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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檢測到了濃重的死靈氣息。它突然出現在市政廳所在的位置,一開始波動還比較微弱,就像只是普通的死靈系施法殘留,我還猜測可能是源于某些禁忌法器;然后它越來越濃重了,到了半夜以后,波動突然加強到現在的水平……就像是之前有什么在遮蔽著它,然后遮蔽物逐漸消失了,它露出了本來面目?!?/br> 德麗絲也漸漸緊張起來。在她的記憶中,卡奈從來不會這樣吞吞吐吐、猶豫不決。 她問:“你是說,市政廳里可能有個非常強大的死靈師?” 卡奈仍然在觀察羅盤數據,輕輕搖了搖頭。 “從讀數的波形看,應該不是死靈法師,”卡奈又低頭觀察了一會兒羅盤上的法陣,喃喃著說,“不對,這根本就不是法師……” “???難道是術士?” 卡奈看向大門方向:“我的意思是……這根本就不是人類。市政廳里面有未知的高等不死生物?!?/br> ================================ 貝羅斯的雙眼保持著紅色,皮膚卻在漸漸失去血色,變得越來越蒼白。 白晝神殿的牧首繼續舉著圣徽,厲聲斥道:“你不是人類!你是什么東西?” 貝羅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不回答牧首的話,也不再辯駁,身體姿態放松了很多,似乎已經放棄了偽裝。 人群中有人嘟囔了一句“跟他廢什么話”,接著,一道黑影越過牧首身邊,朝著貝羅斯沖了過去。 是那個亡者獵人。進入審判庭時她無法攜帶明顯的武器,現在她手里只有一只匕首,但她仍然決定不顧一切地發起進攻。 亡者獵人都是這樣的,他們的目標是獵殺與不死生物有關的東西,根本懶得多管別的事情。 貝羅斯身形一晃,躲過了直刺向他面部的利刃。亡者獵人正要追擊,只見貝羅斯的斗篷猛地抖開,整個人原地騰空而起。 他躍起到了人類根本不可能做到的高度,就這么懸浮在了空中。 看到貝羅斯身上發生的變化,執政官和王都庭臣已經說不出話了。兩人互相攙扶著,沿著審判庭對面的墻壁連滾帶爬地逃跑,在士兵的保護下,好不容易撤到了大門口。 就在守衛們手忙腳亂地開門時,貝羅斯也漂浮著朝著大門沖去。執政官回頭看到這一幕,嚇得驚聲尖叫起來。 神殿騎士立刻拔出長劍,擋住貝羅斯的去路。但長劍的攻擊距離畢竟有限,貝羅斯移動身體,輕松就能躲開了騎士的任何攻擊。 “關上門!”王都庭臣大喝一聲。如果現在他們開門,怪物也會隨之逃走。 士兵們把已打開一條縫的大門重新關上,轉身堵在門前,手持武器,對著逼近的怪物。 貝羅斯冷笑,口中發出一陣尖利的咕噥,同時抬起蒼白的雙手,似乎是要施法做些什么。 就在他要念出下一個字符時,一股力量狠狠擊中他的小腿,他整個人失去平衡,從空中墜落了下來。 他還沒看清發生了什么,周圍傳來此起彼伏的念咒聲。 他撐起身體,只見自己左右、上方、地板上均浮現出奧術束縛法陣,密密麻麻的線條瞬間圍攏,把他整個人困在了法陣中心。 列席的幾位法師都是學者,不怎么擅長戰斗類法術,所以施法時出手比較慢。 但他們好歹都是奧法聯合會的老成員,法術一旦成型,效果當然十分可靠。 貝羅斯被網狀的法陣壓制在地板上。他這才低頭去看自己的腿,原來剛才是一條鞭子卷住了他。 他順著鞭梢望上去,鞭子的主人正是阿爾丁。 在貝羅斯準備施法攻擊門前的人時,阿爾丁趁他剛開始念咒,迅速出手,精準地打斷了他的法術。 進入市政廳時,按說所有人都不能持有武器。連亡者獵人也只藏了一把很小的匕首。阿爾丁當然也要上交武器。不過,海港城歷來有個傳統:地位較高的男子喜歡在腰間懸掛盤起來的鞭子,這種鞭子很軟很輕,幾乎沒有殺傷力,還經常是五顏六色的,它只是一種身份的證明,并不是實戰武器。 阿爾丁平時總是攜帶著軟鞭,今天也不例外。只不過,今天他有所準備,把歷來的軟鞭換成了真正的皮革長鞭。鞭子外面裹了彩線,看起來和普通的裝飾軟鞭一模一樣。士兵都是本地人,對這類風俗習以為常,看都沒多看一眼。 貝羅斯的目光掃視了一圈,最終停在阿爾丁身上。 “你……”貝羅斯瞇起眼睛,“你早就知道了?對,你早就知道了……你是什么時候發現的?” 他開口說話時,聲音和過去一樣,口音卻微妙地改變了。 阿爾丁笑道:“你太抬舉我了,我沒那么聰明。我只是懷疑你和北方死靈師有牽連,哪知道你竟然連人都不是?貝羅斯……不對,你不是貝羅斯吧,我們該怎么稱呼你?” 貝羅斯沒有回答,躺在地上大笑起來。他不僅容貌改變,聲音也變得更加嘶啞了,這笑聲洪亮又十分刺耳,就像冬夜摧殘著山谷的北風。 貝羅斯被困在網中,正是抓捕的大好時機,但在場的士兵們都被嚇住了,不敢上前去抓他。 亡者獵人四下環顧,對這些人嗤之以鼻。她直接搶過一名士兵的佩劍,大步走向貝羅斯。 “聲音也太難聽了,閉嘴吧!”獵人咒罵著,提劍向貝羅斯的脖子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