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大法官 第620節
晏幾道稍稍點頭,道:“三郎言之有理,那依三郎之意,該當如何?” 張斐道:“不如用演繹加上唱曲的方式來做?!?/br> “演繹?” 幾人異口同聲。 張斐點點頭道:“就是讓一些歌妓演繹詩詞的背景,等到氣氛上來之后,讓人身臨其境,然后再吟唱一首,也許這樣更能讓人沉浸其中?!?/br> 樊正聽得不禁眼中一亮。 符世春更是激動道:“妙哉!妙哉!三郎這主意,可真是妙不可言!” 張斐又看向晏幾道道:“晏先生以為如何?” 晏幾道忙道:“三郎的這個主意,真是太妙了?!?/br> 樊正立刻道:“我馬上去安排歌妓?!?/br> “等會!” 張斐道:“我這么做,還有一個原因?!?/br> 樊正問道:“什么原因?” 張斐笑道:“就是讓你樊大心甘情愿的為此掏錢?!?/br> 樊正訕訕笑道:“只要價錢合適,我,我沒有問題?!?/br> 晏幾道人都傻了,在白礬樓舉辦,白礬樓還得掏錢,這。 第四百六十四章 鴿與鷹之間 關于這晏殊的詩詞集,可真一波三折,是耗費整整一年的光景,沒有辦法,這畢竟只是張斐的副業,這期間發生太多事,他沒有無法投入太多精力。 好在正版書鋪目前還不是靠賣書賺錢,報刊的收入非??捎^,也能夠耗得起。 當然,張斐也就是出出主意,比如說用歌劇方式來演繹這全新的詩詞集,他就只負責提出這個主意,但具體怎么去做,他則是不管。 說實在的,他身上的藝術細胞,也就那么多,是比較俗的一個人,在這方面的想象力,他也是比較缺乏,還得讓晏幾道他們自己去編排。 不過他相信如晏幾道這種頂級藝術家,會懂得如何去演繹的,他只需要告訴他們演繹的一些方式。 如今已是春末夏初之際,那綿綿春雨早已退去,明媚的陽光是漸漸多了起來。 在陽光的沐浴下,張家的小花園已經從一片荒蕪變得百花齊放,爭奇斗艷。 亭中的張斐環目四顧,“真是美??!這花兒是何時長出來的?” “就是近日才開的花,只是三郎最近都是早出晚歸,自也沒有發覺?!?/br> 說著,高文茵給他遞上一杯香茗。 張斐接了過來,心里卻在想,我最近都忙成這樣子了嗎?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如此,真是天天在外面跑,根本無暇靜下心來,好好享受這新宅子。 輕呷了一口杯中的香茗,張斐不禁眼中一亮,向高文茵贊道:“夫人泡茶的技術可真是越發精湛了?!?/br> 高文茵只是靦腆一笑:“三郎喜歡喝便好?!?/br> 其實不是茶藝精進,而是高文茵一直都在留心觀察張斐喜歡喝什么茶,喜歡熱一點,還是冷一點的,這都是經過長久的觀察,才泡出符合張斐口味的茶。 她是那種可以為家庭付出一切的女人,不管是做菜,還是泡茶,她都是根據張斐的口味來做的,其它方面也都是根據張斐的習慣來定。 意猶未盡地又呷了一口,放下茶杯來,張斐不禁伸了個懶腰道:“真是難得清閑??!” 高文茵抿唇一笑,見張斐正好看來,趕緊笑意一斂,目光稍顯躲閃。 張斐不禁好奇道:“夫人笑什么?” “沒什么?!?/br> 高文茵螓首輕搖。 “嗯?” 張斐疑惑地看著她。 高文茵抵不過他灼熱的目光,才道:“我我只是覺得三郎更喜歡那忙碌的生活,這閑下來,反倒是無精打采?!?/br> “是嗎?” 張斐自己還真沒有發覺。 高文茵點點頭,又道:“這一點,三郎與芷倩倒是非常像似?!?/br> 張斐忙道:“我跟她可不一樣,她那是瞎忙活,我可是事太多,不得以而為之?!?/br> 說著,他似乎想起什么事來,又道:“對了!夫人,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br> 高文茵面色一緊,問道:“什么事?” 張斐道:“過些時候,我可能要出一趟遠門?!?/br> “遠門?去哪里?”高文茵緊張地問道。 