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殿下奪東宮 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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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半夜,褚瑟將趙臨鳶送回村莊后,便計劃離開這里,獨自回皇城去。 趙臨鳶擔心他的傷,但他告訴趙臨鳶,在不遠處會有他的親兵與他接頭,她便放了心,和他告別。 兩個人約定在回朝后再相見,并約定不將這一路上發生在他們之間的事和外人提起。雖然不算是不能說的事,但趙臨鳶心中對此有小小的珍視感,她認為這是她與褚瑟之間的小秘密,她不想和任何人去說。 回到村莊里的這一夜,趙臨鳶睡得并不安穩。她做了一個噩夢,在夢中她被敵軍追趕,被逼到懸崖,逃無可逃,退無可退…… 那個夢境是那樣真實,就像她五歲那年所經歷的逃亡一般,那么真實。 那一年,正是杜卿恒走進了她的人生。 他陪了她這么多年,可如今,他怎么會背叛她呢? 夢境反反復復,她持續被追殺,那樣的境地依舊給人帶來絕望感,就像她剛剛經歷的逃亡一樣。 而這一次,是褚瑟走到她的身邊。他滿身的傷、滿身的血,卻依然帶著她走出泥沼、走向光明…… 再睜眼時,天已大亮,趙臨鳶恍惚恍惚,憶起夢境和昨夜,一切似真似假,如夢似幻。 她頭痛欲裂,迅速看了一眼四周的環境,勉強憶起昨夜是她帶著褚蕭逃到了這里,勉強相信他們已然平安…… 那么,昨夜的那個人呢? 趙臨鳶對昨夜的記憶有些模糊,腦中只有褚瑟那一身的傷、一身的血…… 她心下一慌,驚恐地喊出了聲:“殿下!” 可下一刻,推門而入的人竟是褚蕭。 褚蕭的傷勢已然好轉,在屋外似乎聽到趙臨鳶叫喚自己,便立刻奔了進來,踉蹌著沖到她的床前,緊緊握住她的手,對她說:“鳶兒,別怕,我在!” 趙臨鳶:“……” 她心中在想:褚瑟呢? 她將自己的太陽xue揉了好一會,意識逐漸清醒。她清醒地相信著,昨夜褚瑟當真來到了她身邊。 可是此刻,是褚蕭正擔憂地望著她。 趙臨鳶緩緩收住了面上的表情,輕輕掙脫開對方握住自己的手,沉靜地問道:“太子殿下,身上的傷無礙了吧?” 面對趙臨鳶不經意的疏遠,褚蕭有些失落,卻還是點了點頭,告訴她,自己的傷勢已無大礙,他們很快就可以回到皇城。 趙臨鳶長久地望著他,透過他那雙幽黑隱晦的眸子,忽然想到了和親之前她對褚蕭的選擇,忽然想到了杜卿恒為她送來的杏花酥,忽然想到了她做的和褚蕭有關的那個夢……在那一瞬間,她想清了一切的前因后果。 趙臨鳶審視著他道:“褚蕭,你當初不愿娶我,是因為不愿舍了岳姬遙,不愿t?棄了岳皇后一方的勢力,你做了這些事,都是為了維持你在朝堂中的地位;你指使杜卿恒對我下藥,是因為知道我對他的信任,他的幾句話,我的一個夢,便輕而易舉讓你得償所愿,你可真是好算計啊?!?/br> “你……”褚蕭的面容頓時僵住,繼而雙唇顫抖起來,“你是如何得知?” 趙臨鳶嘆了一聲,似自嘲道:“在昭云國,杜卿恒對我下藥;在相朝,他又為你cao兵,這些年,想必杜卿恒為你做的事遠不止這一些吧?我竟如今才知曉,我可真是傻?!?/br> 她看向褚蕭,眼神中隱有厭惡:“如今你滿意了?我不會嫁入你的東宮,更不會奪去你留給岳姬遙的正妃之位,你的一番算計,終究是有了個好結果?!?/br> “不……不是這樣的!鳶兒,我對那岳姬遙從未有情,我心中只有你一人,你是知道我的心的,是不是?”褚蕭慌忙握住趙臨鳶的肩頭,“你知道,這不過是我為鞏固儲君之位的手段,皇后權傾朝野,而岳姬遙是最受其恩寵的郡主,唯有娶她,我在朝中的勢力才能與褚離歌抗衡!但我對岳姬遙從來只有利用的心思,絕無半點兒女之情,鳶兒,你相信我……” 趙臨鳶立刻掙開他的手,覺得奇怪又好笑,“太子殿下對姬遙郡主是否有情,與我何干?” “……你!”褚蕭看著她,悲切道:“鳶兒,難道到了此刻,你還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意嗎?” 趙臨鳶譏誚道:“殿下說這樣的話,莫非是打算要將太子妃之位,還給本公主了?” 