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9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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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們大吃一驚,顯然也意識到這其中潛在的問題,從前總還有一個戶部,現在戶部都被染指了,倘若也搞新政這一套,這幾乎…… 就在所有人惴惴不安的時候,誰曉得朱棣卻是掃視他們一眼,便道:“朕聽了這么多次的筳講,眾卿平日里也信口開河,對朕多有勸諫,可為何獨獨沒有人提這隱戶之事,是諸卿不知呢,還是知情而不奏呢?” 朱棣此時的語氣倒是平和,翰林們聽罷,臉上頓時掠過不安,紛紛拜下。 這事他們可不敢奏。 說實話,大家都不是傻子,別看平日里一個個好像忠臣的樣子,對天下的事大發議論! 可這隱戶,卻真的是利益相關,哪怕沒有利益相關,一旦奏出來,只怕要被天下的讀書人視為國賊,徹底身敗名裂不可,大家都不是傻瓜,可不敢在這上頭作什么文章。 眾人都不敢言。 朱棣目光之中,流露出了大失所望之色。 如果一個群體,平日里一個個為民請命,為朝廷著想,憂國憂民的樣子,時刻在你身邊影響你。 且他們還一個個器宇軒昂,說起話來有禮有節,每日都將天下和蒼生掛在嘴邊,等你發現,他們卻只對他們有利的每日抨擊不絕,而對自己不利的事,卻盡情掩蓋,這樣的人……你再去看他們,便真如跳梁小丑沒有分別了。 朱棣只覺得齒冷。 不過現在,他卻暫沒有計較,而是看向張安世道:“張卿,繼續奏下去吧?!?/br> 張安世這才收拾好心神道:“是……鐵路司戶口增加了一百一十三萬戶,今歲所征的稅賦,為銀三百二十七萬兩,其中商稅最多,茶、鹽稅次之?!?/br> 聽著一個個數字,朱棣由衷地嘆道:“一個江西鐵路司,不過短短功夫,所征的稅賦,已遠超數年江西布政使司稅賦之合……” 張安世笑了笑道:“鐵路司所征的稅賦,都是照著朝廷來辦的,尤其是商稅,這一年來,大量的商貨在江西流轉,自然而然……也就不少了。等將來,江西各府縣的鐵路都貫通了,那時候,只怕更為驚人?!?/br> 朱棣方才陰沉的心情,終于消散了許多,此時已露出了極欣慰的樣子,道:“瞻基真的辛苦了?!?/br> 實際上,張安世報出這個數目的時候,方才還被隱戶的問題所震驚的大學士們,現如今卻一個個也不禁為之瞠目結舌。 鐵路的收入,加上稅賦,相加一起,已抵得上整個大明在新政前的全天下的收入了,區區一年,干到這個地步,實在教人覺得頭皮發麻。 當然,有了張安世當初在直隸的治理珠玉在前,所以皇孫的光芒,可能并不顯眼,可這也足以讓人為之側目。 一年五百多萬兩啊,這還只是一年的成果呢,甚至繼續推行,顯然還會大規模的增加,鬼知道最后會是個什么樣子。 再者,還增添了一百多萬戶的百姓,這一百萬多戶的軍民百姓里,說實話,只怕絕大多數,都不是在冊的人口,這等于是給朝廷直接帶來的人口,就十分驚人了。 張安世道:“前些時日,朝廷有一些傳言,說是因為鐵路司,而導致江西布政使司今歲的錢糧大減,其中損失的稅收,就折銀數十萬兩上下!” “可是陛下……損失了江西布政使司數十萬兩銀子的稅賦,卻得到了鐵路司前前后后相加有五百多萬兩的收益。臣算學不好,卻也能將這筆賬,算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可這些時日,恰恰就有人借此大肆攻訐皇孫,臣……以為……這背后,未必沒有圖謀?!?/br> 眾翰林:“……” 朱棣冷然道:“是啊,現在看來,這隱戶的問題,如此之嚴重,必是這些收容了隱戶的人,踐踏我大明律令。朕的孫兒在江西時,安置隱戶,使這些人……損害不小,這必是上上下下,有人沆瀣一氣的結果,錦衣衛……要徹查,朕倒想看看,是何人,這樣的膽大包天!” 朱棣的臉色一下子帶上了寒霜,目光冷冷地掃過了眾人的面孔。 張安世則道:“臣遵旨?!?/br> 朱棣這才對眾翰林道:“眾卿以為如何?” 說完,他繼續冷冷地盯著他們。翰林們個個瑟瑟發抖,只顧著低垂著頭,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應對。 