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5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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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那周舉人叫出去賣糧的小廝。 這小廝如喪考妣,帶著幾分哭腔,大呼著道:“老爺,市價,根本賣不出去了,找不到買家了?,F在就是二兩銀子,也沒人肯買了。少爺說了,連一兩銀子……也沒人愿意購糧了。少爺還說,有數不清的糧食……上了碼頭,數都數不清呢,許多的腳力,都去搬糧代入倉,大家都親眼見了,是真的糧食,而且都是新米……” 這小廝的每一句話,就像帶著無窮的力量,如同一把利刃一般,都在誅了這里的人的心口上,令人痛的快要喘不過氣。 再聯想到張安世八百個錢就敢賣,幾乎所有人……都猛地覺得眼前一黑。 卻又聽小廝道:“太平府……太平府大熟……豐收……大豐收……消息已是傳出來了,是內閣大學士楊榮,還有內閣大學士胡廣,親自調查出來的結果。此二公,昨日面圣,就是稟告這個喜訊……楊榮對太平府贊不絕口,連胡廣也是這樣說……少爺是親耳聽了人說的……少爺說,咱們家的糧……可能再遲一些,便連八百文都賣不出了。老爺……少爺現在是急瘋了……” 那周舉人……只覺得眼前滿是星光。 他身子輕飄飄的,搖搖晃晃,八百文…… 竟是八百文……也要賣不掉。 市面上還有許多的糧,一旦沒人買,大家一起拋售,這將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這糧食只能繼續堆砌在自己家的谷倉里,而倉儲成本,還有當初的購買成本,一起疊加…… 對,對了……還有錢莊。 血本無歸! 這真就是一夕之間,將整個家都凈空了啊。 “胡廣也這樣說,胡廣此賊……不得好死!”有人咬牙切齒地咒罵道。 胡廣:“……” 殊不知,大家是可以接受張安世是自己不共戴天的敵人,所以無論和張安世怎么死斗,張安世采取什么手段,至多也只是私下里罵一罵而已。 而至于楊榮,楊榮此人……平時也沒有什么正直的形象深入人心,所以……他干出這樣的事,大家也不會意外。 可胡廣對于他們來說,顯然是不一樣的,胡廣如今在大家的眼里,可謂是屬于叛徒,最是可恨。 因而,有人嚎哭,有人捶胸跌足,有人憤恨不已地怒罵:“恨不能生啖胡廣之rou?!?/br> 有人急匆匆地大叫道:“賣糧……賣糧啊……” 張太公聽了這些,先是整個人無法接受地愣了一下,隨即就像瘋了一般,微微顫顫的,舉步要沖出群儒閣去。誰知,還沒跨到門檻。 啪…… 一聲巨響,自天上,一個人突然掉了下來。 緊接著……猶如rou泥一般,摔在他的眼前。 好端端的一個人,頃刻之間,已是面目全非,擺在張太公面前的,只剩下了一團早已不似人形的尸首。 張太公張大了眼睛,努力地辨認著眼前血rou模糊的一幕,他終究是認出來了,這正是周舉人…… 是周舉人??! 第334章 我要看血流成河 眾人駭然地看著周舉人的尸首。 便傳出張安世的驚叫:“天哪,我最見不得這個,快把尸首抬走,抬走……” 校尉們也嚇了一跳,匆匆地去搬抬尸首,有人提了水桶,擦拭地上的血跡以及迸出來的黃白之物。 更有人開始蹬蹬蹬地沖上樓,將那些上樓的讀書人驅趕下來,以防萬一。 古代的樓和后世的樓是不一樣的,別看這群儒閣才區區七層,可實際上,后世的樓層高不過區區二點八米上下,而群儒閣樓高兩丈,一層頂兩層。 張太公瑟瑟發抖,也不知是因為周舉人的緣故,還是因為……那些糧食…… 他只有一種絕望感,好像……自己完蛋了。 果然,又有不知是誰的小廝沖來,大呼道:“一兩銀子一石糧,這糧竟也賣不出了,市面上交易的糧,都是八百文……” 張太公只覺得自己要昏厥過去。 這意味著什么呢? 意味著,他二兩多銀子收的那么多的糧……幾乎讓他傾家蕩產。 何況接下來還有一大筆要償還的債務,這一筆債務,可是大額借貸,利息不小。 可一時之間,倉里這么多糧,如何賣出去? 即便能賣,真能八百文售出嗎? 接下來,必定有許多人紛紛都要售糧,無數的糧食,像傾盆大雨一般的售出??伤诸^的糧……何時才能賣出個頭啊。 至于那貸款……才是最可怕的,這是用自家的土地,做的擔保和抵押??! 也就是說……若是不能想辦法償還,就會收地。 這是祖產! 繼續借貸? 這顯然根本不可能,親朋好友……只怕有不少人都囤了糧,他們都自身難保。 繼續找錢莊……可是……他又還有什么可以做抵押的? “完了,完了,這是斷我生路??!”張太公驟然發現,周舉人是幸運的,他至少死了,可一了百了了。 而他要面對的情況,真比誅心還要難受。 張太公的臉色,變幻不定,此時滿是悲戚,竟覺得自己腦子里異?;靵y,一團亂麻。 這時,聽到有人大呼道:“威國公……威國公……都是你,是你害我們,我們升斗小民,你為何這樣害我們?” 