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這這這……”他再找不出推拒的話,也不知是不是不想找,“我馬上去請示一下京兆尹大人,兩位稍等?!?/br> 同知急匆匆離開,溫知著斜眼看著溫燁霖輕笑。溫燁霖一陣心虛,臉紅問:“怎么了?” “沒想到,霖弟心挺黑啊?!?/br> “……” 溫知著笑著調侃一句,沒再多言。 她方才便說了,稿費劃出八個點,溫燁霖能占幾分是他的本事。只沒想到,他一開始就是給對方三個點,后來另加一個點,攏共四個點便說得同知心動不已。 “哼,我幫你拿到題,你不能反悔?!?/br> “自然,霖弟放心?!?/br> “你也不能做不法的事?!?/br> “必然?!?/br> 他們還待要說什么,兩個人影匆匆而來,正是同知和京兆尹。應是同知已講了一遍,京兆尹陳子墨已知曉何事,上來直接確認:“請問,這樣題當真是這般用處?不會……” 溫燁霖一改對溫知著時的態度,坦然承諾:“大人自請放心,我先替天下學子謝大人大義?!?/br> 他向陳子墨行了一個學子禮。 陳子墨直言:“受不得受不得啊三皇子?!?/br> 這都是為了錢啊。 誰叫他們府衙著實太窮了。 經過雙方確認,溫知著未免夜長夢多,借用府衙筆墨紙硯,她口述、溫燁霖書寫,當場擬定一份雙方契書,約定好雙方責任義務,再簽字按手印。 陳子墨和張遠儒本要印自己的手印,被溫知著攔住了。 “二位大人且慢,此處應蓋府衙的印章更妥當?!?/br> 溫知著指出簽名欄,上面赫然寫著“上京府衙代表人”,是以官方機構的名義,而不是和眼前人簽訂。再看契約正上方,甲方是溫知著的“大印書局”,乙方是上京城府衙。 她這是防著萬一這倆人不在這兒干了,這個契書再換個人仍然有效。 陳子墨動作一頓,若有所思地看了溫知著一眼,沒料到她還藏了這樣的小心思,當真是小瞧了。 無奈,既已答應,字也簽了一半,他只好請同知去拿了印章來蓋上。 陳子墨感慨:“看來,對三公主的傳言有誤啊?!?/br> 溫知著笑而不語。 待雙方契書簽訂妥當,溫知著真誠道:“兩位大人,合作愉快!請靜候佳音?!?/br> 張遠儒苦哈哈回:“那我們可等著了啊?!?/br> 一出府衙,溫燁霖掌心朝上,向溫知著討錢:“拿來?!?/br> 她裝傻:“什么?” “錢啊,你別不是想耍賴吧?” “你想什么呢?當然不會。不過……”溫知著笑瞇瞇看他,“事還沒辦完哪?!?/br> 溫燁霖挑挑眉,疑惑:“還要辦什么?” 溫知著似笑非笑:“你該不會以為,四個點的稿費就動動嘴皮子?” “那不然……” “你看見我手里拿著的了嗎?你寫一份答案出來,策論和雜敘各寫兩種答案?!?/br> 溫燁霖瞬間抓狂:“什么?!十年的卷子,你讓我寫兩份,這不是相當于做了二十年?!” 非人哉?。?! 第11章 催稿 黑三公主。 溫燁霖堅決抗議,義正言辭拒絕。溫知著沒和他廢話,從他懷中抽回真題。 “那行?!?/br> 溫知著徑自上馬車,完全不猶豫。 “我找別人寫?!?/br> 這話,她說得自自然然,沒絲毫勉強。 潛在意思,也清晰不過。 既然你不愿意,我就找別人寫,有的是人想賺錢,不非得求著你。 溫燁霖慌了,快步跟上:“哎,三姐,等等?!?/br> 他的硯臺還沒著落呢! 他可沒認為,找了別人寫,稿費還能有他一份。 