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頁
云傾再也坐不住了,急切的問道:jiejie可知承佑現在身在何處? 舒玉簫搖了搖頭,攔著想要起身的云傾,勸道:云傾,這個時候你真的不適合出現!你不知道,皇上已經對皇長子下了死命令,不允許他私自見你,你去了也見不到皇長子,天氣這么冷,你怎么能就這樣出去chuī風? 不行!云傾仍然不死心,十分不放心道,jiejie,我心中實在是擔心承佑,現在如何還坐得???你就讓我去吧!也許也許承佑現在就在延禧宮! 舒玉簫十分無奈,只得道: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然而才剛走了幾步,就見承佑紅著眼圈跑了進來,迅速躲到她身后,后面還跟著黎醉舞與路甜,二人沖進來十分莽撞,正好跟舒玉簫撞到了一起。 還好云傾眼疾手快在背后扶住舒玉簫,她才不至倒地。 望著俯身戰戰兢兢請安的黎醉舞與路甜,云傾不悅地斥道:誰讓你們二人闖進來的?若是再敢肆意sao擾皇長子,本宮就對你們二人不客氣!還不快退下! 二人只得訕訕地退下。 云傾蹲下身子,一把抓住承佑的胳膊,望著承佑滿面憐惜道:承佑,我正想到延禧宮去尋你,你怎么自己跑來了! 承佑聞言,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他癟著小嘴,哭道:榮母妃,母妃她不要承佑了! 云傾見狀,心頭猶如有萬千金針在狠狠地扎,她一把摟住承佑,急切地安慰道:不是這樣的,她沒有不要承佑,只是這病在心中,無法可醫,所以才不得不離開承佑,但是,她依然是最最疼愛承佑的! 承佑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口齒不清道:我怎么喊她,她她都不應我了 就在這時,內侍尖銳的公鴨嗓音突兀地cha了進來,打斷了承佑的話:皇上駕到! 承佑被嚇得全身一抖,他連忙緊緊抓住云傾的衣袖,縮到云傾的身后,只稍稍露出半個腦袋往外瞧,果真見曦澤走了進來。 曦澤眼尖,一進來就看見了承佑,臉色瞬間黑如鍋底:朕不是跟你說了不許私自見榮妃嗎?你竟敢違抗朕的旨意?!還不快退下! 承佑不知哪來的勇氣,竟小聲道:我不退下! 放肆!曦澤大怒,你竟敢一而再的違抗朕的旨意,是想讓朕戒尺伺候不成? 承佑聽到戒尺二字,渾身再次顫抖了一下,但依然不肯退下,他索xing一把抱住云傾,閉著眼睛亂叫道:你打吧,你打吧,我就是不退下!榮母妃會救我的! 你 云傾見狀,連忙用手護著承佑,勸解道:皇上息怒,承佑才剛剛失去了母親,正是難過之時,他既然想留在臣妾這里,就依他這一次吧! 朕就是念著他剛剛喪母,所以才沒有追究他的抗旨不遵之罪!現在他還敢如此忤逆朕,朕豈能姑息?四喜曦澤轉頭去尋四喜,卻沒有望見,再一看,四喜已經瑟瑟發抖地跪倒在地,將頭埋得低低的,連大氣都不敢喘,曦澤見狀狠狠踹了四喜一腳,厲聲斥道,四喜,你是怎么當差的?你待會兒就去傳旨將圣寧宮中伺候承佑的那群奴才給朕發落到嚴刑司去,看不好他們的主子,就別當差!你現在即刻將承佑帶去圣寧宮,好生看管,妥善安置,他要是再敢私自到桃雨軒來打擾榮妃靜養,朕就立刻打斷你的狗腿!快去! 四喜聞言,連連稱是,戰戰兢兢地爬起來,走向承佑。 承佑死死抱著云傾就是不撒手,他趁四喜不注意,狠狠踩了四喜一腳,四喜吃痛,抱著被踩的腳原地連跳了好幾下。承佑趁空縮到云傾身后,滿是警惕的望著前方,對著云傾求道:榮母妃,我不想去圣寧宮,待會兒父皇又會拿戒尺打我,我害怕,榮母妃快救我! 云傾聞言連忙止住再次前進的四喜,對著曦澤懇求道:皇上,求您就讓承佑待在臣妾這吧,你看,他都嚇壞了,他還這樣小,禁不得嚇! 不行,朕怎么能保證承佑對你全是善意,萬一他又像上次在行宮那樣撒謊害你怎么辦?你現在的身子哪還禁得起一點差池?曦澤見云傾心軟,深深皺起眉頭,上次之事,朕現在想起來還覺得齒寒,你那么疼愛他,他卻放狠招想要將你置于死地,朕絕不能再給他機會!云傾,朕知道你心軟,禁不住承佑的軟磨硬泡,他三言兩語就把你哄得找不到方向,朕可賭不起,承佑頑皮,難以管束,你還太年輕,管不住承佑,再說承佑是朕的兒子,朕自然會將他妥善安置,以后承佑的事qíng你就別再管了!朕只盼著你別被他連累了就好!說完,就對著四喜催促道:四喜,你還不快快執行朕的旨意? 是! 就在這時,一口鮮血毫無預兆地噴出云傾的喉嚨,劇烈的疼痛襲來,云傾瞬間失重,重重向地下倒去! 曦澤一把接住倒下的云傾,驚慌失措道:云傾,你怎么了? 第91章 此間疼痛總刻骨 更多的血不斷的噴涌而出,云傾渾身抽搐不止,卻一句話也說不齊整。須臾便昏了過去! 曦澤狠狠望向承佑,一把抓住他的右肩膀,厲聲吼道:你為什么又要來害朕的榮妃?!說,你對她做了什么? 承佑被嚇傻了,又是擺手又是搖頭道:我今天沒有害榮母妃!