人是不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的,如果有錯,那犯錯的一定是別人。 這一下子,一石激起千層浪。 朱棣眉一皺。 好在不等朱棣拍案而起,便已有許多校尉,一個個按著刀柄,警惕地將張安世圍住,個個蓄勢待發的模樣。 張安世站了起來,冷喝道:“我害了你們,我害了你們什么了?我說過糧價要漲?還是我說過南直隸大災,整個南直隸要缺糧?害你們的人是誰,你們自己心里沒有數嗎?” 張安世不屑冷笑地道:“我一再說,太平府大豐收,整個太平府,蒸蒸日上,我甚至還發了邸報,要嚴懲造謠滋事者??墒恰襾韱柲銈?,是誰在造謠生事,為何你們對那些造謠生非者,一個個欽佩的五體投地?你們不是一向說,這太平府已是生靈涂炭了嗎?不是說,糧食已是絕收,太平府到處都是餓殍嗎?怎么,我張安世治理好了太平府,教你們失望了?這太平府沒有鬧到人相食的地步,便是我張安世罪該萬死?” 所有人面帶沮喪之色,一個個面如死灰,猶如活死人一般。 張安世繼續道:“你們自稱升斗小民,可在這太平府,升斗小民們個個安居樂業,你們怎的不高興呢?囤積著糧食,不就等著天下生靈涂炭,你們好借此牟利嗎?虧得你們竟還是讀書人,豬狗都不如的東西!孔圣人若是再生,見爾等豬狗不如的東西,必要重新氣死不可。虧得你們還個個自以為是,綸巾儒衫,口稱什么圣人門下?!?/br> 眾人聽罷,心里勃然大怒,有人叫罵,卻有人啪嗒一下跪下:“威國公,救一救我們吧,救一救我們……” 那張太公也是病急亂投醫,竟也跪下了,哭喪著臉道:“再不救我們,我們便死無葬身之地了?!?/br> 眾人哀告。 這一次真要完蛋了,沒了家業,土地若是被錢莊收走。那么……一切就都完了。 張安世失笑道:“你們要教我如何救?” 有人道:“只要太平府不售糧……這糧價,遲早要漲回去。威國公……若能如此,必定公侯萬代,天下萬民,不無感激涕零……” “是啊,是啊,威國公……懇請威國公伸出援手??!” 胡廣見他們如此凄慘,不禁眼眶濕潤,也不由得看向張安世,倒希望張安世不要將事做絕。 楊榮眼角的余光,瞥了張安世一眼,似笑非笑的樣子。 張安世道:“只要太平府不售糧,糧食就可以回到原來的價格,那么……你們也就能活下來了,是嗎?” “是,是!威國公若如此,必為千秋傳頌?!?/br> 張安世道:“這樣也不是不可以?!?/br> 眾人聽罷,有人狂喜,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于是,眾人轟然拜下,朝張安世磕頭:“威國公深明大義……” “那么糧價該回到多少去呢?三兩,四兩,五兩?” 張安世一字一句地繼續道:“大宗的糧食漲了,那么百姓就不得不用幾倍的價格來購糧,為了填飽肚子,花費幾倍的價錢,是嗎?” “答應你們,可以千秋傳頌,這一點,我自然相信??纱饝四銈?,南直隸其他各府缺糧的百姓,他們購糧的成本也就高不可攀了。而你們的虧空,就會轉嫁到了那些需要購糧的升斗小民的身上。你們說……他們到時是來罵我張安世,還是來罵你們?” “千秋之后的事,我張安世管不著,也不想管。后人評論是非功過,于今日之我,有個鳥關系?我張安世目光短淺,只看眼下。若是我今日和你們干了這樣的事,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你們不要臉皮,我張安世豈能不要?” 眾人聽罷,驟然之間,最后一點的希望也破滅了。 張安世看著他們,臉上盡是嘲諷之色,冷笑著道:“你猜為何我要在此舉辦詩會?我就是聽聞你們這些人,成日里背后妄議我的是非,成日在那說什么太平府已是餓殍滿地,偏我就是要趁著今日運糧的日子,教你們親眼看看,瞧一瞧你們到底有多可笑!事到如今……還想要我張安世救你們,你們算老幾?” 張安世說罷,不屑地揮揮手,像趕蒼蠅似的:“要死的都去死,要罵的繼續罵,愛怎么樣就怎么樣!不過……死也別死在我這群儒閣這兒,別弄臟了這群儒閣,來人……送客?!?/br> 這番話,真將人寒透了。 有人破口大罵。 有人嚎啕大哭。 校尉們卻是一個個毫不留情地呼喝著趕人。 張太公只覺得眼前一黑,心口絞痛,口里呼著:“李先生,李先生……” 那李秀才,卻早已逃之夭夭,根本不見任何的蹤影。 張太公隨即,悶哼一聲,直接一頭便栽倒在了地上。 咚的一聲。 片刻之后,有人上前呼道:“又死了一個?!?/br> 張安世依舊冷著面,不為所動。 直到這些人抬走的抬走,趕走的趕走,這群儒閣里,才恢復了平靜。 “哎……”胡廣一聲嘆息。 他嘆息過頭,卻聽外頭突然傳出一個聲音:“朝廷為何不管一管?還有沒有王法,這樣欺辱我等……天哪……滿朝文武,竟無一人是君子嗎?” 卻又有人破口大罵:“胡廣誤國,下輩子定是永不超生!” 胡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