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1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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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立馬板起臉來,低聲道:“你就曉得看熱鬧,你該多學一學阿舅,做人要處變不驚?!?/br> 朱瞻基興致勃勃的樣子道:“可是他們都去了,我們也去瞧瞧,看看這天下第一大賢是何等樣的人?!?/br> 張安世帶著幾分心虛道:“什么天下第一大賢,你咋這樣說?” 朱瞻基搖頭晃腦地道:“這是當然的,皇爺爺已經很厲害了,那么皇爺爺的恩師自然也很厲害,我聽皇爺爺說,太祖高皇帝蔑視讀書人,許多人都瞧不起,可能讓太祖高皇帝都瞧得起,請去教皇爺們讀書的人,一定是太祖高皇帝都欽佩之人,幾十年前,這位李先生便已如此厲害了,到了現在,一定更厲害吧?!?/br> 朱瞻基頓了頓,繼續道:“可連李先生都欽佩得五體投地的人,那么就一定是自太祖高皇帝以來,天底下最厲害的大賢了!阿舅,你說那大賢是什么樣子,是不是已經很老了,他平日吃飯的嗎?還是餐風飲露?我想他一定是像李先生這樣的高士,你想想看……他這樣有本事,卻不顯山露水,可見一定是隱居不出。呀,這樣的人實在教人欽佩?!?/br> 張安世聽他越說越激動,啰嗦一大堆,一時也是無言以對。 緩了一下,他才道:“你有沒有想過,可能那個人也沒這么厲害?!?/br> 朱瞻基叉手,瞪張安世一眼,就道:“阿舅平日里只曉得吹噓自己,貶低別人?!?/br> 張安世忍不住冷哼道:“我何時吹噓過自己,什么時候?天哪,是誰教你說的這些話?你變了,你已經沒有良心了,可憐懷胎十月……啊,不,可憐我阿姐懷胎十月,何等的辛苦,又含辛茹苦地養育了你,誰曉得你是個吃里扒外的東西,我實在太傷心了?!?/br> 朱瞻基便耷拉著腦袋,畢竟還是個娃娃,被張安世如此一說,便不免臉上浮出幾分沮喪。 可看眾人已經陸續往外走,朱瞻基只好又拉扯著張安世:“阿舅,我們走吧,走吧?!?/br> 這時,大家沒理會張安世和朱瞻基,大家的心思,都放在了那位大賢人身上。 張安世拗不過朱瞻基,無可奈何下,也只好帶著他,尾隨著大家,出了殿。 邊走,張安世邊忍不住道:“你瞧瞧你爹,就是我姐夫,他一聽大賢人,蹦跶得比誰都快,連你這親兒子都不管了,你瞧瞧,世上誰最疼你的?!?/br> 朱瞻基道:“父親禮賢下士,我以后也做他這樣的人,阿舅不將賢才放在眼里,是嫉賢妒能?!?/br> 張安世想踹他一腳,不過終究沒有踹下去,無能狂怒中…… 見張安世不再理他,朱瞻基倒是道:“阿舅,我錯了?!?/br> “阿舅,以后我要好好的關照你,要賜你很多很多好東西?!?/br> 張安世來了精神:“賜我什么?” 朱瞻基努力的想了想,便道:“賜你一百個木馬,一百個陶哨,還有一百個泥人?!?/br> 張安世感覺自己一頭黑線,道:“現在開始,不許和我說話?!?/br> 朱瞻基:“……” …… 朱棣騎馬,自大明門出。 太子和皇孫也出行,不過太子出了大明門之后,只能乘輦,朱瞻基自也是得被抱入輦中。 倒是漢王朱高煦,神采奕奕,卻也騎著馬,跟在朱棣的后頭。 自然,李希顏被賜了軟轎。 其余人只好步行。 最慘的還是胡儼,胡儼失魂落魄的樣子,他滿腦子還想著事,轉而又想到自己似乎犯了小人,似乎處處都被人針對,竟沒有一件順心的事,難免心里凄涼。 張安世落在后頭,默默地一路跟著大隊人馬行至楊士奇的住處。 楊士奇所住的地方,是一個租住的小合院,甚至位置有些偏僻,附近多是三教九流之人。 突然一下子來了皇帝和文武百官,較為倉促,倒是御駕到來之前,有禁衛在前清道。 朱棣率人進去,楊士奇家里,也只有一個老仆,這老仆早就嚇得戰戰兢兢,慌忙地跪下行禮。 朱棣道:“楊士奇可在?” “在,在?!?/br> “人在何處?” “在那屋……” 朱棣順著老仆手指的方向,帶太子和朱高煦一起往那屋去。 解縉則攙扶著李希顏尾行。 邊走,解縉邊低聲和李希顏說話:“先生,下官解縉,忝為文淵閣大學士,早聞先生大名……” 解縉畢竟是才子,而且自詡是年輕一代的大儒領袖,如今見到了老前輩,當然要表現出對這位老前輩的敬意。 