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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很是復雜,眼神生厭…… 初初一落地就緊張地檢查著許砳砳身上的傷勢,「保護許砳砳」這五個字早已經變成初初的執念,此間的原因,除了他本身有保護的意愿,許砳砳身上的傷口無法治愈之外,還因為許砳砳在他的保護下仍然受過傷而引起了他的挫敗感。 萬幸的是許砳砳經此一場混亂的大逃殺,他身上卻毫發無傷。 初初在這時才察覺到許砳砳體內的妖靈都被封印了。 初初蹙眉,下意識地將右手拇指按在許砳砳的眉心,一縷妖力渡進許砳砳的體內,還未解開神武龜的封印,就遭到阿爾黛的攻擊。 阿爾黛道:“你當著我的面這么護著他,我可高興不起來呀?!?/br> 一記以風化為刃,以水汽凝為戟的猛攻結結實實地砸在初初的背上,護身屏障被擊碎,初初反身又正面相迎。 阿爾黛卻反身挾持許砳砳,瞬移將許砳砳帶到了斗獸場的中央。 他們腳下的石碑是萬耀殿的預選名冊,上面刻滿了妖怪的名字,妖怪們歃血為盟,締結百年,一旦登記成功,他們將成為萬耀殿的隸屬妖怪,歸入萬耀殿的麾下,忠誠二字,將變成一個烙印深深鐫刻在他的靈魂里……他們誓死聽從魔王的命令。 阿爾黛的手指抵著許砳砳的脖頸,阿爾黛對初初莞爾一笑:“我欣賞你,并不想要你的命,但這場儀式已準備了百年,我可不能讓你帶走我的祭品?!?/br> 許砳砳脖子一僵,哆哆嗦嗦地問:“什……什么祭品?” 阿爾黛低頭淺笑,鋒利的長指甲輕輕地滑過許砳砳的脖頸,說:“只有萬耀殿之主傷得了先知……也只有先知能傷得了殿主,我不能留下你這個后患呀?!?/br> “喀嚓”一聲,許砳砳打了一個寒戰,他的脖子跟腦袋粘在一起,但掛在他脖子上的龍骨鏈輕易地被割斷,鈦金名牌也砸向了地面。 許砳砳被阿爾黛嚇得不輕。 而初初被阿爾黛的舉動惹急了,當場直接暴起。 初初和阿爾黛都是五行兼備的全能選手,如果不是萬耀殿這座城堡具有一定程度的限制功能和自我修復功能,這兩人對戰能把天給捅破。 五行化生成萬物,達到「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霆」這六重境界。 妖界推崇弱rou強食的生活準則,阿爾黛也偏愛強者,他最后給初初一個機會:“你現在可以離開萬耀殿,沒人攔你,但是——他今天必須死在這?!?/br> 阿爾黛的手指著許砳砳的方向,他的退讓沒有換來初初的感恩戴德,反而換得初初不要命地連續暴擊。 阿爾黛腳下的泥土地頃刻坍塌陷落,他的手指點石成金,金石又壘砌成囚籠反過來困住初初,初初煉化金石,化水又填平了泥坑,蔥翠的綠木撕破了土地,破土而出瘋長成林,焮天鑠地的熊熊烈火騰空竄了起來,將整片綠林都燃成灰燼。 阿爾黛的身影再一次消失不見,只殘留下一聲輕笑:“你贏不了我?!?/br> 萬耀殿之主是妖怪世界中最厲害的存在,他是凌駕于所有妖怪之上的王,沒有妖怪能殺死他。 可是初初不信。 換句話說,如果他贏不了阿爾黛,砳砳今天就會死。 初初不能妥協。 初初率先跳出了戰斗圈,他周身的白光爆漲,氣浪將他的衣服吹得獵獵作響,柔軟的劉海被狂風吹亂,露出了一雙冷峻的眉眼。 五行之力四處流竄,觸發地連成一個圈,五行合并,浮現八卦印,八卦逆時輪轉,雷鳴電閃,霹靂當空,轟得人眩目神暈,阿爾黛一晃神的空檔,五行印中傳出爆破聲響,火花迸濺,初初拼盡全力,眼看著蛟龍皇的身體被碾成了一地齏粉,初初一脫力,阿爾黛卻在這時憑空出現在初初的身后,單手便扼住了初初的咽喉。 初初散盡五行之力,護身屏障都被撤掉,只為剛才蓄力一擊,一時之間再難以釋放大量妖力。 空氣瞬間就凝固了。 初初落難,許砳砳嘶聲喊了一句“初初”,心急如焚地沖過去。 就連奄奄一息的鳳皇也在此時暴躁地掙扎著想要破開阿爾黛的束縛。 阿爾黛豎起食指抵在唇邊,向斜后方歪了下頭,以一個詭異又慵懶的姿勢朝許砳砳“噓”一聲,說:“別擔心,雖然他反抗我,但是我欣賞他,我不會這么干脆地要他的命,這并不符合我的殺戮美學?!?/br> 阿爾黛打了個響指,許砳砳就被一堵等身高的火墻攔在半路。 火勢蔓延,圍著許砳砳燒成一個封閉圈,許砳砳現在只能夠動用神武龜的金之力,而火克金,這是一道他無法逾越的天塹。 許砳砳望著眼前熊熊燃燒的烈焰,無力無助又無可奈何,他也怕死,可在他下意識地退后兩步時,不知怎的,許砳砳忽然想到了那個晚上,初初拉著他站在一簇小火堆的對面,初初滿心歡喜,一臉期待地催促他:“砳砳,你可以跳過來了,我會接住你的!” 跳火盆的習俗是由牛哥牛嫂至死不渝的愛情帶動起來的潮流,新娘子跳過火盆主動撲進新郎的懷抱里,這代表了「跨越艱難險阻,也要與你相遇相知相惜」的誓言。 那一晚,許砳砳沒有跳。 可這次,許砳砳咬牙想沖動一回,卻被初初大聲喝止:“砳砳!你留在原地不許動!我會走向你,你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