褚蕭沒有片刻遲疑,當即便說:“在我心中,你從來便是我褚蕭之妻,從來便是東宮唯一的太子妃!” 趙臨鳶冷冷一笑,“太子殿下如今敢說這樣的話,想必是已經知道在皇城中發生的事,知道皇后娘娘如今是怎樣的處境了吧?” 聽了這話,褚蕭的背脊驟然一僵。 第25章 25.山有月:杜卿恒,甚之我性命。 看到他的反應,趙臨鳶譏誚的笑意更深了,她四望了一會兒,悠聲說道:“這個村落到處布滿了殿下的眼線,從殿下來到這里的那一刻,怕是已經有人向殿下告知皇后娘娘被打入冷宮一事了吧?殿下對鳶兒的情意來的可真是巧,若是皇后娘娘未失勢,那么殿下將才的這番海誓山盟,怕還是要對姬遙郡主說的吧?” “不會再有岳姬遙!”褚蕭急切地說出了這句話,而后目光緊緊追隨著趙臨鳶道:“鳶兒,我心悅于你,我向你保證,東宮之中不會再有岳姬遙,你我之間,也不會再有任何人!” 趙臨鳶再一次甩開了他的手,“本公主將會是三殿下的正妃,奉勸太子莫再糾纏!” “不,你對我不該是這樣的……”褚蕭緩緩搖著頭,“鳶兒,你我這一路患難與共,早已生情,我們明明已經走到了一起,可是為什么,為什么才過了一夜,你對我便是這樣的態度?!” “殿下竟與我談情?”趙臨鳶漠然一笑,“真是荒唐,感情之事,從來都是殿下手中算計的籌碼,又有何可談的?” “算計又如何?!”褚蕭面上的青筋驟然暴起,怒視趙臨鳶道:“儲君之爭,牽涉甚廣,結黨營私本就是再正常不過之事,你雖貴為公主可不問朝政,但我看你卻不像對此一無所知之人,你早該習以為常才是!褚離歌與褚瑟也是這樣的人,可你對他們卻從未說過這樣的話,為什么,為什么同樣的事到了我這里,你便千百般不認可,甚至以此為借口,懷疑我對你的一片心呢?!” 趙臨鳶也急了,一下站了起來,看著他道:“你說得對,人在朝堂,身不由己,結黨營私、陰謀算計都是活下去的方式和手段,誰也說不得誰的不是……” 說到這里,她的眼中忽有鋒芒匯聚,用淬了毒的目光投向褚蕭,“但你利用了杜卿恒,此事我絕不會輕易罷休?!?/br> “杜卿恒?”聽到這個名字,褚蕭有片刻的茫然和不解。 在他的眼中,杜卿恒不過是他安插在昭云國的一顆棋子,一個隨時可用、隨手可棄的棋子,他從未想過,會有一日在他與趙臨鳶的爭執中,從對方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他更從未想過,此人會對趙臨鳶有多重要的意義。 趙臨鳶緩緩走向窗臺,初升的陽光照在她輕薄的衣袂上,給她帶來希望和光明,就像許多年前,在她走向死亡的時候,那個曾經向她伸出手的人一般…… * 十五年前,昭云國遭霍蠻與霍戎兩部襲擊,更有居心不軌的臣子發動內亂,彼時正是王宮腹背受敵、生死存亡之際,內憂外患下,就連往昔驕縱的官家子弟也被迫披了戰甲,上陣殺敵。 整個王宮陷入了血腥中,上至王族下至宮婢,人人皆在逃亡,無人能照顧年幼的公主。 那時年僅五歲的趙臨鳶被敵軍逼至懸崖,前有敵國進犯,后有叛軍作亂,逃無可逃、退無可退。最終,不甘俯首認降的她縱身一躍,跳落山崖,萬幸跌入湖中,被一個流亡到此處只得捕魚充饑的少年所救。 那人便是杜卿恒。 王城中殺伐不止,窮途末路的一雙少男少女曾經互相照拂,成為了彼此在無垠黑暗中唯一的光。 那個時候,年幼膽怯的小女孩常常趴在少年的懷中抽泣,“卿恒哥哥,我好怕……我好想父王……好想母后……好想王兄……你抱抱我好不好……” 正啃著饅頭充饑的杜卿恒身子倏地僵硬,無奈地想著:都快一命嗚呼了,你還真把自己當公主???就算你真是公主,我也不是你的父王,不是你的母后啊…… 可趙臨鳶依舊淚澤不休,杜卿恒便只好將她當成了自己的公主。 后來王族中出了個驍勇非凡的少年將軍趙云,他親帥雄獅營八萬兵馬,將霍蠻與霍戎兩部打得節節敗退,給昭云國帶來了生機。 最終三方休戰,都城回歸安寧,杜卿恒將趙臨鳶送入王宮,這才知她當真便是如假包換的昭云國長公主。 王上趙其宗念杜卿恒護主有功,允其護在長公主身側,自此他便成了趙臨鳶的近身侍衛。 可再回到王宮生活的趙臨鳶依舊膽小,依舊怯弱,依舊畏畏縮縮,被王族子弟欺凌得走投無路時,甚至有了輕生的念頭。 她去過曾經將她逼到絕境的懸崖,手握匕首,不知前程何往,是杜卿恒再一次將她從深淵中拉了回來;是他帶她掠過萬丈高崖,握住她的手,將匕首從她手中扔開;也是他告訴她,唯有自立自強,才無人敢欺。 