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第10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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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勇和張軏照例抱手站在顧興祖的面前,鼓著眼睛看他。 丘松吸了吸鼻子,從包袱里取出一串火藥包。 顧興祖忙站起來,這一次不必丘松來捆綁,卻是自己將這一串火藥包背上,然后正襟危坐。 等差不多了,張安世放下手中的春秋,站起來,笑吟吟地道:“功課如何?” “功課做好了?!鳖櫯d祖從書囊里掏出功課來,一面道:“前兩日博士和助教們不在,學生還另外做了一些功課,除此之外,將《尚書》也背了兩篇?!?/br> 張安世低頭看功課,其實張安世自己也懂得不多,他對古人的學問,大抵是從論語,和最近在讀的《春秋》中來的。 這之乎者也的話,很是拗口,張安世只靠單獨的字句來猜測全句的意思。 不過這并不有損他作為博士的光輝形象。 張安世大抵看過后,便滿意地點頭道:“好,很好,孺子可教,這令為師很欣慰?!?/br> 顧興祖乖巧地道:“學生還練習了一下字帖,請博士過目?!?/br> 說著,又取出一份字帖來,送到張安世的面前。 張安世一看,頓時臉一紅,不得了,這字比他寫的還要好了,果然名師出高徒。 張安世感慨道:“為師很欣慰,很欣慰啊,你能主動學習,可見已得我三四分真傳了,所謂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不錯,不錯?!?/br> 顧興祖道:“還有……學生前日去了書鋪,買了一部八股講經……學生……” 張安世接過書一看!好吧,這書認得張安世,張安世卻不認得它。 于是張安世忍不住在心里感慨,太祖高皇帝真他娘的變態,拿這個做科舉的考題,這是人干的事? 檢查了一番顧興祖的功課,他的進步的確非???,甚至可以說神速也不為過。 不得不說,顧家的基因還是很好的。 而且這顧興祖智力很高,記憶力尤其的好。 張安世一直懷疑,許多古人的智力其實并不高,這一點在平民上頭很明顯,倒不是人種的問題,而是這個時代絕大多數人,因為吃了上頓沒下頓,即便是較為殷實的人家,雖能吃飽飯,可也只有年節的時候,才能攝入一些蛋白質。 這就導致,九成的人,腦部的營養不足。 顧興祖在這方面,就完全沒有這個煩惱,不說他爺爺是侯爵,而且還鎮守貴州,作為大明獨當一面的軍事將領,那顧成和云南沐家,幾乎是大明穩定西南的重要支柱。 顧家就這么個獨苗苗,真是恨不得把天下的美味佳肴都往顧興祖的肚子里塞,相比于這世上絕大多數的可憐人,顧興祖的問題只怕只有營養過剩了。 這也導致,顧興祖的智力優勢十分明顯。 唯一缺的,就是捶打而已。 張安世不斷點頭:“不錯,不錯,很好,一定要好好的學,今日就講尚書吧,先將尚書倒背如流?!?/br> 顧興祖幾乎沒有猶豫:“知道了?!?/br> 張安世摸摸他的頭,一臉慈愛的樣子。 當然,夸獎是必不可少的,可是揍也沒少挨。 朱勇脾氣暴躁,就恨不得拎著顧興祖出去和張軏一起混合雙打了。 而原因只是他背錯了一個字。 …… 此時的朱棣,心情很不錯。 這可以從他臉上的飛揚神彩就能看出來! 他反復地對身邊的人講:“為君者,最緊要的就是用人,有了識人之明,再將這些人用在恰當的位置上,如此一來,社稷就可穩固,國家就可興旺,百姓就可安居樂業?!?/br> 頓了一頓,朱棣圖窮匕見:“就說那個張安世吧,人人都說他不該做博士,可朕一眼就看出他有這樣的才干,結果如何呢?你們呀,看事只流于表面,不能洞察本質……” 說著,朱棣搖搖頭。 站在下頭,恭聽朱棣說話的乃是解縉,解縉像吃了蒼蠅一般,心口堵得慌,可面上卻是只能欽佩的樣子:“臣慚愧之至?!?/br> 朱棣滿意地笑了,道:“你能知錯便好?!?/br> 解縉便道:“陛下,科舉在即,許多讀書人已入京,許多客棧已是人滿為患,國子監那兒也預備了許多監舍,準學子入住,這是陛下登基以來,第一次掄才大典,可謂盛況空前,尤其是蘇、松遭遇了大災,可不少讀書人,依舊涌入京城,太子殿下為了這一次恩科,可謂煞費苦心。只是今歲的主考官,當選何人妥當?!?/br> 這話題成功地轉移了朱棣的視線,他收起方才那明顯的得意之色,神色顯得慎重起來,沉吟片刻,才道:“解卿家有何高見嗎?要不,就讓國子監祭酒胡儼來吧?!?/br> 解縉微笑,這科舉主考,是無數讀書人夢寐以求的位置,在這時代,主考官被人稱之為座師,一旦有人高中,這些考取的進士們見了當初的主考官就要行弟子禮,這是何等的榮耀。 解縉道:“胡公學貫古今,確實是合適的人選,不過……” 朱棣道:“不過什么?” 解縉道:“胡公有魏晉之風?!?/br> 此言一出,朱棣心里似乎了然了。 所謂魏晉之風,可不是什么好詞,這魏晉之風的代表人物,是嵇康為首的竹林七賢,而這些人離經叛道,為人散漫,愛隱居深山。 至少太祖高皇帝的時候,對此等讀書人,就大加撻伐,認為這些人沽名釣譽。 朱棣倒也認同,頷首道:“他確實懶散了一些?!?