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6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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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 這馬到了南昌府地界時,便幾乎是廢了。 可這奴仆,似乎一丁點也不在乎此馬的死活,當下毫不留戀地舍馬,徑直至當地的驛站,取了一份手書。 當地驛丞,一見此手書,當即大吃一驚,忙去備下一匹快馬。 這奴仆只吃了一些干糧,隨即啟程,到了黃昏之時,風塵仆仆地抵達了布政使司。 布政使徐奇親自出來,屏退眾人,而后接了書信。 他細細看過,臉色凝重,朝那奴仆道:“回去告訴你的主人,知道了?!?/br> 那奴仆訓練有素,竟也沒有多嘴,便直接告退出去。 徐奇拿著書信,至后衙的廨舍。 “劉公,劉公……京里有消息?!?/br> 這劉公,自是在此奉旨都督鐵路的劉觀。 此時劉觀很沮喪,沒好氣地道:“又是什么事?” 徐奇道:“陛下……對我們的奏疏,似乎起了懷疑?!?/br> 劉觀驚道:“什么?” “陛下撥付了五十萬兩紋銀,除此之外,卻又命成國公朱能來江西徹查?!?/br> 劉觀站起來,背著手,皺著眉頭,來回踱步,口里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徐奇在旁道:“如今性命攸關,劉公要想想辦法?!?/br> 劉觀眼珠子一瞪,怒道:“從始至終,老夫沒從這里頭取銀子分文,現在卻要老夫擔干系?” “劉公……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br> 劉觀臉上滿是悔恨之色,喃喃念道:“我就不該修什么鐵路,我不該接這個差,難怪當初廷議的時候,滿朝這么多人,沒一個人有這樣的擔當,大家都沉默不語,等我毛遂自薦,大家伙兒便都紛紛稱贊叫好。我還當他們愚蠢,不曉得這鐵路背后的油水,誰料我才是那個蠢夫!我聰明一世,怎么上這個當?” 徐奇道:“劉公……大難臨頭,多言何益?” “不?!眲⒂^痛苦地道:“我要說,上上下下五六百萬兩銀子,還有這么多名目,結果……我得了什么?我是禮部尚書啊,當初在洪武十八年的時候,太祖高皇帝如此嚴苛,我做區區一個太谷縣縣丞時,尚且每月都有上百兩的油水。如今,我擔著這天大的干系,我什么也沒撈著,南昌府的歌女也不好,吹拉彈唱都不精,我悔啊?!?/br> 徐奇索性不言,他默默地在旁等。 劉觀此時反而惱怒地瞪著他道:“沒想到你們是這樣的人,都說我劉觀不是東西,可你們這些人更狠,我是貪在明處,你們……你們……怪我糊涂,我糊涂啊……” 他后悔不已地捶胸跌足。 徐奇只冷漠地站一旁看他。 劉觀發xiele一頓,終究還是收拾了心情,便道:“朱能這個人,不能小看。此人別看魯莽,實則卻是滿肚子壞主意,他來奉旨查辦,如何收拾?” 徐奇淡定地道:“上上下下,都已密不透風,應該查不出什么來?!?/br> 劉觀便道:“賬當然查不出,可是鐵路呢?迄今為止,你們鋪了一寸鐵路嗎?” “問題就在此?!毙炱鎳@道:“早知如此,當初咬咬牙,哪怕修個幾里,也不致如此?!?/br> 劉觀怒道:“還不是他們,這群混賬……” 劉觀又想要罵。 徐奇卻道:“現在說這些,已沒有益處了?!?/br> 劉觀正張著口,最后把那罵人的話吞了回去,轉而道:“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我不管了……” 徐奇便道:“劉公若是不管,到時論罪,劉公也難辭其咎。事到如今,只有同舟共濟?!?/br> 劉觀冷哼一聲,氣呼呼地道:“我又沒得錢,我犯的罪多了,單單貪墨罪,被查辦的就有兩次,御史彈劾有十數次,罷官和被捕入獄也有兩三次!更別提,還有皇太子親自指責,被滴貶為本部吏員的事,老夫也不是沒有嘗過,你拿這個嚇我?” 徐奇鎮定自若地道:“獲朝廷之罪,至多罷官治罪,或有起復的希望??蓜⒐詾?,此次一旦事敗,劉公能活著走出江西嗎?劉公的家人該怎么辦?” 劉觀聽罷,打了個寒顫,他瞪大了眼睛,咬著牙道:“你們在威脅老夫?” 徐奇依舊從容地道:“非也,誰敢威脅劉公呢?只是……事情就是這么個事情,劉公絕頂聰明,何去何從,自然心里有數?!?/br> 劉觀臉色青一塊白一塊,最終,他像泄氣的皮球,道:“朱能此人,也頗為貪財,不過……他家的財富不少,想要買通他,實在太難。何況……你們也絕對舍不得買通,老夫到現在,不也沒收到一文錢嗎?還有那歌姬……” 徐奇打斷道:“劉公,說正事?!?/br> 劉觀又瞪了他一眼,才道:“此人乃陛下肱骨,腹心之人,難就難在此,想要讓他滿意而歸,南昌府這邊要做周全的準備,不可露了馬腳。我若是記得沒錯,江西都指揮室僉事……也是靖難出身,曾在朱能部下效命吧?” 