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殿下奪東宮 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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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臨鳶的邏輯縝密得很,在她問出此話時,已經在腦中同時列出了褚瑟那句話里可能帶有的幾種意思:他是在否認她的存在讓他不舒坦這件事,還是在否認他希望是扶歡來替代自己照顧他這件事呢? 褚瑟說:“我沒有想讓扶歡來照顧我的意思?!?/br> “哦……”趙臨鳶看著他,眼睛里似乎泛著光,興致更深了,“為什么呀?” 褚瑟的面頰僵了一下:這還有什么為什么? 雖然他覺得他的意思已經夠直白,不需要再解釋什么了,但面對趙臨鳶的問,他還是想了片刻,最終編出了個體面的緣由來:“男女授受不親,同處一室,難免不妥?!?/br> 趙臨鳶緩緩綻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來,提醒他道:“可是三殿下,我也是女的?!?/br> “……”褚瑟當真漏想了這一層。 “不過你放心,本公主可無意占殿下的便宜,殿下更不必有冒犯了本公主的負罪感,我說過,我會嫁給你的?!?/br> 趙臨鳶說這句話的時候,面上掛著淡淡的笑,昏黃的明火蕩在她的額間,映得她的面容萬分繾綣。 褚瑟竟覺得自己的后背微微發熱,不知道是他的傷處在作祟,還是他的心在作祟。 趙臨鳶察覺到對方看著自己時不一樣的目光,不由得怔了一下。 意識到是自己剛剛說的話太過直白,也太過惹羞,她便吞吞吐吐轉移話題道:“這……這相朝的御醫可真是飯桶啊,只管傷者是死是活,也不管人家心情是好是壞,都包扎完了這么久,這屋子還飄著這么濃的血腥味,讓病人如何舒心?”說了一堆廢話,她才終于下了最后的結論道:“那個……我去開窗透透氣?!?/br> 說著,她便匆匆逃離了床邊,可卻沒有逃開褚瑟的視線。 他看著她的背,很久很久,沒有說話,卻緩緩笑開。 窗臺被打開,有涼風吹進來,拂過趙臨鳶輕薄的衣袂,她吸了兩口氣,便又走了回來,空氣中彌漫著女子的甜香氣息。 褚瑟依然在看著她,看著盈若的月光照在她的側臉上,看著她鎖骨處露出的肌膚白凈無暇……他的心口,顫了一下。 “公主,我沒事了?!?/br> 他倉促地說出這句話,心中卻五味陳雜。 他想她走近自己,卻也害怕她靠近自己。 趙臨鳶當然聽出他在客氣趕人,但她依舊坐回了原來的地方,指腹放在他的虎口處繼續摩挲,“三殿下,你別急著趕我啊,所有人都以為你是為了陛下受的傷,可只有我知道,你是為我受的傷,其實我……” 她想說她是真心愿意照顧他,可話到嘴邊還是被她自己給咽了回去,又改口說道:“其實我也不是那么想要留下照顧你,只是我真的沒有別處可去了。你們相朝待客不周,本公主這會兒還沒有別的住處,你總不能把我趕回東宮,讓我t?去當太子妃吧?你也知道,褚蕭那人又壞又毒,發生了這么多的事,他可恨不得吃了我呢,你忍心???” “……”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事實,可褚瑟依然覺得,每一個字都像借口,奈何他卻無從駁斥。 和趙臨鳶說話說得久了些,褚瑟感到有些不適。趙臨鳶看到他突然閉了閉眼,額上的冷汗還在繼續冒,分明是傷處的痛感在作祟,可他的心似乎更在作祟,竟倔強地把他自己的手從她的手中給抽了回去。 