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
陸東言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漬,聲音沉沉:“不被他們抓來怎么找到你?” 他說話時還重重喘了口氣,顯然剛才的戰斗對他的負荷不小。 他倒也不是故意被抓來的,只能說順勢而為,同時還要感謝離開首都星前注射了封曉給他的藥劑,否則他現在只是任人宰割的魚rou。 陸西望沒有再說話,而是拿出一支藥劑遞到他嘴邊:“喝掉,馬上離開?!?/br> 陸東言接過藥劑喝掉,卻沒有聽從他的話離開,他看著遠處和幾個機甲尖兵交戰的謝立欽,目光涌動著旁人看不懂的光芒。 “我想了很多?!?/br> 短短的五個字讓人摸不著頭腦,陸西望轉頭看向他。 陸東言繼續說道:“你那么謹慎一個人,怎么可能輕易讓我發現基因修復藥劑?十多年來都沒有發現的秘密,卻在我對你抱有懷疑之時一股腦全被我知道了,像約定好的一樣,要證明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br> “你把我關在家里,卻沒有沒收我的機甲指環和空間包,不就是讓我有機會跑掉嗎?” 他轉頭看向陸西望,與他四目相對,像質問一樣說道:“我在你眼中就那么蠢嗎?” “你還特意提到時予,分明是告訴我離開家里之后去找時予?!?/br> “真不愧是聯邦的元首,我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你都一步一步給我安排好了?!彼瞥爸S,卻又不知在嘲諷誰。 陸西望眼中掀起波瀾,卻又聽到陸東言問道:“你自己呢?你給自己安排的后路是什么?” 陸西望沒有說話,而是平靜的看著已經要比他還高的陸東言。 人真是一種奇妙的生物,會有感情,會舍不得,會變。 陸東言重重喘了口氣,伸手抹了抹眼角:“我不知道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可我知道做錯了事情就該為自己做錯的事情負責,而不是輕飄飄的用死抹去你曾經做過的一切?!?/br> 他猜測了陸西望給他安排好的出路。 陸西望沒有任何回應,他一直都這樣,不管事情是不是他做的,不管他人的猜測是不是他最終的目的,從來都不會予以回應。 是默認嗎? 或是否定。 他轉頭看向和機甲尖兵交戰受了不少傷的謝立欽,語氣冰冷:“不要用你的理所當然來揣測我,不想死就給我滾!” 大概人總是對自己的猜測懷以自信,陸東言對陸西望的冷言冷語仿佛毫無感覺,而是簡單陳述道:“這里裝了【惡龍】?!?/br> 他被抓之后聽到的。 聯盟的元帥,帶領聯邦從沒落走向強大的人,骨子里也不過是個偏執瘋狂的自私自利者。 所謂的榮耀,是他的榮耀。 所謂的強大,是他的強大。 聯邦,不過是他證明自己的一個工具罷了。 真是卑劣的偷竊者。 陸東言沒給陸西望再說話的機會,拽著他的手往外跑。 體能和精神力等級都不高的陸西望是他手中待宰的魚rou。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陸西望被迫被陸東言拉著往外跑,只能從牙關里擠出一句話。 “蘭澤,一定不想看到你這副模樣?!标憱|言喘著氣。 陸西望停止了掙扎。 蘭澤? 蘭澤想看到的是什么? 沒人知道。 - 前方的路并非暢通無阻,兩人跑沒多遠便被攔截了。 陸西望是清理了其中一條通道進來的,其他地方都布滿了謝立欽的人。 “擬態外骨骼穿起來,別在這時候拖我后腿?!标憱|言囑咐道。 他已經長大了,不是小時候那個躲在哥哥身后不敢和別人交流小男孩。 他實力強勁,是聯邦第一軍校最優秀的畢業生之一。 轟隆轟隆,托麗薩卡要塞內部源源不斷的爆炸聲傳來,這里是陸西望為謝立欽設下的局,同樣也是謝立欽為陸西望設下的局。 或許兩個人都打算將托麗薩卡要塞作為對方的埋骨之地。 陸東言將陸西望推在拐角處,激發擬態外骨骼,手上的動作也不慢,好幾槍出去,前來阻攔他們的人行動頓時變得遲緩。 但很快,朝這里匯聚的人越來越多。 陸東言身上的壓力很大,他體內的兩種藥劑在相互抵消,而虛弱藥劑帶給他的負面作用還沒消失。 如此高強度的戰斗對他來說負荷不小,偏偏對方的人越來越多,再這樣下去陸西望和他都要被抓回去。 他一只手拿著能源槍,一只手握著時予在利比卡亞給他的暗金色彎刀,當距離拉近時,他用最犀利的彎刀干掉對手,當距離拉開時,他也能以最迅捷的攻勢阻擋對方的步伐。 