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門辭步搖 第162節
繩結朝著城門的方向, 系了三長一短,兩根繩子。 這是錦衣衛的暗號。 行動。 沈笑語擦去軟件上的污垢,輕聲道:“不必躲藏,有時候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最安全?!?/br> 至少要保護你的人,也能第一時間找到你。 都是坐以待斃,就比誰行動的動作更迅速了。 不過半個時辰,沈笑語住的驛站,門被人給踢開了。 門外的人戴著面具,穿得是百姓的衣裳,雖是百姓打扮,可行事風格十分粗魯。 一看便知,是偽裝的匪徒,想要殺沈笑語滅口。 夏至忙堵著門,“夫人,我們怎么辦?” 賭輸了。 匪徒比支援來得更快。 根本來不及商談,門就被劈成了兩半。 “只能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br> 沈笑語抽出腰間的軟劍,與匪徒打了起來。 這些匪徒的招式,雜亂的很,可打斗得多了,沈笑語察覺,這招式之中另有門路。 他們和之前行刺沈笑語的人,風格一樣。 粗中帶細,至少曾是府兵。 夏至丟出一把藥粉,嗆得人睜不開眼,趁機解決了兩個匪徒。 夏至才學不久的武義,這手里的動作并不利落,卻也有了自保之力。 她看向沈笑語,揚眉道:“有我在,自不會讓夫人受傷?!?/br> 夏至武義不精。 能夠趁機行事已經是萬幸,真打起來,便被人傷了。 沈笑語一腳踹開,要向夏至揮刀的人,夏至捂著手臂,已經傷得厲害。 “只要能保護夫人,這點傷算什么?!?/br> 謝六的發難, 早在意料之中。 尋到的是假的崔陸離,謝六只能先解決掉真的的沈笑語。 到最后,謝六索性不裝了。 沈笑語被圍到絕境。 謝六倒打一耙,“九弟媳自稱剿匪,為何要與匪徒勾結?” 沈笑語回道:“二哥此言差矣,這匪徒并非普通百姓,而是那些心中貪婪之人?!?/br> “哦?” 謝六慢條斯理的整理衣襟,“我本不想動你?!?/br> 謝六早已經知道沈笑語有孕了,“畢竟九弟已經早逝,該給他留個香火,但九弟妹如此不分輕重,要牽扯進男人家的事,只能委屈大房無后了?!?/br> 屬下給謝六遞過刀來,這種事情還是只有親自動手,讓沈笑語斷了氣,謝六才放心。 長劍揮下。 一個箭矢射在謝六的腳邊,將鞋靴釘在了地里。 崔陸離離開三晉,為的并不是調動附近郡縣的軍隊,而是調動在長安城的蜀地十萬軍。 幸虧長安城與三晉離得不遠,三日的功夫已經足夠趕到。 崔陸離此次調兵,并無半點阻攔,甚至有人暗中推波助瀾,比想象中的,來的更快。 沈笑語突然感覺身后一陣拉力,被拉入了驛站的屋子里。 隨后是漫天的箭矢。 是攻城的號角聲。 早前便躲過耳目,翻墻進來的是景賦。 景賦看到沈笑語眼底,轉瞬即逝的失意,道:“怎可讓人私自拿虎符調兵?崔陸離此人不可信?!?/br> “虎符丟了,是掉腦袋的,可偷了同樣也是?!?/br> 沈笑語兵行險著相信的 不是崔陸離的人品,而是崔陸離惜命。 景賦還想指責沈笑語兩句,最終說出口的,不過是嘆息之詞。 “你若有個三長兩短,可曾想過……白夫人,該如何是好?” 沈笑語咬唇,“母親可還好?” “白夫人知道你領了兵,是擔心的三天吃不下飯,最終知道勸不住你,這才未曾寫信來,叫你回城?!?