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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丁說:“基本都知道了。我是想和你溝通一下,又不是要審問你,你干嗎那么緊張?” “是三月告訴您的嗎?” “是的,早上卡奈和她談過了,”阿爾丁這么一說,眼見著冬薊的神色更加緊張了,他接著解釋道,“別擔心,卡奈比我文雅多了,他更適合和女士談話。他和女法師一起吃的早飯,好像聊得還挺投緣的??芜€跟我說,別看那女的瘦,吃得是真不少,估計是一路上受了不少苦?!?/br> 冬薊說:“抱歉,阿爾丁大人,我不小心給您找了這么麻煩的事……” “是‘不小心’的嗎?你是自愿幫她,這分明是故意的?!?/br> 冬薊楞了一下,沒敢接話。 阿爾丁也不著急說下去,他吃下勺子里的焗牡蠣,嚼完再喝一口淡果汁,這才接著說:“你出于同情心去幫她,這不怪你。冬薊,那個女的故意隱瞞了一部分細節?!?/br> 冬薊問:“一開始她確實沒說有獵人追殺她……” “不止這個,”阿爾丁說,“她告訴你,她帶親人的尸體回故鄉,所以要喚起死尸。你猜,她成功了沒有?” 冬薊回憶了一下昨夜的情況。他們離開墓園的時候,那三具尸體還在各自的墓中。 “她多半沒有成功吧,”冬薊說,“如果她用的法術是‘喚起亡者’,在施法結束后,那些尸體會立刻站起來跟著施法者走,就像被看不見的繩子牽引一樣。昨天我們離開時,尸體似乎沒有離開墓xue。所以,她應該是沒能完成施法?!?/br> 阿爾丁輕輕搖頭:“你是精煉師。根據她使用的材料,你來判斷一下,她是只能施展‘喚起亡者’這一個法術嗎?” 冬薊說:“我給她的只是關鍵材料,她自己肯定還有一些已準備好的東西。但無論還有些什么,既然她需要黑莨菪膏、伯勞心粉、儲法血珀,那么她最有可能施展的就是‘喚起亡者’。雖然也有其他可能性,但那些法術要么用不著尸體,要么不能用人類的尸體,所以肯定不是她想要的?!?/br> 阿爾丁問:“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如果她施展了喚起亡者,但是尸體沒立刻站起來,這就說明她失敗了?” “是的?!?/br> “失敗后,尸體是不是毫無變化,仍然躺在墓里?” “是的?!?/br> 阿爾丁放下杯子,錫杯與石制桌面發出清脆碰撞聲。 “但是尸體不見了?!卑柖≌f。 冬薊吃了一驚。阿爾丁繼續說:“就在剛才,我剛剛收到的消息。清晨時,神殿的人發現有三座墳墓出現異常塌陷,其中一具尸體不見了?!?/br> 冬薊雙眼睜大。他當然知道是哪三座墳墓。 阿爾丁講道,昨天夜間牧師們只發現了老塔爾的墓被掘開,于是他們進行了簡單掩蓋,打算第二天白天再進行后續修繕。清早,兩個助祭帶著工人到公墓,發現昨天的掩埋痕跡又被動過,松土下的棺槨完全碎裂,里面的尸體竟然消失了。 除此外,公墓中還有另兩座墓也出現了被挖過又鋪上松土的痕跡,尸體倒是還在。經過檢查,現場不僅殘留著濃重的死靈術氣息,還有一些力場法術的施法痕跡。 牧首和騎士們分析了一下,覺得是有人先用力場法術無聲地掘墓,然后施展死靈系法術,再用力場法術重新掩土。 這個死靈系法術絕不是“喚起亡者”?!皢酒鹜稣摺钡男Ч粫舆t,尸體不會安安靜靜躺到天亮再走。 還有,老塔爾的墳墓塌陷方式也很不一般:不是從外部挖掘,也不是從內部鉆洞,更像是墳墓中有什么東西掙扎著爆裂開來,直接摧散了掩土,導致棺槨破碎,土層塌陷。 按說這個變故發生在午夜之后、天亮之前,但神殿里竟然沒人聽見任何動靜。 “你覺得這是什么法術痕跡?”阿爾丁問。 冬薊低著頭:“神殿那邊怎么說?” 阿爾丁擦了擦手,丟開餐巾:“不用管神殿怎么說。你是怎么判斷的?” 冬薊沉默著,阿爾丁也不催促,只是欣賞著他臉上表情的千變萬化。 好一會兒之后,冬薊問:“三月她……她還好嗎?” 聽冬薊這樣問,阿爾丁想,這個半精靈肯定是想到什么了。 阿爾丁回答道:“她吃過早飯后就越來越不舒服,現在在客房睡覺呢?!?/br> 冬薊點點頭:“她昨晚還好好的,現在……她是不是逐漸變得很虛弱?我猜,她應該會臉色蒼白,眩暈,身體發冷。如果有醫師來檢查一下,應該會發現她的癥狀類似于大量失血,但她身上并沒有能導致失血的外傷,也……也不是因為女性的特殊原因?!?/br> “確實如此?!边@時,卡奈的聲音從走廊傳來。 卡奈走進小議事廳,隨便扯了一張椅子坐下,投向冬薊的眼神有些復雜:“剛才死靈師把她用的法術告訴我了。她只說了個名字,沒解釋??此撊醯谜f不下去,我就讓她先休息了??礃幼?,你也猜到那個法術了?” 冬薊點點頭:“煉血術……” 卡奈與阿爾丁對視了一下。三月說法術的時候口音不太一樣,但差不多是這個詞。 “它具體能干些什么?”阿爾丁問。 冬薊解釋說,他只在書上讀到過這個法術,在現實中,還是第一次見到疑似有人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