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7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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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彥嚇得整個人打了一個哆嗦,驚慌道:“不,不是太子,是……是……” “是誰?”張安世冷聲道。 周彥忙道:“乃……乃卑下自作主張?!?/br> 張安世則是手指著周彥,對周遭之人道:“你們看,他自己承認了,他假傳詔令,十惡不赦,罪該萬死。這可是他自己說的,我沒有強迫他?!?/br> 陳禮等人,一個個死死地盯著周彥,此時此刻,他們已經很明白,這周彥……橫豎都要死無全尸了。 周彥聽罷,立即嚎叫:“都督……都督……是你教我說的,我……我……” 張安世冷笑:“授意你來此的人,只怕另有其人吧?!?/br> 聽到這番話,周彥又猛地打了個寒顫,竟不敢再做聲了。 “沒關系?!睆埌彩缆龡l斯理地道:“你可以不說,這里是錦衣衛,是南鎮撫司,想要你開口,自然有百般的手段,難道還怕你開不了口?你呀,本是我衛中的兄弟,指揮使僉事,風光體面,偏偏要下賤,做一個賊骨頭,既如此,那么自然要成全你?!?/br> 周彥臉色越發的蒼白,淚眼縱橫地叩首道:“饒命?!?/br> 張安世道:“我若饒你,這南鎮撫司上下的弟兄們肯饒你嗎?我的姐夫肯饒過你嗎?國法和家規饒得了你?” 周彥已是癱跪在地,此時的局面,他已再明白不過了。 張安世再不愿看他,只轉頭道:“將此人押下去,給我狠狠地逼問,勢必查出他的幕后主使?!?/br> “喏?!?/br> 眾人振奮。 這周彥便如死狗一般被人拖拽了下去。 張安世這時候臉上肅然,當即道:“召集人手,隨我入宮護駕?!?/br> 眾人沒有絲毫的遲疑,便又齊聲道:“喏?!?/br> 周彥的所謂詔令,張安世說它不是詔令,它就不是詔令。 可張安世說要去護駕,卻絕無一人質疑。 到了這個份上,即便是張安世叫大家排隊吃糞,顯然也無人有異議。 于是眾人快速散去,各去準備。 只有陳禮上前,道:“都督能平安回來,實在再好不過?!?/br> 張安世道:“我從江西那邊給你傳了書信,你接到了嗎?” 陳禮不敢怠慢,忙道:“卑下已經接到了?!?/br> “書信呢?” “燒了?!?/br> 張安世:“……” 陳禮道:“事情有變化,卑下接到書信的時候,這邊太子的詔令就來了,周彥隨即節制了錦衣衛,卑下本是想看看,這周彥人等,到底搞得什么名堂。故而這一封密信,沒有示人。當然,這是卑下自作主張,實在萬死?!?/br> 張安世頷首:“查出了一點什么嗎?” 陳禮抬頭,目光灼灼,一字一句地道:“只區區一個周彥不算什么,他的背后,牽涉之廣,令人嘆為觀止?!?/br> “很好?!睆埌彩琅牧伺乃募?,目露欣慰之色,道:“隨機應變,你已可以獨當一面了,現在護駕要緊,這個線索,你繼續查下去。記住……要順藤摸瓜,一個都不要放過?!?/br> 陳禮點頭:“卑下從前不過區區一個千戶,若非都督提攜,何曾想到過能有今日?都督恩德,卑下沒齒難忘,請都督放心?!?/br> 張安世點點頭。 他對陳禮還是很滿意的,穩重,辦事細致,做什么事都能不露聲色,最重要的是,忠心耿耿。 “噢,對啦?!睆埌彩劳蝗坏溃骸斑@錦衣衛,也要整肅一二了?!?/br> 陳禮一愣:“不知都督的意思是……” 張安世便道:“似周彥這樣,當初從其他親軍調撥來的武官,全部罷職,亦或者分去其他親軍。從今以后,錦衣衛內部所有中高級武官的人選,全部由本都督來斟酌。親衛衙署那邊的意見,從今往后,不必再去理會了。中級的武官,以后務必要官校學堂出身,現在尚在的千戶、百戶,可以留任,等過幾年,若是精干的,可以留下,倘若不夠精干的,給他們一個閑職養老?!?/br> 陳禮道:“明白了?!?/br> 張安世道:“這件事,你悄悄來辦,所有的人選,統統編造成冊,給我過目?!?/br> “喏。不過……”陳禮有些擔心地道:“都督,若是這上上下下,都是咱們衛里安排,親軍衛那邊……咱們錦衣衛的權柄實在太大,就怕有人不滿,傳出什么對都督不利的話?!?/br> 張安世笑了笑道:“說出來你都不信,這是陛下的意思?!?/br> “啊……這……”陳禮果然露出一臉驚愕之色。 卻見張安世接著道:“當然,我也有意于此。這錦衣衛,要的就是如鐵桶一般,密不透風,不受親軍衛、百官的任何影響,要做到獨樹一幟。