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4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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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健心里不知該寒還是該暖和。 看著自己一手帶大的家伙,如今卻教自己每日和莊稼為伍,想要痛罵,心腸又硬不起來,可不罵他吧,心口又堵得慌。 頓了半晌,鄧健才道:“侯爺還記得咱的好便好?!?/br> 張安世很是認真地道:“你便化成灰,我都記得?!?/br> 鄧健顯得黯然:“太子殿下,曉得咱在這兒擺弄莊稼嗎?” 張安世道:“知道,知道?!?/br> 鄧健痛苦地道:“那糟了,以后只怕咱永遠都伺候不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了,咱種莊稼臟了手,身上會有土腥子氣?!?/br> 張安世道:“我不嫌你?!?/br> 鄧?。骸啊?/br> 張安世又道:“做宦官,未必就要伺候人,咱們爺們,憑啥伺候人?該教別人伺候咱們?!?/br> 鄧健捂著臉,痛苦不堪地道:“不伺候人,我割了干啥?我不伺候人,我做個男兒,傳宗接代不好嗎?” 他的話似乎有道理。 張安世似乎覺得,自己的話術應該有所改進了,單憑純粹的精神激勵,是無法讓眼前的鄧健振作起來的。 于是便道:“你瞧鄭公公,他就有本事,他能駕馭數萬人馬。有些時候,身份不重要,想要教人高看一眼,就得做別人做不到的事?!?/br> 鄧健愣愣地聽著,似乎也覺得無從反駁,最后嘆口氣道:“不說啦,不說啦,咱得去翻翻地,這兒的地太貧瘠了,好不容易開墾出來的幾塊田,咱總覺得肥力不夠?!?/br> 張安世點了點頭道:“那我走啦,你定要好好地照顧它們,它們是我的命根子?!?/br> 鄧健嗯了一聲。 張安世一走,鄧健便提著鋤頭,領著幾個莊戶,繼續去翻地。 剛剛運來的稻草也送來了,預備將它們在田里點了,燒成草木灰。 一番擺弄,此時卻有宮里的宦官來,這宦官道:“安南侯在不在,在不在?” 鄧健抬頭道:“走了?!?/br> “走了?”這宦官嘀咕:“方才還有人向陛下奏報,說是安南侯總往這兒跑呢,陛下可生氣了,要咱來此傳口諭,讓安南侯收收心……” 他自言自語著,突然細細一看鄧健,隨即眼眸微微一張道:“喲,這不是當初東宮的鄧公公嗎,是咱呀,咱陳貴?!?/br> 鄧健其實早認出了他,頓時羞紅了臉,不敢抬頭起來。 當初……鄧健這一批年紀小的宦官,被亦失哈點出來,而后讓一個老宦官,教授他們讀一些書。 鄧健和陳貴都在此列,能被帶去讀書的,后來都發跡了。 不過讀完書之后,陳貴只是去了通政司,就是專門負責傳達宮廷內外的文書,其實運氣并不算好。 而鄧健的境遇,卻是當時許多同期宦官最是羨慕的,因為他去的乃是東宮。 這東宮可是好地方啊,將來攀附上了太子和太子妃,等到太子殿下克繼大統,少不得……得是二十四監里的掌印太監。 可哪里想到,造化弄人,當初最是風光得意的鄧健,如今恰恰混的最慘,他先是從東宮出來,跟著鄭和出海。 其實能跟著鄭和出海也不算太壞,有鄭公公罩著,將來也少不得有前程的。 誰曉得……這鄧健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 最終……卻在這棲霞……混到了種地的地步。 