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38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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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去往大漠的時候,其實就已是死路一條。 那惱羞成怒的韃靼人和兀良哈人,一定會用最殘忍的手段,來對付欺騙他們的人。 朱棣怒道:“你這樣的人,世上竟也還有人對你死心塌地?!?/br> 朱棣這話,是對紀綱說的。 紀綱卻不以為然地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br> 朱棣看著他,眼中有著嘲弄,冷笑道:“那你成了大事嗎?” 紀綱:“……” 張安世此時道:“那書吏既是煙霧彈,那么就一定有目的。正因為如此,所以臣一直都在絞盡腦汁,思考他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么?!?/br> “終于……臣想明白了?!?/br> “這種從不肯相信別人的人,他所能依仗的就是自己。其實從一開始,他就知道潛逃至大漠的行動是根本行不通。而且時間已經十分倉促了。于是在這個時候,紀綱就不得不賭一把?!?/br> 朱棣忍不住興致勃勃地道:“賭什么?” “他先將自己的親族轉移走,而自己留在京城,就是知道,他一定會下獄。也知道,只要他的財富還在,陛下斷然會留下他的性命。所以,他首先計算到的是陛下……舍不得那筆財富?!?/br> 朱棣愣了愣,隨即道:“朕倒也不是小氣,只是這些,畢竟是民脂民膏?!?/br> 張安世道:“陛下愛民之心,人所共知。臣佩服之至?!?/br> 朱棣瞪他一眼道:“講重點?!?/br> 張安世忙點頭道:“對他來說,只要他不死,那就還有機會。他所賭的是,內千戶所能抓住書吏那一條線,讓我大明深信,韃靼部和兀良哈部,不久之后,就會與他在關內的同黨里應外合,入關襲我大明。他深知陛下早有與韃靼人一決雌雄之心,陛下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br> 朱棣禁不住道:“此人……確實了解朕?!?/br> 張安世道:“他也深信,一旦陛下親征,那么京城之內,五軍營、三千營、神機營,甚至是模范營,我大明精銳盡出,畢竟……此戰事關國運,非同小可,陛下必要取傾國之兵北上,一定全力以赴?!?/br> 朱棣點頭道:“如此一來,京城就空虛了?!?/br> 張安世道:“是,這些時日,五軍營、三千營,還有神機營,不是在大規模地調動嗎?他甚至知道,到時臣極有可能也要隨軍。他了解太子殿下,知道太子殿下一定會在臣隨軍之前,非要讓臣完婚不可。而這一場婚禮,必然吸引滿京城的關注,這錦衣衛上下武臣,只怕都要乖乖地往張家爭相慶祝?!?/br> “所以,屆時京城空虛,棲霞也空虛?!?/br> 朱棣笑起來:“嗯……有道理?!?/br> 張安世接著道:“這個時候,他的家人,再聯絡那些亡命之徒行動,陛下……是否就順利得多了?他只需收買幾個詔獄的人為內應,便可立即逃出生天?!?/br> 紀綱臉色越發的陰沉,張安世所說的,幾乎和他的構思一模一樣。 他此時只覺得痛苦到了極點,滿盤皆輸……滿盤皆輸了。 張安世卻在此時道:“只是……還有一個問題?!?/br> 朱棣抬眸道:“什么問題?” 張安世道:“那就是,人救出來,卻又怎樣全身而退呢?還有,紀綱的親族既然沒有去大漠,又該藏匿在什么地方,才最是安全呢?” 隨即,張安世便笑吟吟地道:“是瓦剌部,這瓦剌部,在大漠中實力最小,而且又非黃金家族的血脈,雖然與韃靼部爭鋒相對,可實際上,卻一直受到打壓。對韃靼部而言,紀綱帶著他的財富去了韃靼部,這叫做錦上添花,可去了瓦剌,則變成了雪中送炭。而且他制造出大明對韃靼部的征討的計劃,本就對瓦剌部有利,可以讓他們坐看兩虎相爭?!?/br> “當然,最重要的是,瓦剌因為弱小,所以陛下有意借瓦剌部來制衡韃靼部,每一次瓦剌部的使節,都受到禮遇,給予的賞賜,也最是豐厚?!?