如若不然,往后如何能應付那些層出不窮的叛黨?” 說著,張安世深深地看了陳禮一眼,繼續道:“陛下要推行新政,這都是遲早的事,將來對許多人而言,乃是切膚之痛,陛下這是要給全天下動一個手術,手術你知道嗎?而咱們錦衣衛,就是這手術刀,若是這刀打磨的不夠鋒利,那么要這錦衣衛有何用?所以……” 張安世沉吟道:“錦衣衛還要設一個內務司,專門調閱衛中官校的留檔,查驗他們的背景,要確保每一個人都萬無一失,再不能出現周彥這樣的人了。內務司這邊,教陳道文這個小子來負責吧?!?/br> 陳禮聽罷,道:“他還太年輕,只怕……” 張安世道:“我怕的就是那些人老了,學了一身的油滑,再在自己的值房里張掛一幅‘難得糊涂’的字帖之人?!?/br> 陳禮一怔,隨即道:“卑下明白都督的意思了?!?/br> 張安世則又道:“這個周彥,他這幾日有什么舉動?” “升任了一些官校,除此之外,便是希望將卑下調撥去鎮江……” 張安世冷哼一聲道:“凡他升任的官校,統統罷黜革職,一個不留?!?/br> 陳禮遲疑了一下,道“有一些人,未必是他的黨羽……” 張安世道:“不要留雜質了,我說過,要成為鐵桶一般,若是有一些人,你覺得委屈,那就想辦法將他們調撥去其他的親軍。實在不成,你還可以引薦給東廠嘛?!?/br> 陳禮訕笑:“東廠那邊,倒是一直希望從咱們這兒調撥一些人去呢!卑下明白了?!?/br> “對啦,我打算推舉你為錦衣衛指揮使?!?/br> “啊……”陳禮錯愕地看著張安世:“這可使不得?!?/br> 張安世笑吟吟地道:“你放心,我自有安排?!?/br> 此時,大隊的人馬已是集結。 一個個魚服的校尉,殺氣騰騰,個個按刀而立,在各千戶和百戶的帶領之下,直撲京城。 緹騎先飛馬而行,負責清道。 又一隊模范營在后,擺出陣型陣型,徐徐而行。 棲霞。 此地已然成為了天下通衢之地。 可這些日子,卻經歷了教人無法想象的跌宕。 江西鐵路修建,各處商行都見到了時機,認為未來鐵路即將要鋪開,因而……大量的作坊開始擴產。 一時之間,可謂是極盡繁榮。 可隨之而來的消息,卻是一個接一個,直接教所有的作坊,陷入了絕境。 江西的鐵路,竟是一寸未修,當初這消息傳出的時候,鋼鐵、木材甚至棉紡以及一切的大宗商品,瞬間暴跌。 這是可以想象的。 原以為打開的是一個新世界的大門,相比于直隸的鐵路,未來各省的鐵路若是紛紛開始修建,這是何其廣闊的市場。 在直隸嘗到了甜頭之后,換做任何一個商賈,都不愿錯失這樣的良機。 雖說當初張安世認為有風險,可絕大多數商賈,干的本就是刀口舔血的生計,只要有足夠的利潤,挺身犯險又算什么。 可他們計算了成本,計算出了市場的潛力,也計算了利潤,甚至計算到了潛規則之中所需的花費,唯獨沒有計算到的……是人心。 緊接其后,便是陛下和張安世在江西身故的消息傳出,整個棲霞,驟然之間幾乎陷入了停擺。 他們今日的一切,都是建立于新政的前提之下,而任誰都清楚,這新政的總后臺便是當今陛下,而真正的布局者便是張安世。 如今,他們沒了,誰也不知明天會如何? 這些剛剛成長出來的商賈,還有剛剛嘗到了些許甜頭的軍民百姓,此時是沒有絲毫力量的。 他們從前是魚rou,現在只是更肥的魚rou罷了,任人宰割。 就在這一片哀嚎之中,幾乎人人陷入絕境,所有的買賣,都如陷入了一場巨大的浩劫。 唯獨在這個時候,錦衣衛和模范營突然開始出動,非但沒有引起了棲霞軍民百姓們的憂心,反而……突然人心稍稍定了一些。 這可能是陛下和威國公留給棲霞又或者說是整個直隸唯一的遺產了。 浩浩蕩蕩的人馬,直撲京城。 直接接管各處的城防。 禁衛們見狀,在茫然無措之中,直接乖乖地交出了職責。 緊接其后,張安世飛馬去與朱棣會合。 朱棣還在船中。 他不急,在慢慢地等。 此時的朱棣,像一個棋手,他信手下了一步棋,而棋子落處,便是整個京城的沸騰,到處都是竊竊私語。 張安世到了朱棣的跟前,便道:“陛下,已經布置妥當?!?/br> 朱棣頷首:“朕讓人去打聽了一些事?!?/br> 朱棣慢悠悠地道:“聽說……聯合錢莊出了問題?” “這……” 朱棣道:“許多商戶……入不敷出,前期投入的太多,如今……破產在即,錢莊竟收不回從前借貸出去的銀子了?” 張安世道:“從前不少的商戶,都將希望寄托在了江西的鐵路上頭……如今……” 朱棣頷首:“還有許多商戶,紛紛滯銷,朕還聽聞,不少的作坊,都在裁撤人員?” 張安世道:“應當是吧?!?/br> 朱棣又道:“連朕的商行……此月賬上,竟還虧了本?” 這商行,可是朱棣的命根子,幾乎是內帑的主要財源,每年源源不斷的收入,都繳入內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