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或許,在她們將近一個月見不到面的時間里, 她為比賽不分晝夜練琴, 而游紓俞也一直熬夜推進文獻材料與科研進度。 相隔異國, 八千多公里,只為了順理成章見到她。卻一直在她們的視頻通話中按下不表。 雖然中途不太順利, 名額競爭激烈,游紓俞辛苦準備一整月,最后卻內定了同學院資歷頗深的教授。 在聽游紓俞講述這件事背后的細節后,冉尋氣不打一處來。 那教授是個學術蛀蟲,最新登刊的論文,照搬手下學生未發表的研究成果,硬生生將游紓俞擠了下去。 冉尋受不了不公平,更無法忍受這樣的事發生在游紓俞身上,斯文敗類,一點都不配和我們家游老師做同事。 游紓俞摸冉尋的手背,讓她平靜下來。 很認真地和她炫耀,可后來,是我成功了。 她頂著種種壓力,向學院遞出舉報信。 只是因為冉尋在布達佩斯,她至少想親自聽一次對方的比賽。 從前拉她出泥沼的人,正在遠處等她。這一次,她選擇拋棄所有負擔與枷鎖,孤身追趕。 冉尋被對方難得流露出的自滿情態可愛到。 親了一下游紓俞,笑著哄,你怎么這么厲害呀? 我不厲害。游紓俞抬眸望她,就是想見你,想聽你的現場演出。 這還不簡單?冉尋聽了對方的撒嬌,心尖發軟,我現在就給你辦一場音樂會。 這一晚,游紓俞在桌邊辦公多久,空氣里就縈繞多久音色明媚的旋律。 游紓俞怕冉尋累,把筆記本合上,走上前,冉尋恰好在此刻回頭。 窗外初冬,襯得屋內靜謐溫暖,她遵從本心,俯身吻向對方的唇。 想讓我在其他地方累一累?呼吸揉亂,冉尋身處居高臨下的被動位,依舊不緊不慢,一雙笑眼。 游紓俞將人抵在鍵還溫熱的琴旁,臉頰被屋內熱氣熏得微紅。 誰累還不一定。 - 三個月的訪問學者期間,足夠她們在國外做許多事。 十一月末,山尖蒼翠覆雪,冉尋乘山腳下的有軌電車,一路到蘇黎世大學接冉尋下班。 她們逛了班霍夫大街,提著大包小包,回家時正巧趕上地鐵工人罷工,只好靠雙腳走回家。 途中,冉尋止不住笑,和游紓俞分享她在德國時遇到的罷工經歷。 德鐵在路上停了一天一夜,她不得已,借了鄰座孩子的滑板車,自食其力滑到城區后,睡了一覺,那趟車才姍姍趕到。 還好我們公寓離得近。冉尋原本牽著她在路上跑,忽然,趁身邊沒多少人,示意游紓俞到她背上。 紓紓,你累不累,要不要我背你呀? 游紓俞望著已經能看見輪廓的她們的房子,又對上冉尋意味不明的眼神。 本想婉拒,可對方已經牽著她的手臂環在自己頸側。 順勢一揚,就將她懸空背了起來。 滑板車出動,咯吱咯吱。冉尋朝前跑,嗓音與皮靴敲擊地面的聲音混在一起。 游紓俞俯在她窄瘦纖細的后背上,怕她累,沒幾步就要下來,冉尋,你多少歲了? 身邊偶爾碰到當地行人,好奇打量幾眼她們,就擦肩而過。 她聽見自己胸腔響起無措且新鮮的跳動聲,與冉尋的笑聲共鳴。 一路顛簸,冉尋背她到公寓附近的湖邊,才停下來。 現在還怕嗎?她認真問游紓俞。 和我在外面親密時,有沒有好一點? 游紓俞才后知后覺,對方剛才是在對她進行柔和的脫敏訓練。 不怕。她篤定回答。 或許因為身在異國,又或許,冉尋早就在那些看不見的時間里,悄悄治愈了她。 她不愿意再躲閃,甚至逐漸,開始享受她們之間的當下。 國外的時間流速好像總是要快一些。中歐的初雪,恰好落在今年年尾的平安夜。 當天游紓俞放假。臨近傍晚,冉尋打扮好自己,找到女人,朝她彎一下眸子,發出邀請。 出門轉轉嗎? 搖粒絨長款大衣,緊身運動黑色打底,配一雙駝色長靴,腰細腿長,明媚到與這個深冬不太相稱。 游紓俞把自己的圍巾給她戴好,正系結時,被冉尋攬腰摟進了懷里,在唇上啄了一口。 還走不走了。她故作嚴肅。 不走也行,但穿都穿好了,不太好脫。冉尋朝她眨一下眼,別有深意。 游紓俞輕擰她腰窩。 最后兩個人還是出了門。 夜霧讓這座城市變得朦朧,冉尋領她去了一家當地營業到深夜的小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