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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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將刀子往里遞了幾分,轉了一圈,她好像都聽見了血rou翻涌的聲音,她無聲掉著淚,“疼嗎?” 趙識臉上已經被冷汗打濕,此時疼的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卻還想著幫她把臉上的眼淚擦干凈,他這輩子讓她哭的次數夠多了。 明珠松開手,她的掌心里全都是他身體里流出來的血,用帕子擦都擦不干凈,她哽咽道:“我也很疼?!?/br> 她也好疼。 因為她能忍,除非是痛到極致否則就不出聲,他就可以隨意欺負她。 趙識看著她眼睛里的破碎,感覺自己的心也跟著碎了。 他這輩子都沒有掉過幾次淚,眼睛里升起的霧氣逐漸化作水珠,沿著發紅的眼尾,冰冷滑落。 “對不起?!?/br> “珠珠,對不起?!?/br> 趙識只對她一個人低過頭,這三個字恐怕也只對她說過。 他胸腔的血逐漸止住,可他的氣色明顯是不大好了。 明珠好像被滿地的血嚇著了,瑟瑟發抖,蜷縮了起來。 她躲在角落里,好像嚇壞了。 趙識的意識有些撐不住了,他靠著床沿,呼吸漸緩,慢慢合上了雙眸。 明珠過了很久才從呆滯中回過神,她望著靠在床邊一動不動的男人,皺了皺眉,他是死了嗎? 還有氣嗎? 人被捅了刀子,還能活下來嗎? 明珠不知道,她腦子一團亂遭。她伸出手指想去試探他的呼吸,手到了半空又收了回來。 她不敢。 明珠自己還發著高燒,渾身燙的嚇人,過了一會兒,她散發從屋子里跑了出去,院子里一個人都沒有。 她連鞋子都沒穿,赤腳在地上跑,衫裙下擺跟著風跑動,輕盈飄動,像倉皇失落而逃的林中小鹿。 她跑出院子,衣衫凌亂,頭發也亂。臉頰上有血跡,衣裙也有大片的血跡,手上也是,哪哪兒都有。 林管事被她的模樣嚇得往后退了兩步,“明珠姑……” 林管事立刻改了口,“太子妃,您這是怎么了?” 明珠對這個稱呼很陌生,她抬起手,往里指了指,她說:“我殺了趙識,他快死了?!?/br> 林管事在這兒夏日里出了一身冷汗,這種話放在平常他肯定不會信,然而此刻明珠滿身是血的樣子,由不得他不信。 他立刻跑進屋子里,看見太子殿下滿身血一動不動靠在床邊的樣子,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他趕緊叫人去找太醫! 太子府里頓時亂成一團。 明珠孤零零站在月色里發著呆,大袖里的手抖的抬不起來。 她殺人了。 她真的殺人了。 無數次她都想殺了趙識,想讓他給自己償命。 真殺了他,心里卻很害怕。 他死了,他的父母會放過她嗎?不會。 一命抵一命。 只可憐,她的小滿,還不到三歲,沒了娘親的孩子,將來要怎么活下去? 明珠的身體越來越冷,她走到水池邊,想洗掉手上的血跡。 可她走到池塘邊,湖水里倒映著她,著實駭人。 她往后退了幾步,跌坐在地,腿腳發軟站不起來。 林管事萬萬想不到府里頭會出這么大的事情,太子殿下若有閃失,府里所有人都要給他陪葬。 他生怕太子殿下就這么斷氣了。 他小心翼翼去探鼻息。 趙識忽然出了聲,一個字一個字從嗓子里擠出來,有氣無力,“珠珠呢?” 林管事現在哪里顧得上她。 趙識不管不顧自己拔了胸前的刀子,窟窿里的血流的更快了。 林管事真的要昏過去,“殿下,不能拔刀??!” 趙識一只手捂著胸口,另一手撐著床踉蹌站起來,從架子上找出止血的藥粉,直接倒在血rou翻覆的傷口上,他差點被疼昏過去,咬緊牙關,沒泄出一絲一毫的痛聲。 他用紗布簡單將傷口包了起來,“她被嚇著了,你把她帶回來?!?/br> 林管事唯有照做。 去后院的湖邊將人帶了回來。 明珠膽子本來就小,以為自己殺了人,一時半會也確實沒緩過來。 趙識握著她的手,“別怕?!?/br> 明珠好像認不出他了,只知道重復念叨我殺人了四個字。 她要洗手,還要換衣服。 林管事讓丫鬟打了熱水進屋,桌上放了套干凈的衣裳。 明珠手抖的厲害,銅盆讓她給打翻了,熱水濺了一地。 