徐奇聽罷,點頭道:“對,是有這么一回事?!?/br> 于是劉觀道:“這就好辦了一些,讓這僉事去招待,日夜陪伴,敘一敘舊情,江西上下的官吏,每日都要登門造訪,必要極盡禮遇,這些武人丘八,好的就是面子,要顯出對他的敬仰,都吹噓一番他們當初的戰功?!?/br> 頓了一下,他想到了什么,便又道:“當然,其他的樣子也要做,那車站,你們好歹趕緊緊急地鋪一兩里的鐵軌吧,都說雁過拔毛,你們把雁給烹煮了,好歹留根毛給人家吧。你們還是不是人,干的是不是人事?” 徐奇這時候才露出了悲哀的表情,道:“劉公……這些……確實是應對之道,下官也想辦法,去張羅一二?!?/br> 說著,徐奇也嘆息道:“劉公心情,下官何嘗不理解呢,你以為下官得了什么好處?陛下親自交代的事,下官豈敢怠慢?哪里敢伸手?下官實不相瞞,自做了這江西布政使,下官敢說自己兩袖清風,從不敢貪讀不法,哎……” 劉觀揮揮手,憤憤不平地道:“得了,得了,誰不知道你是廉吏?可你沒得好處,好歹得了一個廉潔奉公之名。老夫是想占點便宜,不計較自己的名聲,老臉都拉下來了,卻沒落到一個好,我們能比嗎?” 徐奇露出悲涼之色,只笑了笑,拱拱手道:“劉公稍坐,下官去布置吧?!?/br> 他轉身離開,才走了幾步,劉觀卻又突然道:“回來?!?/br> 徐奇駐足,回頭道:“劉公還有什么見教?” “若是這些法子不成功呢?”劉觀道:“若是那朱能油鹽不進呢?” 徐奇沉吟了一會兒,道:“應該是先禮后兵吧,若是這樣都不成,那朱能真要鐵了心查出一點什么,應該……” 劉觀倒吸了一口涼氣,驚道:“你們當真敢如此?” 徐奇幽幽地道:“非下官敢不敢如此,而是……哎……人的際遇就是如此的,一步踏錯之后,可能后頭步步皆錯??蔀榱藦浹a錯誤,或者說,欲蓋彌彰,那么……接下來,這世上就沒有什么不敢干的事了?!?/br> 劉觀道:“還是你們狠,老夫甘拜下風?!?/br> 第378章 滑稽的真相 張安世點齊人手。 也不告訴他們即將要去做什么。 卻是將朱勇叫來。 笑吟吟地看著朱勇。 朱勇心里發毛:“大哥,出啥事了?” “你爹……” “俺爹咋了?他又惹了什么事?”朱勇勃然大怒。 張安世道:“也沒什么,你爹即將要去江西,對吧?” 朱勇皺著眉頭點頭。 張安世嘆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br> 朱勇想也不想就道:“你先說壞消息?!?/br> 張安世道:“此去,只怕會有危險?!?/br> 朱勇卻是樂了:“這世上除了皇帝,誰敢拿我爹咋樣?不是我吹噓,太子殿下也奈何不了他?!?/br> 張安世倒是怒了,氣呼呼地道:“你這人,好端端的提我姐夫做什么?” 朱勇訕訕笑道:“打個比方而已,大哥別氣,別氣。大哥也別擔心我爹,放心吧,我爹是個老狐貍,沒人比他更狡猾了。好消息是什么?” 對朱勇這話,張安世一陣無語,而后道:“好消息就是……此番你爹若是能逃出生天,就要發大財了?!?/br> “發大財?”朱勇一愣。 張安世道:“好了,少啰嗦,現在開始,接下來我們的行程統統保密?!?/br> 朱勇立即感覺到事情不簡單,他與張軏對視了一眼,隨即道:“出了什么事?” 這一點,丘松的表現就很好,他只懶洋洋地站在一旁,看著像是對此漠不關心,腦子里也不知在想什么。 張安世氣定神閑地道:“不該問的不要多問,總而言之,這一次一定是個硬仗,要多帶火藥?!?/br> 火藥這兩字一出,丘松這才生了興趣,整個人rou眼可見的有了精神氣,只見他道:“大哥,是不是這樣?” 說著,他將自己的腰帶一解,接著將自己的衣襟一拉,當下便將自己外衣雙手撐開,里頭一圈火藥綁在他的衣內。 張安世眼睛都睜大了,大呼:“你不要過來……” …… 兩個時辰之后,張安世領著一隊人,卻是一副壓貨商賈的打扮,浩浩蕩蕩地來到渡口。 而這里,早有數十艘船在此候著,緊接著,張安世便見著了朱棣。 朱棣是由數十個錦衣校尉,在陳道文的引領下來的。 他背著手,站在船頭,等張安世登船,便回頭,看著腳下湍急的流水道:“怎不見朱勇三人?” 張安世道:“安排另一艘船了?!?/br> 朱棣道:“朕還想見見那三個小子,敲打一下呢,怎的不同船?” “這……” 朱棣看著張安世一臉古怪之色,便道:“怎么?” 張安世道:“臣不敢隱瞞,是臣的四弟,也就是丘松,他……非要抱著一堆火藥在身不可,臣覺得有些危險,還是讓陛下離他遠一些的好?!?/br> 朱棣:“……” 想了想,似乎覺得丘松這般的人,確實有點變態,于是朱棣道:“那朱勇和張軏呢?” “臣安排他在其他船上,若是讓二弟和三弟來同船,四弟性子敏感,或許覺得不對勁,臣怕他胡思亂想,若是想不開,那就糟了,讓二弟和三弟陪著他,他便不會不疑有他了?!?/br> 朱棣:“……” 頓了頓,朱棣道:“丘福分明很穩重的人啊?!?/br> 他嘆息一聲,卻沒有再多說什么,對于丘松這樣的精神小伙,朱棣也沒啥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