生死之間,只有他帶給她前路的希望;混沌之時,只有他穿過迷霧重重, 帶她走向光明。 只因有他,年幼的趙臨鳶愿意棄了手中刃,她愿意在深淵前轉身,愿意投入那場他所說的希望和光明。 自那之后,趙臨鳶誦書習武,勤勉堪比王族兒郎,將所有輕視、辱蔑、漠涼的目光掠在身后,那些否定她的聲音,也隨著年歲消逝,徹底散去。 她走過一個個白晝,走過一個個黑夜,一日日、一年年,最終從一個怯弱的少女蛻變成了一個無人敢欺的公主。 至此,她披荊斬棘,所向披靡,昭云國再也沒有那個可以任由敵人把刀架在她脖子上的女嬌娃,更沒有了那個會在深閨中流淚的弱女子,只有一個心懷天下,愛己、愛親、愛友、愛民的長公主。 她終于走向了年幼那時所向往的光明,但那時候曾經有過的酸澀悲苦、屈辱憎怨,她卻從不與旁人訴說,除了當年親見了這一切的那個人。 也只有那個人,是她走過的漫長年歲里,唯一不可踐踏的底線。 …… 往事堪堪浮現于腦中,趙臨鳶的面上不知何時竟沾上了淚,但她只是輕輕抹去,并沒有停留在傷感里。 她緩緩轉過身,用一雙淡色的眸子望向立在她身后良久,始終望著她的褚蕭。 她清冽的面容浮在日光中,聲音輕柔但堅定:“褚蕭你可知,杜卿恒于我,甚之我性命。他曾護我半生,我亦將半生還給他,只要我趙臨鳶存活一日,便會護他周全。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讓他牽扯其中?!?/br> * 南陽那處,趙臨鳶和褚蕭都負了傷,拖慢了行軍路程,可秘密前往前線的褚瑟在無人察覺中,已悄悄回到了相朝。 他回來的時候,暗中帶回了幾個人,他將這些人藏在承歡宮里,沒有讓任何人知道他們的存在,只等著能排上用場的良機。而后,他便繼續主掌此次戰事,并將近日的探查結果一一向昭明帝呈稟。 相朝與殆夷國的戰事,最終以雙方的談和告終,傳入朝堂的僅僅是這樣的結果,而真實緣由無人得知,但有第三方勢力卷入其中這件事,倒是惹得昭明帝震怒非常。 眾人皆未料想,t?竟有賊人借此戰事從中作梗,重傷本國太子與王妃,欲從中謀漁翁之利。 朝臣之中有人主張追查到底,有人主張息事寧人,昭明帝坐于高座,眼神飄向太子褚蕭和翊王褚離歌原本站立的位置上,面上的神情諱莫如深。 褚蕭身在前線,褚瑟主掌戰事,昭明帝精明了一世,怎么會猜不出此事與褚離歌逃脫不了干系?他當然知道是誰在背后搞了這些小動作。 想到這里,昭明帝掃了一眼眾臣中揚言要“追查到底”的那些人,果然便是太子一派之臣,此事乃是翊王所為,他們當然要追查到底了。 可眼下,昭明帝正有廢黜皇后、改立宣貴妃為后的心思,誰人不知太子雖不是皇后親生,但此二人早已有了深度的捆綁,雖然他心中對太子甚為滿意是因看重褚蕭其人,與皇后并無多大關系,但他終究還是不愿在這樣的時候再偏袒褚蕭,反而更愿意保全褚離歌。 畢竟,褚離歌可是宣貴妃的心頭rou,也是他在心里很看重的皇子。 于是,昭明帝最終還是沒有將徹查此案之事交給親近太子的御史大臣去辦,反而是交到了一直負責此次戰事的蕭王褚瑟的手中。 他在心中思量著,褚蕭與褚離歌爭執不下,誰也不放過誰,若在此時有褚瑟介入其中,想來也能暫且制衡雙方的勢力,讓這兩個人不至于掐得太難看。 而前腳才秘密回朝,在承歡宮中清理好自己一身傷的褚瑟,出了殿門,便收到了他父皇的這道圣旨。 昭明帝將徹查刺客一事全權交給蕭王負責,褚瑟恭敬領旨,心中知曉父皇這是要將兩位皇兄的炮火引到自己的身上啊。 對此,他笑一笑,覺得真是無奈。 待宣旨的內官走遠,扶歡焦灼地奔到褚瑟的身后,擔憂道:“三殿下,難道你真要徹查此事嗎?” 褚瑟緩緩回身,長久地望著扶歡。 他若查下去,那便免不了要與褚離歌正面沖突了。扶歡跟了他這么多年,這似乎是他與褚離歌第一次正面交鋒,他完全能理解扶歡為何焦灼。 但卻不知完全深陷其中、自以為無人察覺其身份的扶歡,心中可知曉他對她的這一層洞悉? “殿下?” “嗯?!?/br> “你在想什么?” “本王在想,你是希望本王徹查到底呢,還是希望本王明哲保身呢?” 扶歡一怔。 她才發現,就連她自己,都回答不了這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