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卻捱不住冉尋撒嬌糾纏,以及她這幾天早就養成的給對方倒牛奶、切三明治的習慣,被對方得逞吃干抹凈。 結束一頓飯,冉尋勤快洗碗,中途從廚房探出頭,別忘啦,我們今天要去看老趙老冉。 冉尋稱呼父母的方式總是隨意不拘禮數,可也是這句話,讓游紓俞有些緊繃。 中午兩個人一起去挑禮物,冉尋不走心地提了兩瓶酒,回頭一看,女人臂彎拎著諸多補品與貴重禮盒,反復斟酌。 她很少見游紓俞這副嚴陣以待的模樣,也真切感受到見家長這個詞的含義。 忍俊不禁走過去,幫她卸下重擔,不用帶這么多,我媽我爸就是普通人,山人吃不了細糠。 游紓俞卻護著懷里的桃木盒子不放,我得送。 她想給冉尋的父母留下好印象,更想長輩安心將冉尋托付給她。 走進陌生的小區,敲響門,不多時就有人來開門。 隨之而來的,是屋內電視里傳來的新春晚會重播聲音,喜慶喧嘩。 迎面碰上趙雋潔,冉尋將游紓俞擋在身后。 先發制人,先叫了聲拖長音的媽偽裝乖巧。 然后眨一眨眼,誠摯介紹,我帶你兒媳婦來看你了。 游紓俞今天穿了顏色素凈的過膝外套,仍舊拘謹,卻落落大方。 將備好的伴手禮遞出,伯母,您好,我叫游紓俞。 幾天前就打過招呼,她們倆是被威逼利誘來的,這次拜訪算不上唐突。 趙雋潔本來看見冉尋來就驚喜,又聽見游紓俞這一聲伯母,心不知道飄到哪里去。 顧不上理冉尋,牽著游紓俞的手,將她往屋里帶,小俞是不是?帶什么禮物,吃過午飯了嗎,伯母給你重新做一頓。 之前視頻里見過,她也知道游紓俞是大學老師,但親眼見過才理解,冉尋為什么對人一見鐘情了。 完全和冉尋相反的清冷模樣,溫和且知進退,舉止間流露出極佳的教養,讓人看著就喜歡。 冉尋被晾在原地,也不氣,好脾氣地朝游紓俞笑。 看女人回頭,朝她投來求助目光。 很少得到來自家的關愛的人,被撲面而來的熱情迎了個滿懷,不知所措,如同衣兜里被塞滿糖的孩子。 冉彭坐在客廳,今天穿了身羊毛衫正裝,浮夸地系了花領結。 站在趙雋潔身邊,時不時跟著對方點頭,叫一聲小俞,又不知道說什么,沉默。 冉尋被他爸這副模樣逗樂,湊上前,冉老先生真正式,您這衣服,打箱底翻出來的吧? 冉彭瞪她一眼,總算開口:新買的。 氣氛并不像游紓俞想象中那樣凝滯,始終常速溫和流淌,顯出幾分不真實。 游紓俞從前就想,究竟怎樣的家庭能養出冉尋這樣輕快明媚的性子。 她知道對方是藝術世家,卻不清楚,趙母這樣的國家級古典舞者也會拉著她躲在廚房,邊笑邊吐槽她和冉彭的先婚后愛舊事。 冉父是華國知名指揮家,在她來之后,存心維護形象似的,將庸俗的春節晚會調成高雅的戲曲頻道。 因為過往是搞西洋樂的,聽不懂,只好尷尬用報紙遮住自己。 她帶來的禮物全都沒派上用場,兩位長輩說是收下,反倒贈給她更多更貴重的見面禮。 冉尋和游紓俞咬耳朵,可憐巴巴,紓紓,保管好我的嫁妝,這些是我全部的家當了,你拿著,我就得一輩子跟著你。 游紓俞本不欲收,聽了這話心里一軟。 她之后努力工作,會給冉尋再賺許多許多家當,她本來就年長幾歲,養人是應該的。 晚上一起吃飯時,趙雋潔敏銳看到游紓俞無名指上的素戒。 小俞啊,你和冉尋,現在是走到哪一步了?她和顏悅色問,以為那是訂婚戒,又或許是兩個人戴著玩的。 游紓俞面露難色,總不能才剛見第一面就說她們已經登記了。 還沒想到合適的話,門忽然被敲響。 郵遞員加班加點,上門遞送一封蓋著國際郵戳的信箋。冉尋接過來,一眼就看出那是什么。 她和游紓俞親手投進郵筒的手寫信,沒想到過了一個多月才寄回國內。 笑著游紓俞對視一眼,也不遮遮掩掩,當眾拆開。 這封看字跡是游紓俞寫的,冉尋輕咳兩聲,朗讀: 誠摯敬辭:冉尋女士與游紓俞女士已于1月15日,在德科隆大教堂完成民事儀式,永結同心,希望與您共享這份喜悅和幸福。 趙雋潔筷子夾的魚rou掉下來,空氣里一片寂靜。 只有電視里的戲曲頻道正放著的《花為媒》,恰到好處地來上了那么一句: 誰說我什么也不管,先斬后奏辦你好大膽!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