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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不言,阿貍大笑出聲! 哈哈哈我就知道!可是,我又是誰?為什么這么不公平!為什么!她不是死了嗎?她不是死了嗎! 云穹眸光瞬間變得諱莫如深,眉頭微擰,半晌無語。 阿貍,你就是阿貍十六年前,在人間是昭安歷,文豐二十五年,甲寅癸丑,那你出生的日子 在阿貍死的那日,也是阿貍出生的日子。 魂魄聚合的時期即將到來 只有你們一起時,阿貍才可以活下去,恢復所有的記憶 師父也會喜歡阿貍是不是阿貍聽著云穹低沉的嗓音,語音幽幽,只要有她就好,師父會喜歡阿貍,只要他喜歡阿貍,她還怕什么 她不記得緋玉晗所做的一切,她只記得師父曾經撫養她長大,師父疼她、寵她。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記得緋玉晗,她記得他們曾經在一起很開心,可是,這一切如何和師父十幾年的養育之恩相比? 她也有很多事qíng不記得,她知道緋玉晗曾為了他內靈被毀,她知道緋玉晗曾經奮不顧身的救她,可是,她記不得,都是別人告訴她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當花容還在屋內拍哄著孩子喂奶時,雪白的長袍出現在眼底,她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口中還哼著輕輕的催眠的曲子。 寶寶快睡著,小鳥兒要回巢,彎彎的月牙靜悄悄 披散而下的青絲凌亂頹靡,皎潤的容顏恬靜而安寧,眸眼間散發著淡淡的光輝,脖頸細膩白皙,無半點瑕疵,低魅溫柔的聲音讓人心底升起暖意。懷里摟著一個孩子輕輕逗哄,點點寶寶的鼻尖,緋唇微勾。 室內淡淡的奶香和著桃香彌漫。 墨淵瞳色驟然深邃,手腳微顫。 阿貍 寶寶快睡著,小鳥兒要回巢,彎彎的月牙靜悄悄 這曲子 阿貍,早點睡覺好不好? 師父,阿貍睡不著,師父給阿貍唱歌好不好?師父唱歌了阿貍就睡覺 花容聞言,身體一僵,驀然抬首,臉色倏然煞白! 墨淵?! 毫不遲疑,花容迅速攏衣,抱起兩個孩子離開屋子! 墨淵身影如魅,倏地擋住花容的去路!花容猝不及防一頭撞到他懷里,猛然旋身抱住兩個孩子,收束腳步,猛然退后幾步。 你想gān什么?! 花容瞳孔倏地緊縮,臉色森寒! 他為什么還不肯放過自己!真以為可以騙她一輩子嗎?! 如果不是劇痛襲來,孩子對她的影響,她竟然就忘記了子玉!她怎么可以忘記子玉?! 阿貍,你跟我回去墨淵眸光看到花容手中兩個孩子,瞳色一深。 花容冷嗤一聲。 你以為你是誰?我夫君嗎?墨淵,你別可笑了,如果不是你,我不會落到這個地步,我們一家四口不會各分一邊!她知道現在兩個孩子在這里沒辦法和他斗,但是讓她乖乖束手就擒,是斷斷不可能! 仙妖有別,阿貍不要再一錯在錯,你的身體也 的確是仙妖有別,我這妖孽怎么敢和墨淵仙尊比肩?合該一把火燃盡魂靈! 阿貍 哇啊哇啊 大概因為花容的動作幅度太大,剛睡下不久的孩子被驚醒,啼哭不止,花容臉色微變,輕輕呵哄。 孩子啼哭不止,額角淡淡的五瓣桃花漸漸顯現,襁褓下露出的赤紅蛇尾,令墨淵狹眸陡然邃深,腦海中令人狂亂yù焚的糾纏場面令他臉色冰寒到零度以下! 這孩子是 是緋玉晗的!花容反唇相譏,態度冷凝,她相公和她的孩子。道長,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的事與你何gān?你為何非要趕盡殺絕?糾纏不放! 阿貍,緋玉晗是妖!你不是!你跟我回去!墨淵眸色深沉bào戾,失卻了平日的孤冷傲然,修指握住花容的手臂,qiáng行將花容鉗制入懷。不要和那蛇妖糾纏! 花容怒意勃然,兩手抱著孩子無法掙脫。 你放手! 阿貍 凌香!凌香!凌! 哇啊哇啊 花容無計可施,只得出口呼救,正端著木盆回走的凌香遠遠聽到自家小姐的呼救,神色一凜,飛速沖進室內,卻只見兩個孩子跌落軟榻,盈盈嚶嚶啼鳴。 小姐不見了! 緋嫵與木道子找到緋玉晗時,他臉色盡是灰白,神qíng萎靡,已恢復了那巨山一般的赤蛇,盤踞深谷嘶鳴,無法動彈。 緋嫵一眼瞧見那七寸之處觸目驚心的傷口,潺潺血色艷烈,心下震顫,這個混賬!知不知道惜命?! 娘子 你這么想死,還想著花容作甚!死了永遠別想見她!緋嫵恨鐵不成鋼,當年狂妄不可一世,只知一頭熱的糾纏,往火里撲,造成悲劇到現在還不知進退! 巨碩的身體軟癱無力,傷口透體而過,近半個月的奔波焦躁,已到了邊緣,無法再支撐他繼續尋找花容。 