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節
親近,她柔弱無骨的兩手再度攀上。 紅痕又添。 雨聲嘩然,一室春宵。 第107章 蠱 要被求婚的是你—— 破曉時分, 紀荷穿著浴袍從浴室出來。 江傾在床上睡著,兩臂伸開,薄被只蓋到腰以下。 牽被子將他蓋好。 傾身, 在薄唇印上一個吻。 男人唇瓣柔軟。 安安靜靜親著他,享受他睡著時的安穩。 幾個小時前,兩人放肆。 他精疲力竭。 嘴角無法克制的勾起, 又啄了啄,方離開。 換好衣服, 將行李輕輕拖去玄關。 紀荷返回,在辦公桌撕下一張便簽, 寫了三個字,連同旁邊的牛奶, 一起放在他枕側。 她身影離開。 玄關傳來拉門的動靜。 男人毫無知覺,呼吸均勻。 枕頭旁的便簽上寫著:補一補。 用奶瓶壓著。 邊上還有一個笑臉。 等江傾醒來, 看到這瓶牛奶和補一補三個字,估計不會是笑臉這么簡單了。 …… 大其力的破曉寂靜。 街頭混亂平息。 隨處可見的痕跡倒在烏漆嘛黑的角落。無人問津。 兩輛車一路疾馳, 到達沉睡著的海關樓。 向導下車溝通,沒五分鐘通往泰國的關口就大開。 車子往對面國門行駛。 打著哈欠的工作人員強撐精神,對車尾巴行軍禮。 紀荷靠在后座, 接一通電話。 連續兩夜的廝混,沒造成她半點的耗損。 微光中, 容光煥發。 “當時市局不肯做這交易。江傾臨走時將檢材送來打過招呼要關照,結果,喬景良以江傾人身安全為由, 要求市局出一個假結論給你。這事兒,江傾真不知道?!?/br> 明州比金三角快一個小時。 天氣似風和日麗,手機那頭沈局滄桑的聲音帶著誠懇, 不時有鳥鳴聲穿入。 紀荷坐在這頭暗沉的光線中,沒回話。 自從沈清走后,沈局睡眠變得淺,晚上睡不著、早晨起得早,這會兒應該在公安大院的森林公園里。 鳥語花香,腳步清閑。 “你不要怪他,他回國后我們把結果告訴他,他有過懷疑,認為一個姨父做不到對你那樣深的情感?!?/br> “他是對的?!奔o荷發聲,側眸看窗外走馬觀花逐漸亮起來的異國景色,“我小時候在東南亞生活,后來被帶回國內,經常會夢到雨打芭蕉葉、紅土壤,反復的夢,以前沒當回事,現在看來是兒時的記憶作用?!?/br> 喬景良的未婚是泰國華人。 一生未去過中國。 當時在鴻升潛伏的日子,紀荷旁敲側擊身邊人,都聲稱他未婚妻是因病去世在泰國,從未回過國內。 喬景良早年在國內以房地產起家,后來生意壯大成為首屈一指大企業家。 金三角的毒品泛濫,直接影響我國打擊毒品犯罪的事業,政府制定疏源解困計劃,與東盟發展貿易。 老緬泰三國的交界成重點合作對象。 鴻升那時候大舉進軍東南亞。 在老撾的金三角特區建立中國城,成了舉足輕重的存在。 喬景良就在那時候與他的未婚妻相識,聽說他未婚妻高貴大方是當地華人區非常富庶的家庭出身。 這和紀荷印象中自己養母黃嵐音畏畏縮縮的形象極為不符。 既然是雙胞胎姐妹,教養與氣質該相似。 大相徑庭如此,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不過紀荷的整個童年都是匪夷所思的。 她在看到自己和喬景良在中文學校的合影時,不由這么猜想,那兩人的確是姐妹,由阮姐口中所說,兩人性格迥異,自然氣質也迥異,后來jiejie遇到喬景良,相知相愛。 