鄧健羞紅了臉,不敢相認。 陳貴卻忙搶上去,倒是沒有譏諷,也沒有陰陽怪氣,卻是道:“鄧公公,哎……這是咋了,怎么要你來耕地了?你是不是得罪了誰?是誰這樣害你?” 鄧健擺手:“沒……沒有人害咱,咱自己愿意的?!?/br> 陳貴唏噓道:“實在不成,可去尋亦失哈大公公求個情,他是最體恤咱們的。宮里頭,現在可能沒有什么好差事,可至少,也不至淪落到這樣的境地。當初咱們幾個老兄弟兒,說到你出海歸來,還為你高興呢,誰曉得現在……” 若是陳貴譏諷自己幾句,鄧健倒也罷了,他是宦官,年紀小的時候大太監們罵,年紀大一些,伺候貴人了,偶爾也有貴人會遷怒他。 唯獨這陳貴一番噓寒問暖,教他無法忍受。 于是他忙搖頭道:“可不能尋亦失哈大公公,他若曉得……不好的……” 陳貴卻又道:“咱可聽說,你當初和安南侯交好,不是你看大他的嗎?他現如今在陛下的面前,可得意得很,更遑論太子殿下也對他寵愛有加了,你現在這個樣子,為何不去尋他?他隨便在陛下和太子殿下的面前說上幾句話,怕也不至教你到這樣的地步?!?/br> “哎……鄧公公啊,咱們做奴婢的,不就是指望著貴人們嗎,這時候不指望他們,還能等什么時候?” 鄧健哪里好意思說,這就是張安世要他干的。 一提到張安世,鄧健的眼眶便紅了,憋不住的眼淚,啪嗒的落下來。 卻意識到自己不好在陳貴面前落淚,他便連忙舉起衣袖擋自己的眼睛,忙不迭地道:“這真的是咱愿意的,陳貴,咱們是好兄弟,當初咱們罰跪的時候,可都是黏一起的。你回宮里,可別聲張,傳出去不好聽?!?/br> 陳貴聽罷,只是嘆息道:“哎……這算個什么事啊,怎么到了這樣的地步。前幾日……還好好的,聽聞你侄子還升了官,還以為你現在肯定要回東宮,做紅人了呢。至不濟,也調司禮監或御馬監里重用……這幾日,是不是得罪了小人了?” 鄧健慌忙擺手道:“別問啦,別問啦,你快回宮復命吧,宮里的差事,可遲不得?!?/br> 陳貴又忍不住嘆息,想了想,從袖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點碎銀子:“宮外頭不比宮里頭,何況還在這莊稼地里,細的事,咱也不敢問,宮里的貴人們變幻莫測。這些銀子,你得拿著,真要還有什么急難的事,總還可防身?!?/br> 鄧健知道,自己若是不拿,這陳貴怕又要埋怨一大通,索性接了,道:“你記著,別去和人說?!?/br> 陳貴點點頭,便匆匆離開了。 幾十個莊戶,一齊將稻稈子燒了。 隨即去尋鄧健,卻不見人。 大家分頭搜尋,才有人在遠處一處荒地上看到了鄧健。 “別找了,鄧太監在那兒哭呢,嗚嗚嗚的,要喘不上氣啦?!?/br> “要不要上去問一問,我瞧他挺可憐的,這種地不好嗎?俺家祖宗十八代都這樣種地過來的?!?/br> “別去,人家和咱們不一樣,咱們是子子孫孫種莊稼,人家入宮求個啥?” “是啊,是啊,別去,別去,人啊,若是遇到了難處,找個無人的地方,哭一會兒就好了。若是冒冒失失的去,反而討嫌,不過……俺也奇怪,鄧公公哭個啥?!?/br> “應該是想起親人了吧?!?/br> “可沒聽說他有親人,噢,是有一個侄子,可也極少提?!?/br> “噓,我和你們說,鄧公公經常提起的,就是太子啊、太子妃娘娘……噢,還有安南侯……你是不曉得,平日里他雖提安南侯少,可每一次安南侯來,他可精神了,安南侯走的時候,他便要失落一兩個時辰。我上一次聽他偷偷地念叨,說什么安南侯一定不會害他什么的。