得已又開始后退。

    過了一會,稍事修整又開始進攻,我們的弓弩和手榴彈開始在空中飛舞,爆炸聲連連,血rou橫飛,慘叫連連。

    就在午時,戰事的一個轉折點出現了,老天爺陰下了臉來,然后嘩嘩地下起了急雨,我繼續在高處射著箭,可是手榴彈還有火藥發揮不了很多作用了,胡勇的士兵有了機會向我們還擊。

    我在坡上射著箭,這時忽地有人向我射來一箭,我一側身,重心不穩,加上大雨將我所在的泥土也沖松了,我不由跌了下去。

    我聽到有人大聲叫著莫先生,我的喉間血腥涌了出來,南詔兵的長刀襲來,我一貓腰,頭巾和蒙面的破布被削掉了,長發迎風飄蕩,南詔兵發出一陣驚叫。

    一個將士高叫了幾句南詔話,本來對我舉劍的南詔兵便將我押到那個將領面前,那個將領看著我眼中閃著不可思議,又將我拖到胡勇那里,胡勇細看了一陣,終于認出了我,大聲喝道:“原來是你?!?/br>
    胡勇驚叫連連,然后發出一陣大笑:“花木槿,你是那西安城原非煙的替身,果然地獄無門你偏行?!?/br>
    ☆、第八十章 風定落花深(二)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我忍耐不住,把第三卷的最后一章給放上了,各位親,再一次謝謝大伙的支持和鼓勵,特別感謝包子大人,月月大人,欲歸無從大人,凝注大人的長評,你們寫得實在太好了,讓我實在汗顏,也讓我感到寫文的樂趣,不斷地發現文友知音,這是如何寶貴!

    在你們的點評之下,似乎我的這篇拙作看上去似乎才更象樣些。

    新結婚時代中有位市場編輯,將小說《人比黃花瘦》改名為《我被包養的三年》后,這本小說大賣特賣,我那老娘樂呵呵地看完后,莫名其妙地轉過腦袋冒出一句:“你的這部小說其實可以叫木槿和她的三個男人?!?/br>
    我當時把茶水噴了出來。。。。。。

    接下去請大家三五天之后來看花木槿的戰國童話的決戰卷......還沒取名......

    各位重要人物將一一登場,我那非玨非白木槿明磊月容錦繡,心肝啊,我拿紙巾先。。。。。

    事先聲明,小海不擅于寫政治陰謀,非常不擅于,請大家見諒,也請大家勇躍拍磚(不過求親們輕點,我的小心肝啊。。。。。)

    再次感謝大伙指出情節不合拍的地方和錯別字,特別感謝將毋同為我抓蟲蟲啊,太感激了。。。。。。。

    我還想告訴大家,也許小說里每一個角色都有現實生活中他或是她的原型,善良的,勇敢的,懦弱的,膽小的,奮起抗擊的,陰險的,狡詐的,卑鄙的等等。。。。。。

    但最后六章,獻給我北京最勇敢善良的朋友,文文子,她在我最危急地時刻救助了我,無論是我重病在床,還是面對著人生最可怕的暴力危機,她以無畏的勇氣站在我的面前,為我擋去了風暴,自己卻受盡了心靈上的煎熬,最后六章的花木槿的原型其實正是文文子,我在這里,再一次謝謝你,我最愛的文文子。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前襟:“天下傳聞,你已經歸降了段月容,那妖孽在何處?”

    我冷笑:“你幾十萬人馬,卻抓不住一個段月容嗎?”

    “你這賤人,快點說出你那相好的在哪里,不然我讓我的兄弟玩死你?!?/br>
    我冷笑道:“胡軍帥,你可知道有一句話嗎?”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蔽颐偷匾惶叩厣系囊粔K小石,準確地跳進了他的左眼,他大叫著放開了我。

    我摔倒在地,揀起地上的大刀,發瘋地砍著周圍的士兵,可是畢竟人多我寡,不久,我被人按在地上,大雨滂沱,仿佛驗證人間慘劇的發生,我看著老天,嘴角那一抹嘲笑不變,我被人架了起來,抬到胡勇那里,胡勇捂著一只眼睛,賞了我兩個耳光,我眼前金星不斷,血腥氣不斷地從喉間涌出。