木道子嘆口氣。 先救回去再說,再拖下去,他恐怕真要投胎再來一回。 釘骨釘的戾意傷身鎖魂,緋玉晗也不能避免,當初為了使鎮妖塔鎖住他,釘入骨釘至七寸致命之地,為了逃離鎮妖塔,又不能qiáng行抽出入骨入肌的骨釘,只得騰身透體而過,恐怕是要留下永遠的痕跡。 緋玉晗重傷之下被緋嫵木道子兩人暗中送回玉王府,穩定傷勢之后,緋嫵便只得回宮替歐陽晗處理政事。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宮中無法顧及,但是宮里之事也不能不解決,上次幾位眾臣旁敲側擊的問歐陽晗是不是無法有皇子,宮外也是流言紛飛,她也頭疼,不知花容究竟在哪里。 兩個未出世的孩子如無意外應該已經出世,沒有傳來壞消息,她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兩個稚兒和花容皆無事。 另一邊,凌香卻是心神俱裂,天外村之中防衛不是一般人能進來的,為什么小姐會突然被人擄走?竟然沒有驚動一人!只留兩位嗷嗷待哺的稚子。 村民積聚一堂,朽木和老guī也是沉聲不語,兩個孩子埋身啼哭,無論找來多少奶媽都沒辦法送入半點奶水到這兩個孩子之口,凌香急的到處走。 寶寶乖,娘親馬上就回來了,你們吃點東西好不好? 哇啊哇啊 哇啊 一雙稚兒哭的嗓音喑啞,粉嫩的小臉酡紅,怎么也不肯吃東西。 老guī拄著拐杖拍了拍兩個嬰兒,嘆口氣:拿些搗爛的細米漿來喂 凌香一怔,轉身,立刻從白鷺的母親手中端來米漿喂兩個孩子。 許是餓壞了兩日,嘟著粉粉的小嘴,抽噎著不qíng愿的吃了一些。 朽木與老guī對視一眼,朽木觸了觸兩個孩子淚痕未gān的小臉,小家伙眉心隱隱的桃瓣閃現。 這兩個孩子小小年紀到有些骨氣 別人的味道總是和自己的母親不一樣 凌香怔住,一時無言,抱起兩個一模一樣的孩子輕輕呵哄。 木爺爺,我想不通,誰有這種本事能在我天外村這樣的地方無聲無息的把寶寶的娘親帶走? 是??!這里不是一般的妖怪進不來嗎? 天外村沒有里面的人指引,想要進來必須突破qiáng大的護罩,護罩對凡人無效,機緣巧合之下也曾有人進來過,但是凡人無法擄走花容。對qiáng大的妖怪,這護罩就是天然的屏障,是不可能在他們毫無所覺的qíng形下進來卻不被知曉。 凌香一時怔仲,她們并未得罪什么妖孽,小姐前段時日消失,后來生下寶寶一直在養病她也沒有多問,根本不清楚到底是誰有這種本事竟然眾目睽睽之下,公然擄走小姐。 朽木沉默不言,悶聲灌酒。 半晌,方道:也許不是妖孽 不是妖孽?那會是何人?凡人是不可能有能力帶走花容小娘子老guī不解。 如果是仙入天外村,外罩只是擺設罷了而且,那丫頭生下兩子,身體大損,不能離開這地方,既然沒有傷害花容丫頭的痕跡,兩個孩子也安然無恙,那么花容能待的地方他能想出的目前只有一個。 朽木老頭子看了一眼兩個孩子,幽幽道:當日我救下花容那丫頭時,她身上便有云止山仙尊的仙靈護身的殘存痕跡想來這次有這般能力的也只是云止山了 云止山?天道門!凌香瞳孔驟然瞪大!匆忙捂口!是修仙的至上門派! 沒錯的!一定是他們! 王爺是當年的赤蚺巨蟒,他本就與天道門有牽連,當初也有不少的道士在玉樓城出沒。她一直覺得王爺偏寵小姐到了一個很可怕的境地,當年的天道門道士她也懷疑其實是小姐,既然王爺可以轉世,那小姐也是可能的。 但是天道門一向只收男弟子,從來沒有收女弟子的先例,是以她也不敢確定。但是現在,她想不出別的人,小姐當初出現的地方就是云止山腳! 我去找他們! 你去也沒辦法,天道門不是你能去的地方出聲之人是一名做道士打扮的人型巨熊,洪鐘般的聲音鎮住了凌香。天道門像你這樣的道行連山都上不了,便會被qiáng行彈回,還可能驚動云止山道士為花容娘子招來禍端 凌香臉色難看,卻不改初衷,俯身跪下。 朽木手中酒葫蘆一滯。 凌香的命是小姐救回來的,凌香無法獨立一人呆在這里,但是兩位小世子年齡尚幼,我不能現在帶他們冒險,還請各位前輩護著我家小世子!凌香感激不盡 咿呀 兩個孩子伸出小手摸摸凌香的臉,凌香心中一窒,一時難受,手不由抱緊了兩個孩子。 她一只孤身一人,幼時父母便被獵妖師所殺,流làng嗜殺,后來被收妖之人伏擊,險遭殺害。如果不是小姐,她早已死了,她一直一個人過了數百年,如今有了親人,這兩個孩子她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疼,可是現在王爺不在,她不能不去找她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