/br> 此時,解縉便拜下道:“臣不才,愿為陛下掄才?!?/br> 朱棣沉吟道:“此事關系重大,不如……” 朱棣頓一頓,才道:“朕以你為主考,其余胡廣、胡儼、金又孜為副考,那個楊士奇……” 朱棣陡然想起了楊士奇來。 解縉道:“楊士奇如今尚且位卑,臣以為此時提他為副考,有些不合適?!?/br> 朱棣沉默片刻,他對解縉許多時候身上的讀書人臭毛病是不喜歡的。 可不得不說,解縉這個人……已算是讀書人中,難得的對他畢恭畢敬,言聽計從的了。 朱棣便不再多說,只道:“命文淵閣舍人擬旨吧?!?/br> 解縉大喜,這一次得了主考官,哪怕此時他已身居高位,卻也喜不自勝! 這可是真正的光耀門楣的喜事啊,何況……此科一旦揭榜,他這主考官,便是此榜進士們的座師,將來桃李滿天下,不在話下。 解縉按捺住心頭的激動,努力地平靜道:“臣遵旨?!?/br> 定下了科舉的事,等解縉領旨而去,朱棣的心里卻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明初的時候科舉剛剛確立,問題很多,太祖高皇帝都為這些事焦頭爛額,建文皇帝更是直接躺平,可并不代表,這其中鬧出了多少亂子。 所謂讀書人,可不能將他們當作單純的讀書之人。 每一個讀書人的背后,都有一個宗族甚至一個世族在供養,這些人遍布于天下各個州縣,某種程度,這些宗族和世族,恰恰是大明維系地方統治的重要根基。 一旦出了什么亂子,令海內失望,他朱棣本就被人罵作是弒侄的馬上天子,只怕這老臉要擱不下。 朱棣低頭,踱了幾步,想了想,突然道:“亦失哈?!?/br> 亦失哈上前:“奴婢在?!?/br> 朱棣道:“告訴太子,此次科舉,關系重大,萬不可出什么亂子?!?/br> 亦失哈頷首,連忙應命而去。 …… 另一頭,挨到了正午,張安世伸了個懶腰,他很享受現在的生活,每日教書育人,做一點對這天下有一點用處的事,多有意義??! 卻在此時,外頭突然傳出嘈雜的聲音,原來卻是隔壁的率性學堂鬧起來了。 說起這率性學堂,乃是國子學六個書堂里的“尖子班”,屬于勛臣子弟里,最佼佼者的一批。 聽著喧鬧聲,張安世忙讓丘松去打探。 丘松下意識的就要背著他的包袱去。 張安世踹他一腳屁股:“即便是京城三兇也要用腦,別他娘的給成日背這東西,它要炸了,咱們就一起上西天?!?/br> 丘松則是挺著他的肚腩,倔強地和張安世對峙。 不過……最終張安世大哥的身份還是降伏住了這位小四弟,他只能戀戀不舍地將包袱小心翼翼地放下,而后才一溜煙地往外跑。 過一會兒,丘松便回來道:“鬧起來啦?!?/br> 張安世翹著腳:“我當然曉得鬧起來了,他們鬧什么?” “科舉下旨了?!?/br> “一口氣說?!?/br> “主考和副考……大家不喜歡?!?/br> 張安世不由好奇道:“為啥?” 丘松迷糊地眨眨眼,陷入呆滯狀態。 張安世牙根都要咬爛了,只能認命地對朱勇和張軏道:“你們去打聽?!?/br> 朱勇和張軏辦事就得利得多,二人很快就跑了回來,朱勇繪聲繪色地道:“大哥,是這樣的,許多人說科舉不公?!?/br> 張安世一臉無語地道:“他娘的,這不是還沒開科,怎么就開始不公了?” “問題在四個考官,這四個考官,為首的是解縉,解縉是江西吉水縣人。其次便是副主考,而這胡廣,也是江西吉水人。此外還有咱們的國子監祭酒胡儼也是副主考,他是江西南昌府人。另外還有一個金幼孜,這金幼孜是江西新淦人。大家都說,這考官都被江西人包圓了,尤其是北方籍貫的讀書人,現在鬧得很厲害,說此科不考也罷,肯定又是江西人要高中的?!?/br> 張安世詫異道:“陛下難道不知道嗎?為何還要讓這些人做考官?” 朱勇苦笑道:“俺也去問了,有人說不公,也有人說再公正不過,這說公正不過的,多是南方的讀書人,尤其是江西籍貫的,更是眉開眼笑。他們說啦,挑選考官,自然是德才兼備者,不說其他,單說建文二年的恩科,那考中狀元的胡廣,還有榜眼王艮、探花李貫,皆都是江西吉安府人!而且連二甲第一名吳博、第三名朱塔,也都是江西人,江西人才學好,都在朝中為官,以文章而聞名天下,這主考官最后不選他們,又能選誰?” 朱勇又道:“他們還說,陛下所選的考官,都是當下朝廷中文壇砥柱,不選他們,還能選誰?” 張安世聽了,大抵依舊只能一臉無語的表情。 江西人太卷了。 國子監其實鬧得并不算厲害,不過是有一些人起哄罷了。 畢竟監生們參加科舉的人有不少,可是自認為,自己確實沒有和地方上的舉人比,更多的是重在參與而已。 所以胡儼得了旨意之后,立即與學正等人平息了事態,焦頭爛額之余,不免帶著擔憂道:“各地進京的舉人,只怕鬧得更厲害,他們為了科舉,準備了足足三年,摩拳擦掌,這考中了還好,一旦沒考中,還不知干出什么事來?!?/br> 說著,又想起什么,對隨行的書吏道:“倒是難為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主持科舉事宜,到時只怕要成眾矢之的,儲君若是也遭人攻訐……” 說這,胡儼搖搖頭,表示惋惜,不過他不準備做點什么,這種時候,槍打出頭鳥,繼續混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