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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隊長要來地圖,查看了一下最近的大型城鎮位置。接下來,押運隊必須盡快趕到下一個有商路驛站的城市,用驛站的信鷹把突發情況傳遞出去。 “找到信鷹之前,你沒有什么魔法能傳遞信息嗎?”隊長問卡奈。 卡奈說:“原本是有?!彼S身的背包里帶了小銅碗和蠟條,還有幾種能燃燒的粉末,就是用來施展通訊法術的。 “什么叫原本有?現在沒有了嗎?” 卡奈搖了搖頭:“前些天還可以,現在距離太遠了。無論是把消息傳到海港城,還是傳到希爾達教院……現在我們的距離太遠了。所有傳訊法術都會受到距離限制?!?/br> 恐怕這一點也在死靈師的算計之中。押運隊剛啟程時一切風平浪靜,等他們遠離了教院與海港城,死靈師才開始逐漸亮出毒牙。 押運隊眾人又商量了一下接下來的安排,決定縮短在雙溪谷的休整時間,抓緊時間繼續上路。 散會之后,卡奈聽到有兩個小騎士一邊嘀咕一邊往外走,其中一人感嘆著,早知如此,奧法聯合會應該多派幾個法師來。如果再多幾個人就不會這樣了。 卡奈不由得苦笑。其實原本是不需要多帶法師的。 如果他們去過教院就知道,法師們大多數整天坐著,走過最遠的路就是從臥室到書房。他們不僅體力柔弱,還可能被小涼風一吹就頭昏腦漲、上吐下瀉。從教院到西南方這么遠的距離,那些人指不定會病成什么樣呢。 最關鍵的是,他們并不擅長戰斗。比如說,騎士再怎么善戰,也無法在騎馬沖鋒的同時設計制作出一臺攻城槌,而大多數法師屬于那種做攻城槌的人,他們也無法直面戰斗。 一旦直接面對敵人,文弱的研究者躲也躲不開,跑也跑不快……帶太多法師,只會給押運隊拖后腿。 更何況,那兩名死去的法師原本已經是極佳的人選了。如果敵人是死靈師,或者任何不死生物,他們肯定可以從容應對。昨晚營地周圍設立了魔法防御和警報,死靈師或怪物不可能偷襲成功。 誰能想到,殺死他們的不是死靈師或怪物,而是一個神殿騎士。即使他們的防護再嚴密也沒用。 這樣一想,死靈師找上帕德肯定不是偶然。如果敵人真的是艾琳·塔爾,也就是三月,那她肯定事先觀察過海港城的年輕騎士。 她提前看中了性格弱點明顯、容易擺布的人,這樣才能讓一系列的誘導、欺騙和威脅生效。 卡奈懊惱不已。當初就該早點殺了她,別讓冬薊有機會放跑她……現在就可以少很多事。 當初是卡奈先發現冬薊這個人的。而現在,他對冬薊的想法變得很復雜??梢哉f是既感謝,又埋怨。 平心而論,冬薊為他們提供了不少幫助,很多事情是有他參與才能成功的;但與此同時,冬薊的種種行為也給海港城、給阿爾丁帶來了無窮的隱患。 幸好,卡奈也已經預料到了,這種局面終究會結束?;蛟缁蛲?。 =================================== 押運隊在雙溪谷休息了一夜,次日天蒙蒙亮時換好了馬,立刻啟程。 他們打算帶帕德到大城市,先交給城衛隊關押,以后再慢慢處理他的問題。押運隊在大路上一向疾行前進,又不能像對戰俘一向把帕德拴在馬后面,于是就把他綁起雙手雙腳,關在運行李的馬車里。 行至午后,大路兩旁地勢漸漸升高,望湖隘口已近在眼前。 押運隊順利穿過了這條荒原上的走廊。要抵達城市的落腳點,還需要勻速前進一天半左右,所以今夜多半還是得扎營露宿。 卡奈獨自一人坐在馬車里,靠著窗口打盹。他面前的座位上是兩個小包裹,里面是兩位法師的少量個人物品。 漸漸地,雨聲敲在馬車廂上,把他從昏沉中喚醒。 這幾天本就多雨,倒也不值得吃驚。明明雨不算大,但馬車停下來了。 卡奈從馬車窗望出去。前面的騎士們湊在一起,好像是在商量什么事情。 他問了一下不遠處的騎士,那人告訴他,走到這里開始,他們需要從大路上下去,走荒原的泥土地。 大路向南拐去,通向一座與他們行進方向南轅北轍的城市。如果繼續走大路也可以,但會花費好幾天的時間來繞行,不如穿行荒原更快。而且這一帶是平原,馬匹和馬車可以通行。 但這樣做也有個問題:這幾天雨水太多,土地變得比較泥濘,有些地方恐怕會陷住車輪,更嚴重一點還可能會給馬匹帶來危險。 幸好白晝騎士都具有一定的野外經驗,能夠找到適合馬匹和馬車的路。騎士們打算暫時改變隊伍陣型。派出幾個人橫向步行前進,先走出一百尺左右,找出適合的路線,再讓后面的隊伍跟上,然后如此重復。 這段路需要整體走得慢一點,只要撐過這一段就行,越過十里左右的荒地,就又有規整的鄉野小路可以走了。 押運隊暫時放慢速度,冒著雨繼續趕路。為了看清外面的情況,卡奈拉開了馬車的兩側窗簾,任憑雨水潲濕衣服。 現在雨不算很大,但天色越來越暗,有烏云從西邊壓了上來,眼看著,后面肯定還要有一場大雨。 果然,走著走著,一陣白光照亮了陰云和土地,片刻后就是劈裂的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