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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鯉至少十幾歲就做了影衛,什么事能讓霜月記了快二十年還耿耿于懷?她想從自己這里奪走白鯉……是想做什么? “這位是……”霜月也意識到自己方才過于冒失了,收斂了情緒后主動套話詢問情況。 “白鯉,他是……我的一名影衛?!奔t雀故意說得輕描淡寫,一來可以看看霜月的反應,二來自己和白鯉的關系讓一名如此有敵意的外人知曉,實在不利于白鯉的安全。 “影衛……怪不得一身的傷,紅樓主,想不到您御下還挺嚴的?!?/br> 紅雀微微蹙眉,倒不是被霜月這帶刺的話惹了不快,只是實在覺得霜月的舉動不夠明志,不像是一個年少奪位的睿智上位者該做的事。不過他隨即想到,自己見暮云山莊莊主的時候也不算十分冷靜,若是當天莊主帶著一身刑傷的白鯉出現在自己面前……自己的反應可能還不如霜月。 心中有了數,便不緊不慢地由著霜月套話,聽她旁敲側擊地問白鯉的狀況,企圖從她的言語中發現什么目的。 “我做宮主這些年,眾人都只看見了我光鮮亮麗的一面,但實際上日夜cao勞,也減不去身上日益繁重的單子……又因為我是殺了上一任宮主才上的位,幾年來沒少被人背后閑言碎語指責我噬親,唾罵我大逆不道,但誰知道……我只是想為被家族害死的表兄報仇?!?/br> 霜月柳眉微蹙,眼神凄涼地望了白鯉一眼,似是有感而發地嘆息道:“越是累的時候,我就越想回到當初那個算得上是家的小木屋里……白鯉,你做影衛這么辛苦,就沒想過家嗎?” “沒有?!?/br> “……” 紅雀看著白鯉干脆利落地結束了話題,動用了做影衛時的偽裝技巧,才憋住沒笑出來。 “主人待你怎么樣?”霜月繼續問著,語氣明顯急切了許多,說的內容也不再謹慎了。 “……”白鯉望了紅雀一眼,見對方沒有任何表示,沒有回答。 “怎么,你不想家……是因為沒有親眷嗎?”霜月輕笑一聲,笑容有些凄然。 “宮主還是不要再問了?!币恢焙盟浦萌糌杪劦募t雀忽然插話,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之前的事白鯉都不記得了,請宮主莫要一再提起,還是說說正事,你在信中提到的月香院的圖紙,到底有什么問題?” 紅雀說完,自斟了一杯酒,伸手擋在了白鯉與霜月之間,將人回護在臂彎之間。 大單生意本就復雜,再加上霜月一直心不在此,正事上的進展很慢,直到傍晚時分也才敲定了不到一半的內容。紅雀也不著急,慢悠悠地按著霜月的節奏來,趁機推測她的意圖。 紅雀給霜月和她帶的一應隨侍安排了客房,并安排了四名影衛在明里守衛,五名影衛在暗處盯防,還特意叮囑了影衛們如果真的出事,打完暗號后自保為上,不用拼命,在眾影衛驚異的目光中,紅雀隨意說了‘因為沒必要’幾個字就護著白鯉回房了。 進了屋內,紅雀站在案前,面色嚴肅,半晌沒有說話。白鯉心照不宣地沒有打擾,安靜地為他脫去外袍,用新打的水沏上一壺茶。 待茶水倒入杯中,紅雀才慢慢開口道: “白鯉,你記得她嗎?” “主人若是問的以前的事,屬下完全不記得……現在屬下的記憶中……只有主人?!?/br> “嗯……” “霜月對屬下的態度十分反常,她今日情緒突然失控對您下蠱,似乎也是在見到屬下之后?!卑柞幷Z氣平靜,他現在已經再清楚不過地知道,紅雀是真的完全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完全不會因為一些莫須有的端倪妄加懷疑。 “她下蠱的手法與屬下所知完全一致,所以屬下以前應當確實與霜月有些交集?!卑柞幰娂t雀臉上有些茫然,便輕聲說著盡量幫他捋清思路。 “她怎么總是對你提她的表哥,怎么話里話外都像是你怎么能把她忘了的意思,還提起往事,那么想讓你回想起來?!?/br> “莫非……屬下和霜月死去的表兄有關??赡芩谋硇志褪菍傧潞λ赖??!?/br> “我覺得不像……她今日情緒流露了這么多,都沒表達出對你的恨意,反而處處關心……倒像是你就是她表兄一般。死亡可能只是想引你上鉤的一種說法,你想,你若知道自己是她表兄,聽她說為了給死去的你報仇才十分不情愿地當上了宮主,還被人唾棄,你不會趕緊想方設法告訴她你沒死嗎?” “屬下逾矩,關于霜月的表兄,請問主人是否有確鑿的消息?” “霜月的表兄名為半月,按年齡算確實與你差不多,且也是聆月宮派去暮云山莊的暗樁之一。至于他的生死,我現在只能確定,至少在霜月奪位時,她是堅信她的表兄已死的?!?/br> “不若屬下假裝還記得,接觸一下霜月探探她的口風?!?/br> “別,你什么都不記得,被揭穿的可能性太大?!?/br> “無妨,屬下愿意一試?!?/br> “想都別想!把你交到她手上我才不放心!你武功才恢復了多少啊?!?/br> “可是……” “霜月當時還未打算奪位,權力應當不大,她是怎么確切地知道她表兄的死訊的?”紅雀打斷白鯉的話,岔開話題阻止白鯉再說下去。 “會不會是屬下與那件事有關,或是直接參與了有關計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