    “老子要干死你,然后把你點了天燈,讓你暴尸荒野……”他在哪里嘮嘮叨叨的講了半天他將要對我的懲罰,好不容易說完了,他罪惡的手伸向我的胸前……

    我閉上了眼睛,心中默默地說著:“宋二哥,對不起,木槿不能履行對你的承諾了,這個世道太苦了,木槿只好選擇有尊嚴地死去,解脫苦海?!?/br>
    我的牙齒抵住了我的舌頭,準備咬舌自盡,正在這時,一顆小石子打了過來,不偏不倚,打在了胡勇的毛手上,力量并不是很大,但卻足以引起了南詔兵的注意,所有人都向那石頭來處望去。

    只見小土坡上站著一個一歲多大的小女孩腦袋上歪帶著一只老虎帽,一手牽著燒了一半的兔子燈,單眼皮的小眼睛睜得大大的,肥短的小手抓著石頭往下慢慢地一顆一顆地扔向胡勇:“壞人?!?/br>
    夕顏,是夕顏,我無比驚駭,肝膽俱焚,段月容不是把她帶走了嗎,難道是,難道是段月容半道上把她扔下了,她自己又回來了。

    想到這里,我怒火中燒,好你個段月容,你簡直不是人,我花木槿怎么會錯信你,看在你也曾對我癡迷的份上,會救夕顏一命,你這個禽獸!

    我放聲大叫,夕顏,你快跑啊。

    可是夕顏卻沒有動,反而搖搖晃晃地向前走來,繼續扔著小石子:“壞人......放開爹爹......打你......壞人?!?/br>
    夕顏貧乏的詞語寶庫里對于壞人,可能只有壞人兩個字,胡勇大怒地跑過去,正欲一把拎起夕顏:“小毛孩子,活膩味了,這個君家寨的人都是瘋子……”

    一支長槍,勁道極大地射過來,胡勇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不要用你的臟手碰我的女兒?!币粋€聲音冷冷傳來,我的心臟再一次受到刺激,這個聲音,這個聲音是段月容?!

    我回過頭去,卻見段月容恢復了一付少年打扮,烏發披散著,風雨中飄揚。天人的顏上依舊掛著一絲嘲笑,他手中拿著一把偃月刀,高貴如君王,睥睨著胡勇,紫瞳盛滿鄙視:“這個老天爺真是沒有天理,像你這種骯臟的肥豬竟然活到現在,怎么,你替光義王反了我豫剛家,為何他反而抽取了你五分之四的兵力,只給你一萬兵馬來打這鳥不拉屎的瘴毒之地?”

    胡勇肥臉通紅:“你這妖孽,只怪上次讓你逃了,今天,非要抓住你,光義王定會給我重賞?!?/br>
    他正要露出兇象,卻不想段月容猛地踢出一腳,胡勇卻嚇得退了一步,段月容的臉上露出許久未見的陰狠的笑臉,惡狠狠道:“這是我的寨子,我的女人,我的孩子,你竟然敢癡心妄想地來糟蹋這里,胡勇,你現在退下去,我或許可以賞你個全尸,不然我就挖出你的心肝來給我父王下酒?!?/br>
    胡勇的眼中露出駭然,他又退后一步,壯著膽子大聲道:“弟兄們,這個紫眼妖孽,是光義王懸賞要抓的人,大伙只要抓住他,便可加官進爵?!?/br>
    段月容大聲道:“南詔兵聽著,光義王驕奢yin逸,朝綱敗亂,昏庸無道,我父王馬上就要打進葉榆,若是降了我,今天便不殺爾等,不然我要你們死無葬生之地?!?/br>
    正當南詔兵猶豫間,一陣喊殺之聲傳了過來,南詔兵人心惶惶:“豫剛王爺的大隊人馬來了,快逃?!?/br>
    段月容一個箭步躥來,抓住夕顏,同時將偃月刀射向我最近的一個士兵,正中胸口,我甩掉周圍的士兵,向段月容奔去,他一把抱住我和夕顏,向旁邊的山石滾去,立時,流矢又射了下來,本來南詔兵人心不齊,人馬爭相踐踏,死傷大半。

    我的心振奮起來,這段月容是什么時候同族長商量好了來救君家寨的?

