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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奈做出一臉并不明白的表情:“要說刺青,阿爾丁身上也有。要說鞭子,阿爾丁和海港城的很多商人平時也帶。這只是海港城本地的習慣,是一種體現地位的裝飾物,不是武器。如果你對這方面的風土人情感興趣,以后我可以給你講講。至于服裝和樣貌,在海島做生意的人有很多出身于珊德尼亞,他們并不一定是海島居民。還有梳子和發繩……你有沒有想過,男人在旅途中如果有了相好,女人就會贈予他一些不太值錢的小信物。比起這個,還有一個更合理的答案——那個人的頭發是最近剛剛剪短的。你也說了,他的頭發不到半指長。很可能他原本是用得著梳子和發繩的,然后他去了一趟海島,被熱得受不了,回程之前就把頭發全刮掉了?!?/br> “可是……”萊恩低頭蹙著眉??握f得也有道理,但他又覺得自己的觀察沒錯。 卡奈嘆了口氣,說:“那我問你。你們護衛的貨物是什么東西?” “我不知道。貨物在箱子里,箱子都上了鎖和封條,中途沒有打開過?!?/br> “你覺得里面是人類嗎?” 萊恩想了想:“應該不是吧……畢竟人類得吃喝,得如廁,就算堵住嘴也會發出聲音?!彼睦锵?,如果運活人,箱子不可能這么長時間都不打開,就算運的是死尸,這一路也該散出臭味才對。 卡奈說:“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覺得那些保鏢是奴隸販子。就算他們像,或者他們曾經是,但這次他們看守的貨物顯然不是奴隸。所以,你在擔心什么?” 萊恩仍然覺得哪里不對,嘴上卻說不出來。畢竟他只是略有質疑,而不是目睹了販奴現場。 萊恩在神殿學過各國常識,珊德尼亞是禁止販奴的,但海島上有些部族卻允許交易活人。他默默分析著,也許這四個保鏢確實參與過販奴,但回到陸地后,他們也從事正常貨運,沒有犯法。 如果是這樣,也確實沒法拿他們怎么辦。 于是萊恩不再多說,和卡奈禮貌告別。 他偷偷想著,如果冬薊也去碼頭工作就好了,冬薊懂法術,也許能看出箱子里裝的到底是什么。 回到房間,萊恩察覺到屋子被收拾過。從疊衣服的形狀和歸置東西的習慣來看,當然是冬薊做的,所以他并不介意。 他走去隔壁,冬薊的房門鎖住了。萊恩估計冬薊還在睡覺,就沒有敲門,默默回去休息了。 =============== 其實冬薊并不在屋里。他一大早就起床出了門,趕去了海港城的白晝巡者神殿。 他們到海港城還不久,連萊恩都還沒來得及去這里的神殿拜訪。神殿位置偏僻,冬薊又是第一次去,途中免不了問路和繞路,所以他刻意早起了一些。 終于抵達后,冬薊并沒有去神殿主堂,而是繞到了附近的公墓。 根據昨天那名死靈師的敘述,她的親人葬在這片公墓里。他們兩個姓塔爾,一個姓埃默。 公墓面積很大,要找到特定姓氏的人非常困難。冬薊用上了一點小法術,在指定范圍內搜尋目標文字。這法術的本來用途是幫助法師在陌生圖書室里尋找書籍,現在冬薊卻用它來尋找墓碑。 塔爾和埃默都不是海港城本地姓氏,重名率不高。冬薊排除掉生卒年過于遙遠的,剩下的三個墓碑就是他要找的了。 兩個塔爾是一家人,埃默是那個未婚夫。冬薊本以為三座墓碑挨在一起,或者至少兩個塔爾應該挨在一起,但事實并非如此。 埃默與年輕些的塔爾挨得很近,年長的塔爾則葬在另一片區域。 冬薊先來到埃默的墓碑前。埃默死于兩年前,享年二十七歲。旁邊的塔爾也是死于兩年前,從墓碑上僅有的信息可以看出,塔爾是一名正式神殿騎士,享年二十歲。 這是那個死靈師的未婚夫和弟弟。冬薊忍不住想,小塔爾死的時候,才比萊恩只大一歲而已。 然后冬薊去看另一個塔爾的墓。老塔爾死于十九年前,由于出生日期不詳,所以也看不出享年是多少歲。 怪不得父親與兒子沒有相鄰,原來他們并不是接連去世的,公墓不可能提前這么久留個位置。 這么一想,死靈師的動機就有點奇怪了。她說想帶親人的尸骨回故鄉,她父親十九年前去世,都過去這么久了,她到現在才找到他的墳墓嗎? 冬薊仔細想了想,要解釋好像也能解釋通順:十九年前,老塔爾客死異鄉,他的妻子也許只是普通婦女,沒有外出尋人的能力,一對子女都過于年幼,要等長大后才能出來追尋往事。 小塔爾也可能是來尋找親人墳墓的。甚至,也許那個未婚夫與妻弟一起行動,二人一起找到老塔爾的墳墓,然后一起遭遇意外。 冬薊正想著,身后有人對他打招呼:“先生您好,您是在找誰嗎?我可以幫您?!?/br> 他回過頭,公墓小路上站著一位身穿神殿祭袍的少年,面相挺年輕,估計是神殿里的小助祭。 助祭詢問冬薊是否要找特定墓碑。冬薊看著老塔爾的墓,靈機一動說:“我想找的人姓塔爾,這塊墓碑上的姓氏是對的,但逝者的去世時間是十九年前,應該不是我要找的人?!?/br> 雖然冬薊早就知道小塔爾的墓在哪了,但他想多從小助祭嘴里套出點話來。 “你要找神殿騎士塔爾?你認識他嗎?”從助祭的反應看,他似乎還真知道小塔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