/br> 頓了頓,張安世接著道:“這瓦剌部的使節團規模龐大,混雜一些紀家人進去,鴻盧寺那邊,斷然也不會引起關注,這鴻盧寺……上上下下……只負責照顧好使臣,其他的事,他們不會去注意,也不會在乎?!?/br> “而只要救出了紀綱,這紀綱混入瓦剌部的使節團之中,出走大漠,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沿途的官兵,斷然不會進行盤查。只怕這全天下人,也想不到,我大明四處海捕的欽犯,在瓦剌的使節團中?!?/br> 朱棣聽罷,卻是吃了一驚:“你是如何知道的?”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睆埌彩篮俸僖恍Φ溃骸凹热怀贾馈o綱不會相信任何人,而勾結韃靼部,也只是障眼法,也料定會有人來劫獄,那么要做的事就很簡單了,就是注意詔獄這邊的情況,因為對方要劫獄,就一定會想盡辦法收買看守詔獄的內千戶校尉?!?/br> 朱棣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張安世又道:“所謂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可是陛下,這世上哪里有雞蛋沒有縫的呢?就算沒有縫,也會有人想方設法敲出縫來。陛下是知道臣的,臣自知自己也有許多人性的弱點,所以對此,一向有所防范?!?/br> “早在內千戶所成立的時候,臣就專門尋了幾個忠心的人,給他們安排好了一切,也照料好了他們的家人,讓他們在內千戶所里什么正經事都不干,只干一件事……那便是拿著銀子,吃喝嫖賭。這也是防范于未然!這內千戶所關系重大,一定會有歹徒打內千戶所校尉們的主意,與其讓他們費盡心思,拉那些忠厚老實的人下水,還不如……臣給他們準備好幾個內千戶所的‘害群之馬’?!?/br> “這樣的做法有兩個好處,其一是免讓其他的校尉受到這些歹徒們的侵蝕。其二,若真有歹徒,必然會找到這幾個‘害群之馬’,那么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也可在臣的掌握之內。果然……這個布置,起了奇效?!?/br> “這就回到了當初的問題上了,紀綱的黨羽要劫獄,必須得有內應,他們會選定幾個目標,這些人一定是在內千戶所里不得志,而且沾染了惡習,當他們順勢要收買這些人的時候,臣這邊,立即偵知,于是,立即命人開始暗中順著這收買之人的線索順藤摸瓜,最終……便摸到了瓦剌使節頭上?!?/br> 朱棣:“……” 朱棣有時不知張安世是咋想的,這家伙,簡直就是將防御的技能點到了極致。 出門就要穿兩重甲。 這大獄里,也設計得如迷宮一般,圍墻的高度,是詔獄的一倍有余。 這家伙走在哪里,也是里三層外三層的護衛跟著。 就連這內千戶所里,也挖滿了無數的陷阱! 誰又能想到,這千戶所里素來吃喝嫖、無惡不作的人……竟他娘的也是陷阱呢? 難道,一個人怕死到了極致,便可無敵于天下了? 張安世看著朱棣看他的眼神,似乎讀懂了這眼神里的意思,不禁有些尷尬,他很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才又道:“這主要還是為了捉拿叛黨,陛下,叛黨無孔不入,陰險狡詐,個個都似紀綱一般,惡毒至極啊。臣與他們斗爭,實在是煞費苦心,殫精竭慮……” 朱棣壓壓手道:“好啦,不必解釋,朕知道你辛苦?!?/br> 而后,君臣二人目光便又落在了紀綱的身上。 紀綱不聽到這些還好,此時聽到這些,沒想到自己布置得如此巧妙的局,竟是被這樣簡單的方法所破解。 而如今…… 他已清楚的意識到了自己的結局,此時一臉苦澀,看向那匍匐在地,瑟瑟發抖的紀文龍。 “兒……” “父親……”紀文龍嚎哭,他恐懼得渾身發抖。 紀綱輕聲問:“可有人走脫嗎?” 紀文龍搖了搖頭,哭哭啼啼地道:“一個都沒有,他們來得太快了,想走都來不及了?!?/br> “哎……” 紀綱嘆息了一聲,一時淚流滿面,幽幽地道:“萬萬想不到,我聰明了一世,卻糊涂了這一時,計算了一輩子人心,如今卻被人計算了?!?