    過了半個時辰,流矢之聲漸熄,山上喊殺之聲大起,卻見君家寨的老少都跳了出來,拿著鐵鍬,鋤頭,旁邊還夾雜著少數民族兵士的身影,向剩余的南詔兵打去,我好像還看到了翠花的身影。

    段月容揀起地上的偃月刀,向戰場沖去,這時龍道過來了:“莫……先生,你的計策生效了,那些寨子都不愿意看著胡勇再來糟蹋盤龍山,半柱香前,黎家,侗家的人由布仲家的多吉拉少爺領著來救……救……”

    他看到我的長發披散,衣衫破亂,而段月容一股男兒英氣,顯然很懵懂。

    我笑笑,把夕顏交給他:“你不要加入戰圈,幫我把夕顏帶到安全之處,好嗎?”

    他愣愣地點點頭,抱著夕顏離開了戰場。

    我拿起一柄大刀,也沖向戰場,漸漸殺到戰場的中心,胡勇似乎發現了段月容有些不濟,振奮道:“弟兄們,不要怕,這妖孽果然武功盡廢,不要怕,這些不過是些普通漢民還有布仲家的流寇,不足為懼,沖啊?!?/br>
    我虛晃一刀,同段月容背靠背,我問道:“你為什么回來?”

    他哈哈一笑,瀲滟的紫瞳激情涌現:“如果不能保護自己的女人,還談什么有尊嚴地活下去?!?/br>
    我的內心一熱,更加奮力的拼殺了起來。

    眼前的南詔兵不斷向我們沖過來,我喉間的血越涌越多,手上的刀仿佛似千斤重,耳邊響著一片嘈雜的聲音:“活捉段月容,活捉花西夫人?!?/br>
    這個場面就好像永業三年我做原非煙的替身,無數的南詔兵前來襲擊我。

    我的怒火從心底涌起,誰給了你們權力來抓我的,誰給你們權力來毀滅這個美麗的盤龍山,來破壞這里的平靜,難道你們都沒有妻女,沒有雙親嗎?

    我一邊殺一邊又跑到了落花坡高處,我抹了一下嘴邊涌不盡的血跡,大聲叫道:“朝珠?!?/br>
    段月容立刻揀起一個箭袋和弓扔給了我,我抽出長箭,又開始了疾射。

    箭過留聲,慘叫不絕,轉眼箭袋已空,只省下最后一支箭,眼前一片血色,我的雙腿軟了下來,跪坐于地,腦中全是當年一千子弟兵慘死的樣子,難道我今天又要重見這一悲劇了嗎?

    一陣布依人的急哨吹來,我們所有人的精神振奮了,只見多吉拉騎著高頭大馬又帶著幾千勇士闖進了戰圈。

    可惜我只能手持弓箭,一手撐著大樹不停地喘氣,只覺自己好像在不停地飛越,仿佛越過了千山萬水,越過了田野丘壑,越過那櫻花林下,卻早已不見了非玨,唯有紅影坐在華麗的突厥牙帳中,身穿王袍,睥睨天下……

    我的眼前漸漸清晰了起來,一燈幽滅下,一個天使一般的美少年,左肩綁著滲血的紗布,氣息微弱地躺在陰暗的宮殿深處,口中喃喃地呼喚著木槿,而一旁一個美髯公滿面淚痕,沉聲痛呼三爺。

    我的淚如泉涌,柔聲呼喚:“非白醒來,非白醒來啊?!?/br>
    那美少年似是聽到我的輕喚,睜開了如星的眸子,滿含著痛楚地問道:“你究竟在哪里啊,快歸來啊,莫要再離我而去了?!?/br>
    我輕輕笑道,撫上他蒼白的病容:“莫要再擔心了,自始至終都未曾離去的,又何談歸來,木槿一直就在你的心中啊。非白啊,連木槿自己也不知道啊,原來木槿的心里早己駐滿你的影子?!?/br>
    少年的眉間松開了愁云,眼中柔情涌動,吃力地提起一只手,想拉住我,可是我卻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走了,我渾身劇痛,卻不及心的驚痛,只能死死地看著他的星眸裝滿絕望的痛苦。

    我究竟在哪里,誰在喚我,是非白嗎?我勉力睜開眼睛,卻見眼前一個少年,血濺滿身,手提一把偃月刀,紫瞳燦爛,充滿嗜血的殘忍,然而那雙本應殘暴絕情的紫瞳里卻有了一絲柔情,一絲恐懼,他輕聲呼喚著我的名字,顫抖不已。

    我慘淡地笑了,用盡渾身最后一絲力氣,扶著旁邊的櫻花樹,將最后那支弓箭架上,向他舉了起來,心中有著說不出的快意,我終于可以做一件我一直想做的事情。

    他的紫瞳如遭電擊,身后有人似乎砍了他一刀,血濺滿身,然而他卻如沒有知覺一般,只是癡癡地看著我,咽氣吞聲:“木槿?!?/br>
    我微笑著拉滿了弓,說出了一直埋在心底的一句話:“我不愿意在來世路上伺候你?!?/br>
    半窗殘月,最是離人淚……

    那恨如覆水,箭如流星,直射紫瞳……

    而那雙紫瞳盈滿了極度的痛苦和絕望,是何等讓人心碎??!