丫鬟們立馬又端來一盆熱水,趙識握著她的手腕,用濕毛巾幫她一根根擦干凈手指。 幫她整理干凈,血水溢濕了他傷口上的白紗布,胸口的衣襟也是一片黑紅色。 第81章 他是不是要死了? 地上的血跡逐漸從鮮紅變得深黑, 屋子里充斥著nongnong的血腥味。 明珠渾身冰冷還在抖,垂眸望著已經被水洗干凈的手指,回了點神, 又抬起袖子, 清透的淺色薄衫上染著大塊大塊的血,她皺著眉, 一字一句認真說:“還要換衣服?!?/br> 趙識胸口的傷疼得厲害,臉色比死人還白, 大顆大顆的冷汗順著下頜滑落衣領。他倒吸了口冷氣, 忍著密密麻麻襲來的劇痛, 一只手捂著胸, 壓住還在往外滲的鮮血,不過很快血水便從指縫里流了出來。 他有些踉蹌的站了起來, 拉開房門,讓人去給明珠找了套干凈的新衣裳。 林管事急成熱鍋上的螞蟻,“殿下, 您莫要再動了?!?/br> 血越流越多,太醫還沒請來, 若一會兒出了什么事, 可要怎么辦? 趙識好似沒聽見, 接著說:“再打桶熱水進來?!?/br> 說完這句話, 趙識便又往有些猙獰的血rou上灑了大半瓶的止血藥, 重新用紗布簡單包扎了一番。 血勉強止住。 他靠坐在床邊, 緊緊閉著眼睛, 微微仰起白皙修長的脖頸,眉心神色十分痛苦。粉末沾染傷口,像是guntang的油點子灑了上去, 他用力咬緊齒關,才未發出一丁點聲音。 他深深呼吸了幾次,咬著牙沉默了好一陣,才逐漸從劇痛中平息。 趙識動作緩慢脫了身上的衣裳,換了件單薄的雪色里衣。 熱水已經備好,明珠拿著干凈的衣服,游魂般走到屏風后,將染滿血跡的衣裙脫下,坐在浴桶里泡了很久,水都要涼透了她還是沒打算從里面起身。 隔著一道屏風,趙識低聲問:“珠珠,好了嗎?” 明珠好像沒聽見他的話,安安靜靜的,沒發出一丁點聲音。 過了一會兒,她終于聞不到自己身上那股血味,才肯從浴桶里起身,換好新衣裳,慢慢從屏風后走了出來。 趙識臉色蒼白走到她跟前,目光定定落在她身上,看見她上衣的系扣系錯了好幾顆,他牽著她的手,把人帶到床邊,讓她先坐了下來。隨后便很有耐心一顆顆幫她重新系好了衣扣。 明珠抬頭看著他,霧蒙蒙的視線逐漸清晰,她好像認出了他,眼神有些疑惑,她緩慢抬起手,五根手指搭在他剛才被自己捅了刀子的地方,用不輕不重的力道按了下去,她看見眼前的男人疼的皺起了眉,臉色越來越白。 趙識也沒有制止她的動作,沉默無言望著她,縱容著她的動作。 他的神色其實已經很難看,她捅的這一刀,半點余力都沒有收,刀尖幾乎捅穿了他的胸口。也是趙識能忍,換作他人,早已倒下。 他眼下的紅血絲好像腫脹的快要從眼眶里流出來。趙識默默咽了咽喉嚨里往上涌的鐵銹味,他說:“我沒死,你也沒殺人?!?/br> 明珠有些呆滯的點了點頭,抱緊自己身體什么話都不想說。 趙識身上的溫度漸高,好像發起了燒,他也有點撐不住意識,強撐著對她說:“你睡吧,睡一覺醒過來就好了?!?/br> 明珠現在毫無睡意,她一點都不困,她的眼睛看著掉落在地毯上的匕首,低垂著小臉,不知在想什么。 趙識的手指撫過她的側臉,拇指一點點蜷縮,無力的收了起來,但 太醫連夜從家中趕過來,林管事火急火燎把人提到屋外,提心吊膽敲了敲房門,“殿下,太醫到了?!?/br> 過了很久里面都沒聲。 明珠看著趴伏在她腿上的男人,好像睡過去了,又好像是暈倒了。 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腰,昏睡的男人沒有任何反應。 明珠一言不發盯著他的臉,他睡著的時候神情大抵是最溫柔的,眉眼間沒有她看不透的沉重,也沒有冷漠的眼神,還有冷冰冰的說話聲。 湊近了看,皮膚細膩,睫毛很長,鼻梁挺拔,山根長得極好,嘴唇薄薄的,唇形都比旁人要好看幾分。 濃墨的長發慵懶鋪散在后背,身形清瘦,衣襟有些空蕩。 明珠的眼睛濕了濕,她沒真的想殺了她,捅出第一刀的時候,她確實覺得解氣。經年累月的怨恨,一下子找到了個發泄的出口。 她解了恨,便想收回手。 可趙識不給她這個機會,緊緊握著她的手,用力將刀子往里面捅的更深,還不斷在她耳邊說那些話,刺激她。 明珠覺得趙識瘋了。 他真的太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