/br> 紀文龍一雙布滿恐懼的眼眸,直直地看著紀綱道:“爹……快想辦法,救救我??!” 紀綱笑了,笑得眼淚都灑了出來,而后道:“救你?現在便是大羅金仙來,也救不得了。你安心上路吧,你放心……爹會讓你們好死的?!?/br> 紀文龍整個人激動起來,大叫著道:“我不要死,我不要死?!?/br> 他發出悲慘的哀嚎。 紀綱卻是閉上了眼,似是下定了決心。 “陛下……看在往日的份上,懇請陛下?!?/br> 朱棣卻是陰森森地看著紀綱:“你若是朕,會如何?” 這回答,紀綱似乎并不覺得意外。 像他這樣的人,本就是將人性看至極惡,怎么可能會相信,朱棣這個時候,會答應他的懇求呢? “那么,臣想請陛下,做一個交易?!奔o綱認真地凝視著朱棣。 朱棣淡淡地道:“朕可以聽聽?!?/br> 紀綱道:“陛下……這些年,我侵奪了無數的大戶,不只如此,我還官販私鹽其實并非是數百萬斤,而是上千萬斤。除此之外……臣還以捉拿欽犯的名義,滅門破家無數,更是侵吞了他們無數的財富。當然……這還遠不止這些,許多人為了買平安,爭相向臣送禮,以及臣所包庇的那些汪洋大盜,每年也都有孝敬……” 他如數家珍地說著,就好像在拉家常一樣,聲調也很是平靜:“陛下可能都不知道,朝鮮國護送來的秀女。都是臣先過目一遍,若有生得美艷的,臣則帶回家中去,其余的,才會送入宮中……” 張安世聽到這里,下意識地開始退后一步,躲得離紀綱和朱棣之間遠遠的。 朱棣果然臉色發黑,眼中陰沉沉的一片,不過他的反應卻又異常的平靜。 紀綱就像感受不到朱棣的怒氣一般,繼續道:“在朝中,陛下是天子??稍趯こ0傩蘸蜕虘魝兊难壑?,臣就是他們的天子……臣這些年,福也享夠了,那一筆財富,怕是比陛下想象中還要多得多?!?/br> 朱棣只緊緊地盯著他的臉,此時道:“在何處?” 紀綱是個誰都不愿相信的人,只怕即便到了現在,這些東西,都還在他的腦子里,其他知情之人,怕是早已被他滅了口。 紀綱道:“臣至今日,已到了絕境,更不敢奢望自己還能活下去,一個將死之人,還有什么盼望呢?陛下不要指望這些人對臣用刑,臣就會乖乖就范。這些用刑的人,都是臣的徒子徒孫,他們這些三腳貓的功夫,是不可能教臣開口的?!?/br> 朱棣臉上越來越怒,沉聲道:“朕的耐心有限,最后問你一遍,在何處?” 紀綱卻是凝視著朱棣道:“臣愿意說出來,可是……卻有一個條件,只要陛下辦到,臣一定開口?!?/br> 朱棣只抿著唇,默然。 到了現在,朱棣不想再討價還價,他只想教這人死無葬身之地。 紀綱跪在朱棣的跟前道:“就請陛下,在半個時辰之內,殺我的妻兒老小二十九人,將他們的頭顱,都送到臣的面前來,臣見了他們的頭顱,自當會將一切都如實奏報?!?/br> 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已是淚如雨下。 紀文龍聽罷,整個人一震,幾乎要昏厥過去。 他紅著眼睛瞪著紀綱,口里大呼:“爹……爹……你咋叫人殺我?爹……我是你的兒子啊,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紀綱卻沒有回應,眼眸只看著朱棣,甚至看也不看紀文龍一眼。 他雙目直勾勾地盯著朱棣,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朱棣的神色。 張安世此時才靠近了朱棣的身邊,低聲道:“陛下,漢賊不兩立,不能因為區區的財貨,而與這樣的賊子……” 朱棣壓壓手,示意張安世不要說話,他則冷著臉看著紀綱道;“你若是食言呢?” 紀綱道:“臣也會希望自己死得輕松一些,臣自己也自知,到了如今這個地步,說出來對臣有利。陛下……時間不多了,只以一個時辰為限?!?/br> 朱棣久久地瞪著他,半晌后,怒道:“來人?!?/br> 張安世道:“在?!?/br> 朱棣吐出了三個字:“盡殺之?!?/br> 張安世道:“遵旨?!?/br> 方才之所以勸說,其實張安世也不傻,這只是表現一下自己和亂臣賊子勢不兩立而已。 難道還真的連銀子都不要嗎? 傻不傻啊。 錢當然是要的,可牌坊也不能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