/br> 景賦:“白夫人說:你終究是要走威武侯的老路的?!?/br> 夏至的傷口很重,但幸虧有保命的藥,沈笑語將夏至安頓在暗處。 屋外的刀劍聲已經漸漸停止,謝六怎么也沒有想到,這蜀地的十萬民兵,居然有未得圣旨,直接攻城的膽量。 謝六尋到個暗處,躲避箭矢,但衣裳早被亂箭刺穿,人好生狼狽。 謝六被抓了起來,連帶著當初,不服從沈笑語的三晉官吏。 除了能殺的,都被抓了起來。 堂堂的一地刺史,謝六落難,第一件事便是整理衣襟。 還沒見到沈笑語,便在驛站外追問沈笑語,“九弟媳這是什么意思?” “竟然縱容蜀地的賊寇攻城?” “是想謀逆?” 沈笑語從驛站內走到謝六跟前,“六哥可曾聽過兵痞一詞?” 文官向來以兵痞一詞,責怪武官行事蠻橫不講理,沈笑語今日便坐實了這兩個字,“我既然領了剿匪的名,自當竭盡所能?!?/br> 沈笑語掏出刀架在謝六的脖子上,“六哥,為何要對謝虞下手?” 謝六定然知道,上山剿匪的人是 謝虞,還是放了一場大火。 謝六的心思被戳破,不慌忙,反而笑出聲來,直接道:“我叫謝虞一聲九弟,他便真是我謝家人了?” ?? 第202章 白幡 謝六不再說下去,只是仍舊不慌張,“我是朝堂命官,即便九弟媳這一時,借助兵患,將我擒住,也名不正言不順的,終是要放了我,還要負荊請罪的?!?/br> 謝六傲慢。 “待日后,一紙狀告書將你送上公堂,莫說是這剿匪之能了,九弟妹連脖子上的腦袋都是保不住的?!?/br> 謝六并不知道沈笑語手中有虎符,沈笑語卻也沒有打算拿出來。 “六哥,崔大人不過一介書生,你猜他如何調動的這蜀軍十萬?” 見她比自己還氣定神閑,謝六一時拿不定主意,但謝六絕不相信,沈笑語會有虎符。 “不可能,絕不可能,那位生性多疑,連生母都信不過,為何會相信你?” 沈笑語不做解釋,這下輪到謝六嚴肅起來。 沈笑語:“將謝大人好吃好喝的供著,畢竟謝大人的妻妹如今進宮,當請謝大人入門侍謝恩?!?/br> 將謝六帶回長安,奔喪也好,伏誅也罷。謝六對叛軍的威懾力,絕對是強的。 一眾匪徒被沈笑語擒住后,都閉口不承認謝六。 絕不供出來幕后之人,甚至都不承認,自己曾是府兵。 錦衣衛搜遍了整個刺史府,得不到任何有用的證據。 刺史府里清貧,連個使喚的下人,都是王氏的陪嫁。 沈笑語:“謝六既然嘴硬,那自然是挑不出錯的?!?/br> 連景賦親自帶隊,都沒尋到謝六與江匪勾結的證據。 唯一能夠聯想到一起的證據,只有趙姣與謝六的勾連 。 “如今你壓下了三晉地的第一堂口,又剿滅了第二堂口的匪徒,剩下的那些匪徒,氣焰大削,由各地府兵出面,便可拿捏?!?/br> “如今剿匪之事已成大半,剩下的,也無需你再cao勞?!?/br> 沈笑語還沒有顯懷,可是長安城里,早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景賦:“當務之急,你該回長安,穩定人心?!?/br> 新君立,光是沈家商行受到的牽連就無數,更別說謝家與沈家。 自從謝虞蹤跡全無后,沈笑語便有意無意的,避開長安城的人和事。 沈笑語想著謝六的話,謝虞并非是謝家人? 猛地記起來夢中,謝虞對自己的稱呼。 皇嫂? 圣上身子骨弱,對后宮之事并不熱衷,除去早年生的幾個皇子公主,宮中并不存在丟了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