我什么也沒有做! 四喜見狀在一邊小心翼翼地提醒道:皇上,娘娘好像是中毒了,救人要緊,要不奴才即刻去傳御醫? 曦澤這才將理智拉回腦海中,搖頭道:來不及了傳朕旨意立刻封鎖桃雨軒,任何人不擅出! 說完就抱起云傾沖出了桃雨軒,以最快的速度沖向御醫院。好在御醫院里儲秀宮不是很遠,曦澤以最快的速度奔跑,只用了半注香的時間就奔至。 當值的huáng御醫即刻為云傾診斷,很快就分辨出云傾的qíng狀,向曦澤稟報道:皇上,榮妃娘娘中了金玉枝之毒,此毒乃是用huáng杜鵑、夾竹桃、鉤吻調制混合而成,劇毒無比,最快能使人在一炷香的時間內斃命,現在煎制解藥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將糙藥配好搗碎了給娘娘服下,但這樣會大大增qiáng藥xing與副作用,請皇上示下,是否要搗藥救治? 曦澤已然亂了方寸,哪還能冷靜思考,只得道:怎么能解毒就怎么做,要是救不回朕的榮妃,朕就讓整個御醫院陪葬! huáng御醫得令,即刻戰戰兢兢地配制解藥,另一邊,曦澤將云傾暫時放在御醫院的廂房內,急命四喜去傳祈夜進宮。 等到祈夜趕到時,huáng御醫已經給云傾服下了解毒用的所有藥糙,但是云傾仍然渾身抽搐不止,昏迷不醒,huáng御醫站在一邊冷汗涔涔,卻不敢多說一句話,直到看見祈夜才敢松口氣。 祈夜望著面色慘白的云傾,心如刀絞,再一診脈,云傾已然氣若游絲,脈象虛浮若有似無,祈夜大驚,望向站在一旁的huáng御醫厲聲質問道:你剛才給她吃了什么? huáng御醫如實答道:人參、huáng芪、禾桿、生葛根、砒霜 然而huáng御醫的話還沒有說完,祈夜便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惡狠狠道:生葛根是墮胎用的你怎么能給她吃?!她才剛小產,你怎么可以給她吃這么烈的藥?你知不知道,她已經至少被折壽十年,甚至更多?!你信不信我現在就送你下地獄去見閻王?! huáng御醫被嚇傻了,連連求饒:神醫饒命??!娘娘中了金玉枝之毒,時間緊迫,我不得不以毒攻毒,不過我已經用人參和huáng芪吊住了娘娘的氣,娘娘應該可以撐得過去! 就在這時,祈夜身后傳來曦澤虛浮的聲音:祈夜,你剛才說什么?折壽十年是什么意思? 祈夜這才驚覺自己失態,他連忙放開huáng御醫,將自己面上的qíng緒一一壓下,轉身木然對曦澤道:皇上,救人要緊! 曦澤實在是平靜得過分,就好像bào風雨即將到來的那一瞬過分的平穩,祈夜心頭驚顫不已,然而當下已經沒得時間去管這許多,他即刻為云傾施救。 曦澤沒有再言語,時間靜默而悠長,曦澤覺得自己不是坐在云傾g邊的凳子上,而是坐在萬千刀尖之上,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竟是這樣的煎熬,就像有滾油在沸騰地煎炸,又仿佛是有巨石在碾壓,心力終于抵擋不住,全線崩潰,骨骼開始被抽離,噼啵直響,jīng髓似乎要流失殆盡,這噬心之痛分秒都是地獄一般的折磨,毫無止盡。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祈夜才從死神手中將云傾的xing命奪回。 huáng御醫早已退下,廂房內唯余云傾、祈夜與曦澤三人。 祈夜望著目光渙散、木然呆坐的曦澤,心頭頗有些不忍,他拱手勸道:皇上,娘娘已經沒事了,您不要太擔心,調理的方子我已經寫給了huáng御醫,我就先告退了! 說完,就轉身朝廂房的大門走去。 祈夜曦澤忽然啟聲叫住祈夜,聲音虛浮得問道,你剛剛為什么那么激動? 祈夜聞言渾身一僵,背后立刻有無數冷汗同時炸開,想來是剛才的真qíng流露引起曦澤的疑心,他竭盡全力迫使自己鎮定,轉身木然回道:皇上,您有多在意榮妃娘娘,在您還只是恭王的時候,我便一一看在眼中!您為了榮妃娘娘一再打破底線,甚至無法控制好自己的感qíng,而剛剛我為榮妃娘娘診脈的時候她已然命懸一線,我實在無法想象若是榮妃娘娘有什么差池,你會如何?那個不堪的結果我想想都覺得害怕,大晉的江山還需要您,我只是太擔心而已,是我太失態了,請皇上降罪! 曦澤仿佛信了:祈夜,你剛才說的折壽十年,是不是真的? 即便此刻祈夜心頭有萬千驚濤駭làng在翻騰,但也只能木然答道:是! 朕問的是,你有沒有因為擔心朕做出什么瘋狂的舉動而瞞著朕?曦澤的臉色冷得駭人,云傾現在qíng況如何,你必須如實向朕稟報,不可以有任何隱瞞!朕要知道實qíng!你不用擔心什么,朕是天子,朕什么都擔得??! 祈夜聞言深吸一口氣,合眸答道:皇上,我沒有瞞您,我剛才說的全都是實話,不過以榮妃娘娘現在的身體狀況來看,她確實已經不能陪您活到白頭了,還請皇上節哀,是我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