    他緩緩地合上了紫眼睛,任那長箭穿過他的耳際,擦破了耳垂,戳入了背后偷襲的胡勇。

    紫瞳再一次睜開,卻是另一番光景,年青的紫瞳星光璀璨,激情難掩,我有一種想笑的沖動,終于也狠狠地折磨了這個妖孽一番了,可惜我的笑意凝結在我的臉上,黑暗中我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解脫。

    好累啊,我輕輕嘆息著,倒了下去。

    我躺在一個血腥的懷抱里,有人在狂呼著我的名字,可惜我實在動不了了,對不起。

    對不起,二哥,木槿很沒用地死在南詔的國界了。

    對不起,碧瑩,我不能到戈壁黃沙去看看你,只望你在黃泉路上等我,我們結伴一場,理當同行。

    對不起,大哥,我不能同你泛舟碧波了,以后不知還有何人年年為你納鞋,為你祈禱平安。

    對不起,錦繡,我這個jiejie總是做得很失敗,希望有一天你為人母時,能比我成功地保護自己所愛的親人。

    對不起,初畫,我看不到你的寶寶的出世了,想來夕顏同他或她一定能成為好朋友。

    對不起,非玨,我不能遵守我們的誓言,等到重逢的那一天。我花木槿好生對不起你,若再有來世,我定當生死相隨。

    對不起,非白,如果沒有錦繡的話,也許我會有勇氣對你說出我對你的真感情,如果我沒有被前世糟糕的經驗很沒用的嚇住了,也許我不會這樣一次次地傷害你,如果我沒有中生生不離的話,也許……唉!我們之間總是有這么多的如果,這么多的也許,所以幸福在手邊時我沒有珍惜,現在后悔,為時已晚。

    然而如果我還有最后一個如果的話,我想說,如果能再見到你,我一定要狠狠地吻你,然后得意地用前世一句很俗的話告訴你,如果要在i love you這三個字前面加上一個時間,我想那應該是一萬年吧。

    對不起,段月容……我實在想不到有哪個地方我是對不起你的,反而是一大堆你對不起我,哦!對了,再有來世,千萬不要選我在來世路上侍候你,還有,我不該打你的,也不該笑你的繡功,其實我一直很想告訴你,我第一次繡鴛鴦時,碧瑩很認真地夸我帕上的熏衣草繡得好……

    一時間,我想不出還有誰我要慚悔了,只是覺得guntang的液體一滴滴地落在我的面上,是誰在哭呢?可是對不起,我實在太困了,沒有辦法來安慰你了。

    好困啊……

    莫愁湖里,碧葉連天,盛放的荷花逶迤綠波之上,白云在清空漫步,湖心亭里,一個天人少年身著家常如意云紋的緞子白衣,髻上插著一支東陵白玉簪,夏蟬嘈切的暑意,卻無法損其一身貴氣,飄飄欲仙,他的玉手握著一支狼毫毛筆,在宣紙上行云如水。

    我在對面正襟危坐,忍不住輕輕打了個哈欠:“三爺,還要多久啊,木槿快坐不住了?!?/br>
    他對我展顏一笑道:“快畫完了,莫急,馬上就好了?!?/br>
    一個滿臉青春痘的小少年蹦蹦跳跳地從遠處過來,一近湖心亭,立刻放慢腳步,畢恭畢敬,口中卻樂歪歪地說道:“木丫頭,你再忍一下,本已夠丑了,小心爺再把你畫得更……”

    他腦袋微伸,一呆:“爺畫得真好啊……”

    我抿嘴一笑,對面的天人少年也對我一笑,鳳目滿是柔柔的寵溺:“好了,木槿我畫完了,你且歇息一下吧?!?/br>
    卻見那小少年看看我,又看看畫里:“呀!三爺,這畫里的木丫頭明明就是木丫頭,卻是好生漂亮啊?!?/br>
    我打了一個哈欠,在亭椅上倚了下來,好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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