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誰敢說些別的呢? 都得了傅疏的令,也看出其中端倪。漸眠要是死了,傅疏也得跟著瘋。大家顫顫巍巍,膽戰心驚,一同跟著這府里的主子禱告。 夜晚窺探的習慣是在漸眠夢魘時養成的。 他到底是個端方君子,就是人躺在他的床上,傅疏也沒想過去碰他,就是守著,滿心滿眼都是那個床上躺著的可憐孩子。 他找出所有寫在明面暗處的陰私法子,都尚不能平他心中的怒氣。 若是可以,他愿意將那些人的尸首鎮壓在鎖魂塔下,叫人永生永世不可超生,日復一日承受挖眼截舌的痛楚。 漸眠還需要知道些什么呢? 有他在一日,那些陽光雨露眾人的寵愛就能灌溉在漸眠身上,他知道自己是個千嬌萬寵頂尊貴的寶貝就夠了。 至于旁的 刀山火海又跟他有什么關系呢。 ———————— 天上馬上要下刀刀糖了喔 痛經要死掉了,今天不一定有加更喔寶寶們,抱歉抱歉 第47章 執念 chaper47 “只道是苦?;厣?,早悟蘭因” 薄奚做了一場夢。這個夢太長了,長到好像走過滄海桑田,億萬斯年。 他已經記不清逢年何時何月了。他一次次走過奈何,追溯著那根系的松松的紅繩,問那賣湯的阿婆, “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年輕人?!?/br> 他補充, “一個長得女孩兒氣的年輕人?!?/br> 孟婆見過太多這樣心存執念的凡人了,但是到了這里,過了奈何,一切前塵往事都會煙消云散,那些都不重要了。于是她說, “孩子,那人就在前面,快快喝了湯跟上吧?!?/br> 孟婆慈悲的眼望著他。 就這樣 就算奈何的流速已經讓她忘記對時間的概念,阿婆也對他混了個熟面孔。每次過河,他都會問一句, “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年輕人,很漂亮的一個男孩子?!?/br> 孟婆依舊是一次次的寬慰哄勸他。 每天過河的凡人那么多,孟婆怎么會記得哪張臉孔生的美丑呢。 那根淺淺的紅繩系著的,是薄奚的另一瓣心臟,他缺失的“完整”。 每一世,漸眠都會先于薄奚投胎。 孟婆的湯對于薄奚而言沒有用處,他清清楚楚記得自己的每一世。他或投胎成王公權貴,或投胎成街邊乞兒,生生世世都在追隨著他的腳步。 可偏偏人世難逢圓滿好時節。 好像天道戲弄,每一次找到他都要讓薄奚晚一步。 他或垂垂老矣已近死訊,又或幼年成疾早夭離世。甚至許多世,薄奚還未來得及與他相見,二人就已天人永隔。 這樣的境況不知持續了多少世。 后來 薄奚想出了辦法。 只要漸眠死在他的前面,薄奚就會在下一刻自戕追去。 他已經不祈求能與他長相廝守,只要能在同一時空默默窺探他的人生,薄奚就已經萬分知足了。 這一世 薄奚穿成了他的夫子。 小少爺頑劣不堪,整日流連煙花之地。父親為他請來了滿城最知名的夫子,他卻一眼就愛上了他。 “你相不相信命中注定?”他真的生了一張相當好的皮囊,只單單這么歪頭瞧著人,就是春水含情,脈脈有意。 薄奚的心顫了三顫,他向上天乞憐的人就這么站在他面前,笑盈盈對他說他愛慕他。 “我總覺得上輩子好像虧欠了你,這輩子是來還你的情愛?!毙∩贍斶@一世叫思源,父親為他取名意為飲水思源。 薄系瞧著他,他紅潤的唇瓣吐出那么叫人憐愛的話,叫薄奚忍不住心燒腕顫。 他為他講了一個故事。 他不渴求他還能記得他,他甚至覺得他只要這么活脫脫站在他面前,是哭是笑,是玩是鬧,他都已經知足了。 可偏偏上天硬要戲弄他。 思潼死了。 在聽完他的故事之后,就那么安詳地閉上眼睛,死在了他的面前。 毫無預兆,像睡著了一樣倒在薄奚的懷里。 他摸著他已經沒有跳動的脈搏,腦中好像有個聲音告訴他,是你害死了他。 天機不可窺泄,這對于凡人而言是滅頂之災。 因為薄奚的疏忽,那個上一秒還活脫脫站在他面前的孩子,就那么死在了面前。 薄奚發了瘋。 他再一次走過奈何。 孟婆對他重復著之前每一世說過的話。 但薄奚不想再裝了。 他提刀闖入了陰司,弒殺三千陰兵,走到了酆都大帝御前。 張牙舞爪的鬼面叫囂著要吞吃了這個不知死活的凡人,酆都大帝悲憫法度,問他所求何為。 薄奚說:“我本意求一人,可偏偏天要阻撓我,叫我生生世世,與他不復相見?!?/br> 大帝曰:“蒼生輪轉,皆是過客,你又何苦執念于此,不得輪回往生?!?/br> “鏘”的一聲,薄奚棄了劍,伏身跪于殿前:“我心中執念一人,生為他生,死亦為他死,生生世世,不求圓滿,只求長伴他身邊,護佑他今生平安康健?!?/br> 酆都大帝翻開了生死簿。 半刻,他說:“這上面并沒有你說的那人?!?/br> 除非他不是人。是鬼,是妖,或是什么死物成精。才不在這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