張斐道:“暫時還未定,但肯定是要離開開封府的?!?/br> 高文茵又忐忑不安地問道:“那要去去多久?” “還不知道。不過?!睆堨澈苁呛闷娴溃骸安贿^夫人為何這般緊張?” 高文茵如實道:“我怕三郎會有危險?!?/br> 張斐這才反應過來,笑道:“危險倒是不至于,況且?!彼聪蚋呶囊?,“況且我還想帶著夫人一塊去?!?/br> 高文茵道:“我也能去嗎?” 相比起許芷倩而言,高文茵是那種非常非常傳統的女人,可以一年不邁出家門的。 張斐點點頭道:“當然,我現在要是離開夫人,可能都不知道該如何生活了?!?/br> 高文茵稍稍白他一眼,“哪有你說得這么夸張?!?/br> “真的?!睆堨滁c點頭,又問道:“不知夫人可愿與我同去?!?/br> 高文茵小雞啄米般點點頭,“我當然愿意?!?/br> 正當這時,李四突然在門口嚷道:“三哥,司馬學士來了?!?/br> “天吶!” 張斐一拍腦門,“真不讓人喘口氣??!”說著,他又帶著一絲不舍地向高文茵,“夫人,我先去見司馬學士?!?/br> 高文茵站起身來道:“你快些去吧?!?/br> 張斐剛剛走出亭外,又折返回到亭中,一本正經道:“夫人,我覺得你對我有所誤解?!?/br> “???” 高文茵朱唇微張,茫然地看向張斐。 張斐正色道:“我真的是被迫忙碌,而不是喜歡,如果讓我在這里跟夫人坐上一天,我也不會無精打采,覺得悶的?!?/br> 高文茵愣了片刻,她似沒有想到,張斐會糾結這事,笑著點頭道:“好了,算我說錯了?!?/br> 張斐問道:“夫人回答的有些敷衍?!?/br> 高文茵是哭笑不得,“你快些去吧,莫要讓司馬學士久等了” 來到前堂,只見司馬光坐在里面,但卻顯得有些心神不寧。 張斐行得一禮,司馬光竟無動于衷,于是張斐又喊道:“司馬學士?” “???” 司馬光一怔,抬起頭來,看了眼張斐,“你來了?!?/br> 什么情況?又出事了嗎?我真不是一個工作狂??!張斐是忐忑不安地問道:“司馬學士,不會又出了什么事吧?” 司馬光微微一怔,搖頭道:“沒有出事,只是!” 他左右看了看,突然站起身來,“上你書房去說吧?!?/br> 還得上書房?這還叫沒出什么事嗎?張斐那小心臟是撲通撲通地跳??! 來到書房,司馬光往桌上一掃,全是許遵的墨筆,不禁問道:“這是你岳父的書房吧?!?/br> 張斐訕訕道:“我偶爾也用用?!?/br> 司馬光道:“難道你的文筆,一直未有長進?!?/br> 張斐小聲嘀咕道:“但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有人愛看?!?/br> 司馬光先是雙目一瞪,旋即擺擺手道:“行行行,算老夫多嘴了?!?/br> “司馬學士切勿動怒?!睆堨澈苁俏溃骸拔易罱Φ妙^昏腦漲,哪有空練這些??!” 司馬光呵呵道:“有空你不會練的?!?/br> 張斐訕訕一笑,又問道:“對了,司馬學士找我什么事?” 司馬光糾結地瞧了眼張斐,又掙扎好一會兒,他才道:“你上回不是說讓我給你找一個案子嗎?” 張斐木訥點點頭。 司馬光道:“我已經找到一案,你且看看,能不能行?!?/br> 說著,他在袖中掏出一卷文案,遞給張斐。 張斐趕忙接過來,打開一看,不禁暗道一聲,種諤。 雖然他不太熟這個名字,但是這北宋種家軍他可是非常清楚的,這分量真是夠足??!又仔細往下看。 看罷,他連連點頭道:“這案子倒是不錯。但是?!?/br> 司馬光道:“但是什么?” 張斐道:“但是此案已經過去這么久,如果要達到目的,首先都要有人請求翻案,并且給予這種諤壓力,我去了才能夠籠絡人心?!?/br> 司馬光卻問道:“也就是說,你認為種諤更有道理?” 張斐點點頭道:“根據這上面所寫,如果說種諤之前未有等到詔令,便擅自出擊,這可能有得一辯,但之后已經收回綏州,而那陸詵卻還讓他回來,這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