他如同不知疼痛的戰斗機器,面無表情的打倒一個又一個對手。 又有一群人涌了過來,陸東言不敢喘氣,他害怕自己稍微松懈就會被這群虎視眈眈的人得到下手的機會。 后來涌過來的人手里個個舉著能源槍,不顧還在和他戰斗的伙伴,舉起能源槍就扣動扳機。 額前留下的汗水已經模糊了陸東言的視線,他不害怕也不絕望。 等再次干掉一個對手,一枚能源彈從他后方飛了過來,直擊前方試圖對他射擊的人。 追著這枚能源彈過來的是密密麻麻的電網,電網打出擊在他的對手身上,銀色的電弧蔓延開來,帶起電網的能源彈也轟然炸開。 陸東言抓住你時機后撤,他退到陸西望身邊正要將他拉起來,忽然瞥見通道后方有個人正對著陸西望射擊。 他果斷將陸西望推開,飛射而來的能源彈擊在他的心口處,轟隆一聲炸開。 即便有擬態外骨骼的阻擋,這一炸的威力也實在太大,陸東言整個人倒飛出去,他的腦袋撞在墻上,眩暈感瞬間爬了上來,一口血涌上他的喉嚨。 一切都發生在頃刻之間,等陸西望瞳孔微微放大,他反手對著走廊盡頭開出幾槍,跑到陸東言身邊將他扶了起來。 他沒說什么擔心的話,而是像平時和他相處時一樣調侃著:“這下好了,你要為我丟掉性命了?!?/br> 明明是帶著笑的話,卻莫名讓人想哭。 陸東言彎了彎嘴角,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許是嘴中含的血,話也變得模糊不清:“這條命……本來就是你救的?!?/br> 為你沒了,也沒什么。 “愚蠢!”他收斂所有笑意,冰涼的送給他兩個字,卻疾步帶他往外走。 “如果死了,我就把你弄成改造人?!?/br> 陸東言卻笑起來:“本就是實驗的產物,被改造好像也沒什么區別?!?/br> 陸西望沒有理他。 陸東言歪著頭靠在他耳邊說道:“哥,海藍星,灰星……還有那些我不知道的,真的是你做的嗎?” 他在渴求一個確切的答案。 “如果你沒死,我就把一切告訴你?!?/br> - 啪嗒。 時予從空間包里取出一個小布丁,一時不查掉在了地上。 她彎腰去撿,卻不知為何,右眼皮忽然跳了跳。 這對她來說是比較稀奇的經歷,她很少會有跳眼皮這樣奇怪的預感。 大概是有些不安,她把小布丁撿起來,卻不知為何沒有握穩又掉在了地上。 顧前謙正好從駕駛艙出來,看見這一幕輕嗤道:“魚,你怎么回事?連個小布丁都抓不穩?是不是剛才解決幾個菜逼身體就負荷不了了?還吹能打一個小時?你就可勁兒吹吧!” 時予對他翻了個白眼:“真不懂元帥怎么會允許你這么懶散的人進裁決軍團,戰場上還在一邊看戲?你——” “元帥都允許你這么咸魚的人進裁決軍團?!鳖櫱爸t還沒等她把話說完就立刻反駁。 封曉見他們又斗起嘴來,翻了個白眼從駕駛艙里下來:“你們倆能不能消停點?多大事兒,剛剛的戰斗不夠累是吧?不夠累就再去訓練室cao練幾個小時,我給你們安排訓練項目?!?/br> 剛想反駁的時予立刻閉上嘴,她假裝什么也沒發生,撕開小布丁的包裝,美滋滋的吃起來。 蘭洛不知道什么時候摸了過來,站在她身邊幽幽看著她,目光里充滿了怨念。 時予頗為不自在的輕咳一聲,從空間包里摸出一個小布丁遞給他。 蘭洛立刻拿過小布丁,卻沒就此罷休,還是繼續盯著她的空間包,意圖很明顯,一個小布丁不夠。 時予理虧,乖乖又從空間包里摸出幾個小布丁塞進蘭洛手中,他瞬間舒坦了,抱著小布丁走開。 她打發走了一個吞布丁巨獸,正想繼續吃布丁,轉頭對上兩雙幽幽的眼睛,嚇了一跳,險些把手里的小布丁弄掉了。 顧前謙目光怨念:“你竟然給他那么多小布???你說,你在外面還有幾只狗?” 時予:“……” 封曉已經十分自覺的把手伸了出來。 時予忍痛從空間包里掏出小布丁一人分了幾個。 封曉暫時被打發了,拿過小布丁正要打開包裝吃,卻在無意中瞥見了時予的手。 他夸張的指著時予的左手,又立刻去看她的右手食指,最后蹦出一個應該算是字的字:“艸!” 他的動作不小,顧前謙在一邊全程觀摩。 等他注意到時予的左手無名指時,同樣蹦出一個大概算是字的字:“艸!” 時予順著他們的視線看下自己的手指,不僅沒有絲毫做壞事被抓包的內疚,還把爪子抬了起來擺了擺,炫耀道:“好看嗎?【戰神】新的機甲指環?!?/br> 不同于之前平平無奇的機甲指環,【戰神】現在的機甲指環也是銀色的,卻在表面刻著花紋和圖騰。 是木棉花和裁決軍團的圖騰。 顧前謙和封曉不太懂為什么會刻上木棉花,但裁決軍團的圖騰意思就很明顯了。 裁決軍團的圖騰既是裁決軍團的象征,也是謝與硯身份的代表,這是獨屬于他的標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