俺還聽說那安南侯,是鄧公公養大的?!?/br> “你瞎胡咧個啥,真要鄧公公養大的,還能讓他種莊稼?世上哪有好事輪不到自家人,壞事倒讓自家人去干的。我看鄧公公這是吹噓。安南侯可是好人,他不會干這樣昧良心的事?!?/br> “你們在做什么?” 突然,卻見鄧健在不遠處,背著手,露出嚴厲的樣子佇立著。 眾莊戶聽罷,一個個打了個激靈,紛紛討好似的笑。 鄧健白了他們一眼,肅然道:“翻地,再來兩個人,隨咱去看看苗?!?/br> “是?!?/br> 眾人一哄而散,各司其職去了。 …… “公子……” 有人躡手躡腳地來到了那一處青樓。 在這青樓里的一個廂房中,那公子正赤著上身,只穿著一件綾羅馬褲,此時正坐在胡床上,兩個男兒被他肆意地摟在懷里。 其中一個男兒,已是臉色慘白的樣子,眼里無神。 只是這公子眼角的余光掃射到他身上的時候,這男兒才立即強笑起來。 公子見他笑得勉強,立即就怒道:“滾一邊兒去?!?/br> 這男兒順從地退下了胡床,跪拜在地,瑟瑟發抖。 公子這才抬頭,神情慵懶地看向了來人。 他慢悠悠地道:“又是什么事?” 來人低垂著頭道:“吳公、周公、楊公求見……” 公子冷笑道:“不見,只怕他們見了我,也只是來埋怨的?!?/br> “他們……確實臉色不好看,說公子您……” “說我做的太過了嗎?” “這……” 公子一臉不屑地道:“哼,這幾個狗東西,現在倒曉得仁義道德了?也曉得要做人了?可他們也不想想,當初分我們的利時,可想過今日?噢,好處他們都拿了,這壞人,他們卻不愿意做?世上可有這樣的理?” “他們若再要來見我,你便和他們說,若是想分道揚鑣,我自然悉聽尊便,可若是這個時候,誰想要跳船,那也都由著他們??上胱龊萌?,想在我面前說什么狗屁仁義,嘿嘿……他們這些肥得流油的家伙們也配嗎?” 這公子慢悠悠地從胡床上趿鞋下來,走了幾步,接著道:“那狗皇帝,還有那張安世,都不是省油的燈,現在既然查到這上頭來了,咱們就得把事兒做絕,稍稍有心慈手軟,大伙兒誰都別想過好日子。說難聽一些,姓朱的每年給他們幾個錢的俸祿,咱們每年給他們多少銀子?入他娘,都說狗吃了誰家的東西和誰親呢,這些人難道狗都不如?” “總而言之?!边@公子的臉色突然嚴厲,目中發出駭人的神色,他一字一句,字字如刀道:“現在內千戶所,查的還不深,咱們也不是好惹的,他們要查,那就給他們查,咱們就折騰個天地翻轉,折騰個血流成河,看他們能查到什么時候去,到了這個時候,命都是不值錢的,別人想要咱們的命,那就拿十萬個腦袋來換?!?/br> 說著,他背過身去,吐出了一個字:“滾!” 來人聽罷,行禮,便又悄悄離開。 …… 一封奏報,火速地自寧波府送到了京城。 朱棣聽聞是寧波府送來的,倒是留了心。 他將奏疏打開,一看之下,臉色越發鐵青。 最后啪的一下,將奏疏摔在了案牘上,冷著臉,厲聲道:“他們這是想干什么?” 一聲厲喝,嚇得亦失哈打了個寒顫,忙是低頭彎腰,去撿奏疏。 只是將奏疏撿起來的時候,卻發現這奏疏里頭,寫著寧波府城火起,新任知府、同知人等……葬于火海的字眼。 亦失哈見罷,又嚇了一跳,卻又見下頭寫著:“寧波備倭衛指揮……楊雄,醉酒……落海而死?!?/br> 亦失哈顫抖著,僵著身體,將這奏疏撿起,重新送到了朱棣的御案上。 朱棣確實是氣的不輕,甚至氣的扭曲著臉,冷然地看著亦失哈道:“看見了?” 亦失哈只好道:“奴婢看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