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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緊急行動之后,他們找到了一枚白晝巡者圣徽。 物資里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東西。這枚圣徽絕不是意外掉進來的,是被人故意放入的。 有一種法術叫摹寫尋物,屬于低階技藝,學徒程度的法師就能施展。該法術可以用來定位特定的物品,先得到它的確切坐標,然后配合方位法陣或羅盤尋找它。 既然這是低階法術,它當然就有非常明顯的缺點和限制:首先,目標物必須無生命,當然也不能是尸體,不能是魔法物品;其次,施法者必須親自接觸過那件物品,不能僅靠別人描述來想象,施法者對目標物越熟悉,法術就越準確;還有,目標物體不能是未經加工的,或粗加工的天然物品,法術不能用于尋找原料木材、礦物、農產品等等,嚴格來說,粗制品倒也可以作為目標,但要找到幾乎是不可能的,優質的目標物需要具有豐富、明確的細節,最好是工藝品之類的東西。 法術要求施法者親自接觸過目標物,所以死靈師的隨身物品不能當做目標。 粗加工物品不容易尋找,特征不獨特的東西也不容易尋找,所以物資內的糧食、種子、原料、麻布袋等等物品也不能當做目標。 物資里夾帶了一枚圣徽。它就是摹寫尋物法術的目標物。 死靈師們意識到大事不妙,立刻開始轉移。時間緊迫,有一部分法師帶著人質逃走了,也有一部分人沒能來得及。 在他們發現圣徽之前,亡者獵人就已經定位到了這個藏身地。獵人之中也有懂得低階奧術的人。 三月說到了亡者獵人。冬薊問:“你們已經確認了?是亡者獵人做的?” 三月說:“確認了,就是亡者獵人。我和另外幾個人在森林里直接遇到了獵人。他們可真是有備而來啊,一下子冒出來那么多人……” “你是怎么逃走的?”問出來之后,冬薊才意識到這問題很多余。畢竟三月帶著誓仇者呢。 果然。三月輕描淡寫地說:“我負責保護其他人逃走,父親和埃默把追來的獵人全殺了?!?/br> 她不把誓仇者叫誓仇者,而是仍然以它們生前的身份來稱呼。冬薊留意到這一點,不由得默默嘆息。 三月察覺到他的表情,略有些不悅:“你問完了?換我問你,你是怎么知道這批物資有問題的?” 冬薊說:“因為我聽說你們得到的物資都是小份的,可以從魔像的頸部放進空膛內,他們沒有用板條箱之類的大號容器?!?/br> “這說明什么?” 冬薊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你們攔截過卡洛斯家族的商隊。當時他們帶著貨物嗎?” 三月沒有親自參與這件事,但知道大致過程。她回憶了一下,當時卡洛斯家族商隊確實帶了貨物,不算多,有凈水石、黃糖、鹽、干花椒、茶粉、固體顏料、粗制燧石和少量黃金。除了黃金在商人身上,其他東西都裝在木桶和箱子里,用篷車運輸,…… 三月恍然大悟。 他們這些死靈師要求的物資,也都是粗制材料和糧油類物品,正常情況下,這類東西應該是從某處的倉庫直接運過來的,根本沒有必要拆成日常零售的小規格再送。 城邦方顯然不知道用魔像運輸的事,所以不可能為把東西塞進魔像的脖子而準備小份物品。 那么,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就只有一個:小包裝容易打開再包好,方便夾帶那枚圣徽。 整箱、整桶的東西通常會用釘子或蠟片封閉起來,往里面塞東西比較麻煩,打開之后得再封一遍,cao作的時候容易被人看見,封好之后也容易殘留痕跡;小份物品就很方便了,打開蓋子,把圣徽扔進去,蓋好蓋子,這樣就可以了。 收到東西后,死靈師肯定會施法偵測。但他們只能偵測法術波動,無法偵測到不知形態的無魔法物品。 事發后,死靈師把圣徽留在了原地,沒有帶走。那處藏身地就只能徹底廢棄了。 三月自言自語著:“看來費西西特人也不怎么重視人質的命啊……談判有什么用?!?/br> 冬薊立刻說:“不,我認為這不是費西西特的意思。他們確實想探查你們的位置,但應該并不想發動偷襲?!?/br> 三月愣神了一會兒,望向冬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些?” “我當然不知道!” 冬薊還沒說完,三月面帶怒氣,緩步向他靠近,垂下的指尖上閃動著細小的黑色法術波紋。與此同時,門口的魔像也轉過身,隨著她一起靠近過來。 冬薊嚇得站了起來,向墻角后退。 三月停下腳步:“回來,坐下?!?/br> 冬薊說:“那你要好好聽我說話,我會給你解釋清楚的,你不要沖動?!?/br> “我還什么都沒做呢。坐下?!?/br> 冬薊挪到桌邊,坐回椅子上。 他說:“你們也說了,發動突襲的是一群亡者獵人,而不是城邦衛隊或者神殿處刑隊。這一點就很不正常。你們應該也知道,費西西特城邦并不歡迎亡者獵人,衛隊和他們還會發生沖突,幾乎是不可能展開合作的。更重要的是,處刑隊在森林里有正式行動許可,如果城邦真要突襲你們,為什么不是由處刑隊來執行呢?這樣難道不是更加名正言順嗎?” “這確實是個疑點,”三月說,“但也很難說,畢竟物資是費西西特人準備的,是從他們的倉庫運出來的。他們親眼見過東西,難道不知道小份包裝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