誰曉得李希顏道:“解縉,沒聽說過……” 然后,沒理解縉了。 解縉有些尷尬,卻也無話可說。 幾人入內。 便見這小小的廂房里,竟是一片狼藉,以至于到了無處下腳的地步。 這屋里都是散落的書,還有揉成的紙團。 仔細地看,只見楊士奇渾渾噩噩地躺在榻上,虛妄地看著虛空,他一言不發,也不起身朝朱棣行禮。 朱棣努力避開地上散亂的書籍和紙團,走到榻前,才道:“楊士奇,你看看是誰來了?” 楊士奇卻是頭也沒轉一下,口里卻念叨著:“不對,不對,不該這樣解,知行合一,如何知,如何行?” 朱棣皺眉。 一旁的亦失哈急了,連忙道:“楊士奇,不可君前失儀?!?/br> 卻又聽楊士奇道:“心即理,心為何物,理為何物?理若是天道,那么這心也是天道嗎?這不通!” 他真的病了。 而且一看,病的不輕! 李希顏一看楊士奇的樣子,忍不住老淚縱橫:“那該死的胡儼,陛下……臣遲早也要成這樣的人?!?/br> 朱棣:“……” 胡儼在門外頭,他沒資格進去,一聽到該死的胡儼……心又咯噔一下,一時之間,竟是無言以對。 朱棣此時忍不住皺眉道:“朕當初見過楊卿,對他的遠見卓識,頗有幾分佩服,此人也是個極有慧根之人啊,哪里料到,竟成今日這個樣子?!?/br> 李希顏只覺得兔死狐悲,因為他已經預感,自己很快和楊士奇不會有什么分別了。 “陛下,陛下……請看……” 卻見亦失哈撿了不少揉成一團的紙團,打開,這紙團里,卻是各種寫了半截的文章。 顯然……楊士奇似乎想得到他的答案,可是他失敗了。 朱棣的濃眉皺得更深了,嘆了口氣道:“那人……到底有多大的學問,以至于李先生和楊卿家,還有那胡卿家,都成了這般?” 李希顏只能苦笑:“陛下,此人……若是當真能系統闡述他這番言辭,只怕可以成圣?!?/br> 成圣? 朱棣吃驚不已。 繼孔子之后,敢被人成之為圣的,也不過寥寥數人而已。 宋朝出了一個朱熹圣人。 此后,便再沒有所謂的圣人了。 當然,朱棣認為這可能只是虛夸之詞,可即便如此,這話能從李希顏的口里說出來,卻已是讓人大為震驚了。 朱棣又看了看楊士奇,皺眉道:“朕會令御醫來看,只要楊士奇病好,朕自會親自召問他?!?/br> 朱棣隨即目光又看向李希顏:“先生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啊?!?/br> 李希顏道:“請陛下放心,臣不從楊士奇口中得到答案,便死也不甘心,臣一定能活到那個時候?!?/br> 朱高煦趁機在一旁道:“父皇,兒臣一定會想盡辦法,為父皇和先生打探此人,我大明若有如此大儒,這正是父皇文治天下的結果啊?!?/br> 李希顏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朱高煦。 這也就是朱高煦運氣好,不是他的學生,如若不然,這樣的家伙,怕是腿也要打斷。 朱棣知道這趟算是無功而返,心里不禁有幾分失落,當下卻也只好擺駕回宮。 百官散去,不少人心里不免也有些遺憾。 自然,這胡儼卻被人圍住了。 “胡公,你到底說了什么?快說一說?!?/br> “是啊,到底有什么厲害之處?” 這些日子來,胡儼是第一次被人如此關注。 此時,他苦著臉道:“可不敢說,可不敢說,倘若諸位也成了李先生和楊士奇呢?” “有什么不敢說的,大家群策群力,難道還解不開嗎?” “胡儼!”有人大喝:“你攀附權貴也就罷了,如今到現在……還想藏藏掖掖著什么?” 一聽攀附二字,胡儼臉色羞紅。 我胡儼是何等樣的人,怎么成了那等攀附的小人了呢? 胡儼急了:“好,好,你們要知道,便告訴你們好了,李先生與我所困惑者,只兩句話,一句為‘心即理’,另一句‘知行合一’!” 說罷,帶著幾分惱怒,拂袖便走。 心即理…… 知行合一。 所有人都低頭。 因為顯然這徹底的顛覆了理學,理學的本質,又被人稱之為道學,亦稱義理之學。 何謂義理,即所謂理高于一切,也就是存天理,滅人欲的根本。 也就是說,人,尤其是讀書人,想要自我實現,就必須消滅掉自己的欲望,一切以義理作為出發點。 它所強調的,乃是天理和人欲的對立。 倒是和佛家所謂的六根清凈有異曲同工之妙。 所以理學的根本,其實在于“克己”二字,即克制自己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