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拎著花,找到最近的垃圾桶,扔掉。 這之后,她可能會從那間郊區公寓的十層搬離。 畢竟,她只是游老師茶余飯后的消遣而已。 小情人,朋友,算不上什么特別。 第22章 車窗玻璃上升, 逐漸將車內車外兩個世界分割開來。 茶色玻璃使得深夜更暗,也更難捕捉那道逐漸遠去的身影。 游紓俞覺得肺部被窒息感擠壓。 垂頭看,指尖在抖。 她本想接過那支花的。 冉尋一定想要對她說什么, 粉薔薇或許是暗示。 將她這副不堪的樣子盡收眼底,竟還愿意祝她今晚心情愉快。 顧不得維持禮貌,游紓俞甚至連身邊人的臉都沒看清, 不說話,匆匆打開車門。 逃出本就令她煎熬的牢籠。 八點多,這個時候南門素來熱鬧非凡,小吃攤旁簇擁著許多學生。伴隨喧囂, 入目的燈牌雜亂刺眼。 但人群中再也沒有冉尋的影子。 她像陣風, 隨時愿意出現在她想要出現的地方,同樣,離開時也杳無蹤跡。 游紓俞打不到車。 拖著四厘米的漆皮根鞋, 沿街快步走,不去想如果熟人目擊到她這副姿態的可能性。 險些不小心崴到腳踝, 也渾不在意。 直到她在滿溢的垃圾桶邊,找到一支花。 嫩粉色的花瓣萎靡內卷,包裝紙染上泥,無人問津,孤零零躺在偏僻位置。 - 第二天一大早,蔣菡菡給冉尋發消息。 截圖兩張嘉平中心劇場的電子票,興高采烈, 說已經在朋友圈宣傳過了, 明天要和陸璇一起去。 冉尋坐在琴行, 剛練習完一遍基本功。 休息時看見了,打字回:[承蒙小蔣厚愛。] 想了一陣, 又發:[對啦,最近工作略忙,可能承擔不了那邊的鋼琴課程了。] 沒說具體原因,手機放到旁邊,繼續沉浸在練習中。 不知不覺一整日過去。 傍晚并不覺饑餓,只吃了些能量高的簡易食品,到窗外漸暗時,依舊與鋼琴共度時光。 時針指向十一點整,琴房門被敲了敲。 三寸,還在彈啊。老板林姣揉著惺忪睡眼,我都睡了好幾個來回啦,一下樓,你燈竟然還亮著。 冉尋掐準了她睡醒的時間,已經在合琴蓋,柔聲答:結束了,這就走,你休息吧。 她出國前就總叨擾這家琴行,因為林姣算是個琴癡,聽了她當時的即興曲,當即拽著她不讓她走。 那時冉尋還住嘉大宿舍,頗為苦惱每天學校的搶鋼琴大戰。 既然琴行有那么多名琴可以彈,何樂而不為。 后來才知道,林姣還是有點商業頭腦的,看她氣質佳,琴彈得又驚為天人,賴著她,讓她每天都教來琴行的小朋友彈琴。 我當初要是有你萬分之一的勤奮就好啦。林姣給她收拾東西,不該早早放棄演奏這條路。不然還能有機會給你協奏,多好。 林姣畢業于華音,也曾師承湯家妘,說來算冉尋的前輩學姐。只不過因為某些原因,被迫繼承了這家琴行。 也不能說是被迫,畢竟挺自得其樂的。 冉尋接過她手里的包,笑意盈盈,說什么呢。你開琴行的,這兒的一架琴我得彈好幾場才能買得起。 林姣敬謝不敏,連連擺手,可別,大鋼琴家。 不過,今天怎么突然想起到我這練習了? 在搬家。最近的住址,有點不方便彈琴。冉尋回得簡略。 送冉尋到門口,林姣也不好多問,許久未見,她總覺得冉尋變了一點。 只好轉移話題,讓氣氛輕松點,說明天肯定到現場,把手拍腫了也得叫她謝幕后再出來返場。 看冉尋坐上出租車,融入深沉夜色里。 - 獨奏會當日。 sarah知道冉尋的習慣,開場前十五分鐘讓工作人員暫離,為她開辟出一片安靜自在的區域。 冉尋手里摩挲鋼琴擺件,獨自坐在鏡前,闔眼,無聲揣摩。 后臺已經擺了很多花束、禮物、卡片,都是聽眾早些時候托人遞進來的,被sarah理好,安靜堆在旁邊。 她蹲下身,給冉尋整理裙擺,提醒:冉,還有十五分鐘。 好。聽見輕聲回復。 嗓音沒有意料中捎帶笑意,sarah覺得奇怪,但抬眼時,冉尋卻垂頭看她,恬靜柔和地笑。 謝謝我的小助理。 她起身,攏了攏長裙擺,走向舞臺。 背脊很直,鎖骨精致得像蝴蝶振翅,腰身纖細,手臂線條也柔軟流暢。 魚尾長裙裸露部分不算多,加之姿態襯托,氣質古典雋雅。 不只雙手,每一處都漂亮,得造物主格外偏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