溫知著回頭:“怎么?” 溫燁霖期期艾艾:“我……我……”似有點難以啟齒,猶豫半晌,終是咬牙道,“我寫!” “哎,這就好了嘛,你寫,賺的稿費是你的,我也能分精力干別的?!?/br> 溫知著咧嘴笑。 “放心,不虧待你?!?/br> 她掀了車簾進去,溫燁霖站在馬車下,日光強烈,晃得他頭腦發暈,眼前冒著小金光。 怎么就答應了呢? 應該再爭取爭取條件對。 他尚在遲疑,馬車里傳來溫知著的聲音:“快上車,我們回宮,安排一下?!?/br> 溫燁霖:“……” 不知為何,一股心酸由內升起。他上馬車時,不自覺晃神,身子打了個趔趄,幸及時穩住,順利登上馬車。 他們兩人順利坐好,寶枝招呼車夫趕路。 車廂內,溫知著閉目養神,不知所思。溫燁霖扭扭捏捏,嘴巴張張合合,模樣糾結猶豫。溫知著一睜眼,瞥見衣擺都被他抓皺了。 她勾勾唇角。 這幅樣子,擺明就是反悔了,想再加點碼。 那怎么行呢? “寶枝?!?/br> 溫知著淡淡道。 “讓車夫繞下路,去一趟衛國公府?!?/br> 溫燁霖糾結難耐,一聽她開口,仿佛抓到契機,立馬問:“三姐,去衛國公府上做什么?” 溫知著似沒瞧見他的急切,悠悠道:“哦,衛國公家的小姐才學不錯。今日見著聊起真題一事,我這跟她知會一聲,順便問她府試的策論寫得如何,我好比較一下?!?/br> “什么?”溫燁霖猛地一抬頭,“砰”一聲撞在馬車側壁上,疼得他眼淚直冒,也顧不得了,急急問,“三姐,你怎還找了旁人?咱們說好我寫的,你不能反悔!” “這不怕你委屈嘛,jiejie我舍不得你受一點委屈啊?!睖刂呐乃母觳?,“何況,真要論先后,那也是人衛國公家小姐在先,我是念在咱同為姐弟的份上,方才背著她給你謀了這活兒?!?/br> “待會,指不定如何跟人說好話呢。不過也沒事,你要是覺得委屈,恰好就算了。我也省去一樁交代?!?/br> “不,我不委屈!一點兒不委屈!” 溫燁霖頭搖如撥浪鼓,一再表決心。 “真的?” 溫知著抬眼瞧他,眼底盛滿不確信。 “真的,我真不委屈。我高興!” 不管他心中如何痛罵溫知著過河拆橋,這會也不能說。 “既是如此,那你好好寫。明日……后日給我吧?!?/br> “……好?!?/br> 如果說,溫燁霖本有點不滿的話,這會子也煙消云散了。哪怕,溫知著叫他后日寫好,他也只能咬牙答應。 不為別的,讀書人也要有兩三銀錢傍身。 好在,溫知著答應了,他松口氣,試探問:“三姐,咱們回宮?” “還是去衛國公家?!币娝兞四樕?,溫知著不好把人逼急了,安撫道,“待會寶枝去問,我便不去了。我請趙小姐寫了份心得,也有用處?!?/br> “……好的吧?!?/br> 只要不是砸他的鍋,就成。 馬車拐了個彎兒,停在衛國公府門前。溫知著渾身翻了下,沒有能證明身份的物件。 “三姐,你在找什么?” “你身上可有能證明身份的?” “這個行嗎?” 溫燁霖從腰上取下一塊玉佩,上面寫著“霖”一字,“這是皇子身份玉?!?/br> “旁人認得嗎?” “認得?!?/br> “行,先借我用用,回去還你?!?/br> 溫知著把玉佩交給寶枝,下車囑咐了一番,沒讓溫燁霖在旁聽著。交代妥當,她上馬車,先回宮一步。 因為,她還有諸多事要忙活。 一秒不敢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