趙臨鳶沖他笑了笑,隨便他,便也沒再握他的手,卻假意道:“看來你也不疼了,接下來的幾日,太醫還會來看你,不過我想,除了他們也沒有別人會來看你了,落個清凈也挺好?!?/br> 褚瑟怔然,“你怎么知道?” 確實不會有什么人會來看他,甚至,連太醫都未必會來了??伤麊柕氖撬趺粗?,而不是為什么,似乎他自己也認定了無人會再來看他的事實。 “因為你是褚瑟嘛,本來就算死了也就是費一口棺木的事,沒有誰會當真在意你。你知不知道,西椋宮發生那場大火時,巡游的禁衛軍分明瞧見了火光沖天,可一個個卻似瞎了一般什么也不做,只等著給你收尸。杜卿恒想把陛下引來,掛在嘴上的緣由也只是我趙臨鳶在火場中,而不是你褚瑟在火場中?!?/br> 褚瑟自嘲地一笑,“那你呢?” “我?” “你在意我的生死嗎?” 趙臨鳶想了想,“大概在意吧,畢竟你是為了保護我而受的傷?!?/br> 褚瑟嘆笑一聲,隨口說了句:“謝謝你在意我?!?/br> 話是這么說,可趙臨鳶卻敏銳地察覺出他面上隱有失落的情緒,她便立刻說:“我騙你的,不是‘大概’,也不是因為你保護了我?!?/br> “你說什么?”褚瑟分明聽得很清楚,但他分明還想再聽下去。 “我說,我很在意你的生死,甚至還在意你是否還疼?!?/br> 說到這里,趙臨鳶重新握住了褚瑟的手,用自己的指腹在他的虎口處繼續摩挲。 這一次,他便當真不疼了。 “為什么?”褚瑟想問她為何會在意自己。 趙臨鳶不想答,便曲解人話曲解到了九霄云外,“因為此處的xue位啊,稱作合谷,如此按壓即有鎮靜止疼之效,所以呢,你便不疼了?!?/br> “……”褚瑟又一次被她堵住了話。 可過了一會兒,他還是堅持,又問了一句:“為什么?” 趙臨鳶的動作停了停,見對方始終看著自己,始終在等著那個問題真正的答案。 她便也看著他,兩個人對望了好一會兒,她無奈地笑了笑,又繼續為他撫摩,一邊說道:“三殿下,你的為什么好多啊??杀蝗岁P心、被人在意是很尋常的事,怎么到了你這里卻只剩下為什么呢?;蛟S你曾經一個人走過了一段無人在意你的時光,便覺得你的人生本就該是那樣的。但我想告訴你,你被人在意,也是一件很尋常的事,從來不需要問為什么?!?/br> 褚瑟沉默了,似乎在認真想著她的話。 趙臨鳶也跟著沉默,靜靜看著他,心里在想著,如此尋常之事,在他眼中竟是這么不尋常,她甚至覺得有些好笑,但因為顧念他的感受,她終究還是沒笑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輕聲問褚瑟:“還疼嗎?” “我……” 其實褚瑟不怎么疼了,但他還在想著她剛才說的話,還是想要再感受一下被人在意的滋味,便嘗試著說了一句,“還疼?!?/br> “好?!?/br> 趙臨鳶便繼續為他摩挲虎口,甚至,她來回滑動的指腹停了停,在對方的虎口中心處輕輕摁了摁,又摁了摁,力道由輕到重。 “啊……” 褚瑟忽然呻吟了一聲。趙臨鳶愣了愣,便笑著說:“對不起啊,我輕一些?!?/br> 褚瑟沉默地看著她的眉眼。 這一刻他才相信,她是真的在意自己。 第11章 11.笑望雪:你怕疼,沒人知道嗎? “公主?!?/br> “我在?!?/br> “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趙臨鳶笑了笑,“你都為我傷成這樣了,就算你不求我,我也會答應你的?!?/br> 褚瑟也笑了,整個人都放松了不少,但嘴上的話卻很沉重,“我希望你今夜過后,別與別人說起你瞧見過我這個樣子?!?/br> 趙臨鳶貼在他虎口處的指腹忽然停了下來,疑惑地看向對方,“你什么樣子?” 褚瑟不說話了。 