而meimei黃嵐音則陰差陽錯成了被拐賣對象,受盡折磨。 姐妹倆境遇迥異,卻殊途同歸。 jiejie失去女兒,抑郁而亡。 黃嵐音則輾轉進中國,嫁鄉野村夫,做別人的保姆,最后車禍而亡。 “我和他是親生父女,那我可能是我養母拐來的?!奔o荷嘆息,“養母深受被拐賣的痛苦,因而把恨發泄在喬景良身上,拐走我,讓我們父女分離。我干爸……” 紀荷停頓,這時候叫干爸特別諷刺,不過歷經大小坎坷,她已經無催不堅。 自嘲笑一聲,聲調若無其事揚,“他覺得愧對我,畢竟自己的血腥事業害了親生女兒,不是長臉的事。因愛生怖,想方設想阻止我和他相認?!?/br> 沈局說,“喬景良亦正亦邪,但不管怎樣,對你是真心實意的好?!?/br> “有什么用?”紀荷寒心笑,“他以前對我說,我是有遠大理想抱負的人,可他親手折斷我翅膀,讓我負重前行,苦不堪言?!?/br> “是他讓江傾回來了?!鄙蚓痔嵝?。 江傾中彈一百多發,神仙都救不回來的人,喬景良卻使了關系,讓江傾從湄公河輾轉到了馮勇那里養傷。 不止是治療,當時江傾以臥底身份,折了鴻升和其一條船上的罪犯集團,樹敵無數。 他的存在,是數額驚人的花紅、黑白道發家致富的密碼,得以養傷、生存,其中所經的明爭暗斗,是喬景良不為人知的努力所致。 甚至他的失蹤,也跟這件事有絕大關系。 畢竟,包庇一個“背叛者”,自己將承受巨大代價。 這股代價,讓紀荷深深痛苦。 “別想太多。是他自己的選擇,與你無關?!?/br> 沈局寬慰,“和江傾好好過日子。他深愛你,不會再做違背你意志的事,這次去東南亞,也使足勇氣,就怕你拒他?!?/br> 紀荷失笑,想到昨晚自己第一反應是懷疑江傾對鑒定報告做了手腳時的愚蠢,劫后余生般的笑,“他怕,我也怕。我們都膽戰心驚,怕對方有一點點的不堅定?!?/br> 不過,沒什么是一炮解決不了的事,一炮解決不了,就三炮四炮七炮…… 想到他枕頭邊自己留下的紙條和牛奶,紀荷笑意不止。 笑著,笑著,就幸福流淚了。 結束通話。 翻出筆記本電腦,查看放在線民身上的追蹤器位置。 團隊一行八人,一共開兩輛車。 尤欣帶一隊,紀荷帶一隊。 一起向著黎明出發,奔向未知的遠方。 …… 天大亮。 江傾睜開了眼,一陣隱痛來襲,肩上、心口尤為明顯,不用看就知道這些部位全是她的杰作,像小動物,逮著他一陣撕咬。 同時感覺腰背也有些發酸,不由感慨,久曠的少婦就是兇悍啊,他這龍精虎猛的身板都快受不住,真他媽的失策。 這么想著,江傾在床上發笑,胳膊抬去臉上,遮著眼,沒完沒了的笑聲溢出。 接著,在床頭發現“驚喜”。 一瓶牛奶,三個字。 “……補一補?”不可思議,再三默讀,江傾終于信了,自己被嘲笑了,深深的嘲笑。 他感覺天崩地裂。 一張俊臉烏云滿布,不過動作倒是誠實,很快的打開那瓶奶,一飲而盡。 喝完,舍不得扔,在手上把玩著,坐進沙發里,圍著一條浴巾,兩腿岔開著,對著手機左等右等。 終于,中午十一點,她電話打來。 “喂?”聲音平淡,江傾面無表情的接起。 在等待她回應期間,嘴角卻自欺欺人式上揚。 雀躍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