你反對,那么必是和那些踐踏了大明律,暗中收容隱戶的人勾結,而大明律中,對于隱瞞人口的情況是十分嚴格的,這少不得是一樁大罪。 你支持,這無異于身敗名裂,在諸多讀書人而言,你這屬于逢迎皇帝,要將天下的讀書種子斬盡殺絕。 朱棣見眾翰林一個個低著頭沉默不言,卻是笑了,道:“都不說話了,張卿這樣好的諫言,諸卿竟無人響應嗎?這樣看來……你們是不同意了?既然眾卿都不答,那么……陳志,你平日里,最擅言辭,也最憂心社稷,你來說?!?/br> 陳志乃翰林編修,人很年輕,平日里當然不免血氣方剛,義正詞嚴的上奏過許多事。 他今兒與從前時的巧舌如簧顯然不同,這陳志鐵青著臉,嚅囁著,竟不知該如何說起。 朱棣大怒道:“啞巴了嗎?” 陳志臉色灰敗,慘然著叩首道:“陛……陛下……臣……臣對隱戶之事,一無所知,臣……入仕之前……一心只讀圣賢書……” 朱棣笑得更冷,嘲弄地看著他道:“一心只讀圣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這不對吧,前些時日,卿家還上了一道萬言書,大講地方府縣勸學的問題,怎么轉眼之間,卻又變得不諳世事了?莫非……” 不等朱棣說下去,陳志便驚得臉色煞白,慌忙叩首:“臣……臣……有萬死之罪,尸位素餐,所謂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卻不料,竟對隱戶之事,如此失察,臣……懇請……懇請陛下,容臣……臣……” 他期期艾艾,顯然知道這一次是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了。 當即深吸一口氣,好像是鼓足了勇氣,道:“臣懇請陛下,準臣出海,遷躍外藩長史府歷練……” 此言一出,殿中一下子陷入了極致的沉默。 許多翰林,都詫異地看著陳志。 他們不得不佩服陳志的急中生智,當初解縉就提出年輕的進士去海外歷練的事,此事朱棣也批準了。 因而,倒有不少的翰林和御史出海,這自是抱著為將來前程的打算。 可也有人,對此不以為然,一方面,他們放不下清貴的身份,自己不去,誰也不能奈何,大不了,以后不指望封侯拜相就是了。 而另一方面,也有人心存僥幸,京城畢竟是核心,而一旦出海,那就真的遠遁萬里之外了,相比于在京城,或可得到賞識,而在海外呢,一旦脫離了權力的中樞,鬼知道回來的時候,是否還有自己的位置。 陳志這樣的人,顯然是不樂意去的。 可如今,他居然自請出海。 朱棣深深看了陳志一眼,很明顯,朱棣也清楚,這家伙說到了這個份上,也算是僥幸過關了,于是只頷首道:“陳卿既有此心,倒也令人欣慰。既如此,那么朕便給陳卿一些便利,陳卿想去哪一個長史府,朕都恩準?!?/br> 陳志聽罷,終于暗暗松了口氣,雖說出海并不是他的意愿,可主動請纓,倒也不錯,至少還有一點福利。 當即,他毫不猶豫地道:“臣自請去爪哇?!?/br> 朱棣大氣地立即道:“準了?!?/br> 站在一旁的解縉,面含微笑,連眼里,都不由得帶了笑意。 朱棣卻不打算輕松地放過其他人,于是道:“諸卿呢?來,一個個來說,就說一說隱戶的事……還需朕來唱名嗎?” 翰林們大吃一驚,他們萬萬沒想到,今日本是來筳講,給皇帝老子好好的上一課的,誰曉得,這里竟成了他們的葬身之地。 這對所有人而言,不啻是內心煎熬,橫豎無論如何選擇,都不免要遭殃。 這時,有人道:“臣……也自請去爪哇?!?/br> 又有人道:“臣請去爪哇……” 到了第九個的時候,朱棣的臉明顯拉了下來,不耐地道:“人人都去爪哇嗎?現在起,后頭的不得去爪哇了?!?/br> 這后頭的翰林,一個個叫苦不迭,誰能想到,當初這形同流放的出海,現在竟也形同于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了? 第556章 兵行詭道 朱棣此時也只是冷哼一聲,看著這些心虛的翰林,到了此時,其實齒冷已經談不上了。 畢竟朱棣并非是當初的朱允炆,不至于對這些所謂讀書人出身的翰林有太高的期待,只是見這些人的丑態,終不免有幾分憤怒。 自然,最令朱棣所憤怒的,其實不只于此,而在于,區區一個江西布政使司,隱戶竟猖獗到這樣的地步,若是連編戶齊民都不能做到真實,那么整個大明的基礎,其實不過是空談。 