因為他也說不清是什么樣子。 但他很確定,只有趙臨鳶瞧見過自己今夜這般的樣子。 因為對方的動作忽然停下,褚瑟的痛感突然又涌了上來,但他強忍著,沒讓對方察覺。 趙臨鳶扯了扯自己的袖,為褚瑟擦了擦他額間的汗水,輕輕理了理他因為疼痛而汗濕的發。 昏黃的燭火搖曳著,她的眸中還有些淡淡的光,她輕飄飄地說:“是不是沒有人知道,其實你也會怕疼的?!?/br> 褚瑟一怔。 若剛剛他還說不清是什么樣子,此刻他便明白了,便是他從不在人前展現自己傷痛和苦楚的樣子。 趙臨鳶笑他道:“怕疼有什么不敢讓人知道的?”但她想了想,還是答應了他,“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br> 褚瑟笑了,笑得很暖。 “公主,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能和我說實話嗎?” “當然可以了,我從來不騙受傷的人?!?/br> “你今夜為何要如此照顧我?” “……”趙臨鳶愣了一下,別過臉,答他道:“我說過了,我沒地方去嘛?!?/br> 褚瑟緊緊盯著她,“公主說過不會騙受傷之人的?!?/br> 趙臨鳶便低下頭,看著自己覆在膝頭的手,笑了笑,長久地沉默了下去。 可褚瑟還在堅持等著她的答言。 好一會兒,趙臨鳶終于想清楚了,便抬起頭說道:“其實你這個問題還真是挺有說法的,你沒問出口之前,我只認為我想留下照顧你,只是因為我想氣死褚蕭,而后隨口說服了所有人,我便留下了,沒有什么更深的原因??墒聦嵣?,一個人愿意照顧另一個人,總是有些原因的,我把我的原因告訴你,但在那之前,你要答應我一件事?!?/br> “好,公主?!?/br> “這事兒啊,便是你以后別叫我公主了。我有名字,你也知道的,我叫趙臨鳶,與我相近之人都喚我作鳶鳶,可我更愿意你喚我作鳶兒?!?/br> 褚瑟猶豫了一下,便笑了,“好,鳶兒?!?/br> 夜里的風大了些,透過窗臺吹進來,吹散了趙臨鳶的發,但她不在意,只伸手捏了捏被角,替褚瑟更好地蓋上被褥,她想了想,說出自己將才想了好久的答案。 “其實我說不清自己為什么想要照顧你,也說不清為何就認準了你。我從昭云國來到相朝和親,其實嫁給誰都一樣,可來了這里之后才發現,如果當真能嫁你,似乎挺好的?!?/br> 這下輪到褚瑟沉默了。 趙臨鳶又低下頭,抿著唇,也在等著他的答言。 可過了好久,他還是什么話也沒有說,她等不下去了,便問:“你在想什么?” 褚瑟這才說:“我在想,如果當真能娶你,似乎也挺好的?!?/br> * 新的一日到來,晨風晴朗紅日懸。 一聲隆鐘叩響,文武百官入朝,兩班齊頭并進,浩蕩步入,共列于大明殿。 昭明帝御駕登臨,一襲龍袍在高座之上鋪展開來,待其坐于龍椅,接受群臣朝拜,早朝由此開始。 趙臨鳶身著一襲華服,端端行入殿中,與立在百官前、御座下的褚蕭目光一撞,立即轉眸,冷情繞開,隨即雙手覆于額間,鄭重行禮,正式參見相朝皇帝。 昭明帝點了點頭,面上和顏悅色道:“公主初到相朝,或因太子之事心有不悅,朕已對其嚴加苛責,還望公主莫要再往心里去?!?/br> 他又看了看那輪紅日照進大明殿的光影,朗聲道:“眼下正趕上了天朗氣清的好時候,你二人之姻親,也是時候該cao辦了?!?/br> 話語間,昭明帝向立在下方的太子褚蕭看去,見其面色平靜,鮮有人察覺中,嘴角竟勾起一絲得逞的快意。 眾人皆不知的是,在此次上朝之前,太子特地尋了良機,私下拜見昭明帝,將此前與趙臨鳶發生的不愉快之事坦誠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