掌握戶籍的根本就在于稅收和徭役,甚至還包括了針對戶籍所掌握的田畝狀況,更不必說,還有士卒的征募了。 也就是說,朝廷的一切政令,本質上,其實就是根據戶口的情況來制定的,而一旦連這根基都不深,那么所謂的治理根本就是空談。 被隱藏起來的戶口,不必接受任何的義務,也無需繳納稅賦,這就勢必,這些義務和稅賦,便要強加在朝廷所掌握的戶籍人丁上頭,自然而然,不但會加重其負擔,某種意義,也會使更多人傾向于流亡。 而更可怕的還不在于此,而在于,隱藏戶口這樣的事,絕不是尋常百姓可以做到的,上至地方的官府,下至地方的保長和甲長,這上上下下的所有人,本質上,任何一個環節,都必然是其中的一環。 甚至在廟堂之上,只怕也有不少人對這樣的情況心知肚明。 可偏偏……這些事……竟是密不透風,人人都知道,可沒有一個人肯說,也沒有一個人敢說。 朱棣當然清楚,在這其中,未必是人人得到好處,也并非是人人都不知道此事的危害,可即便是高居廟堂之人,竟也不敢談及這件事,那么……他們在害怕什么呢? 還有什么力量,比朱棣這個天子還要可怕? 即便是圣旨,也無法做到人人都敢尊奉。 即便是朱棣的旨意,照樣有人敢封駁,甚至敢于義正詞嚴地進行駁斥。 可偏偏,對于這種顯而易見的現象,居然所有人成了瞎子和聾子。 朱棣此時,生出一種nongnong的厭倦之心。 他和這些人拉鋸了許多年,心已累了。 看著這一個個的翰林,將這些人打發出去,最好這輩子,他也不想再見! 可是……將這些人踹走容易,怎么解決當下的事務,卻成了當下之急。 朱棣端坐著,他面色陰沉,而后抬頭看了解縉等人一眼。 他對解縉等人,也是頗有怨言的,因為這些文淵閣大學士,也不敢提及此事。 而偏偏,解縉且不談也就算了,可至少楊榮人等,對他已算是忠心的了,竟也從不對他提及。 若不是他那孫兒在江西布政使司,因為鐵路的經營情況,觸及此事,讓朱棣意識到,隱戶的問題竟嚴重到這樣的地步,只怕現在的朱棣,還以為這不過是癬疥之患,所藏的隱戶,不過天下戶口的十之一二呢。 朱棣越想其實越覺得糟心,他抿著唇,沉默了許久,才慢悠悠地道:“隱戶的問題,竟是恐怖如斯,諸卿有何見奏?” 解縉顯然已意識到陛下此時的心情,看著陛下那陰沉的臉色,他們內心沒有一點不安和驚懼,是不可能的。 說實話,換作他解縉被人這樣愚弄,怕也要翻天不可,畢竟已經很成熟了,這個時候,居然沒有要殺人,而是耐心地詢問情況,可見陛下隨著年紀的增長,已有了足夠的耐心。 解縉努力地定了定神,慌忙道:“陛下,臣在爪哇時,也曾遭遇這樣的情況,倒有不少百姓抵達爪哇,也有不少的百姓,隱瞞自己的戶口,不過爪哇好就好在,只是一處島嶼,且周遭又有土蠻,倘若隱藏自己的戶籍,不受趙王殿下轄制,處于土人之中,難以維生。不過即便如此,依舊還有人鋌而走險!” “面對這樣的情況,趙王府戶司之中,有專門的官吏,負責戶籍的情況,隔三岔五,進行清查,以確保萬無一失……臣以為……不妨趁此機會,先針對諸省,進行一次大清查,先弄清楚大抵的情況再說?!?/br> 朱棣沉吟片刻,他皺眉,似在思索和衡量著什么,不過細細想來,眼下暫時也只能先采取解縉的辦法。 他闔目,隨即繼續慢悠悠地道:“先下一道嚴厲的旨意,申飭天下各府縣的官吏,尤以各省三司,更要嚴加申飭,先要讓他們生出惶恐之心,而后再責令各省以及府縣,進行嚴厲的清查,天下官吏,永樂朝比之太祖高皇帝時,其jian猾更甚之……” 朱棣談及到太祖高皇帝時,許多人心里不禁一哆嗦。 這種語境之下,談及了朱棣他那至親至愛的爹,這其實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在眾人越發不安的時候,朱棣繼續道:“可自朕登基,朕殺戮之官吏,遠不如太祖高皇帝也??梢婋薮脊?,已多有姑息之心。朕如此厚恩,諸卿如何報朕的?竟欺上瞞下,使戶籍制度敗壞至此。今日起,天下官吏立即著手查清本府縣戶籍人丁,若還有懈怠,便再不輕饒?!?/br> 解縉人等自是老實地記下。 朱棣又道:“此事,要著緊著辦,不但要下旨,且吏部、都察院亦要選派巡按,至天下各府縣清查,朕要確保萬無一失?!?/br> 解縉等人道:“遵旨?!?/br> 朱棣深吸一口氣,他今日已算是十分有耐心了,畢竟今日所得的,雖有這教他怒不可遏的消息,卻也有來自于自己孫兒的喜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