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寧燁遠赴西南,安陽王的地盤毗鄰南紹國,相當于這些人把寧燁控制在了股掌之中。云葳不敢冒險,只得應承下來,免得寧燁當真有個三長兩短,她要悔斷肝腸的。 兩家聯姻過定,女方要回禮。這信中說禮數無一欠缺,是他們替你做了決定,還是你自己回了禮?文昭強穩心緒,耐著性子詢問。 云葳垂著眸子,一聲不吭。 是云侯自己回了物件。 在一側默然良久的斂芳忽而出言:昨日與人交接寧家玉佩時,云侯取下了自己脖頸間的一把小銀鎖,想來是這個功用。陛下派人查詢一下兩家來往禮單,便該知曉了。 寧家?文昭鳳眸覷起,她陡然明白過來,云葳昨日緣何情緒那般敏感脆弱了 知曉云崧或與耶律太妃的籌謀有染是一,洞察云家瞞著她說了親事是二,若寧家傳訊的人也迫她應承親事,無異于往云葳脆弱不堪的心上扎刀子。 而那銀鎖于云葳何其重要,能讓人送此物出去,只怕另有隱情。 是擔憂寧燁了嗎?舅舅寧爍剛出事,擔憂再度備戰的娘親,也是情理之中。 是這樣么?文昭轉眸端詳著一直不曾抬頭說話的云葳,語氣里滿是焦灼。 這是臣的私事。云葳終于舍得開口,卻是在趕人:臣身體不適,想歇下了?;榧s無假,陛下無需再管。 都出去。文昭沉著臉色站起身來,將秋寧和斂芳都打發了。 見二人離開,云葳警覺地倒退了好幾步出去,盯著文昭的鞋履,一臉戒備。 這不是你的私事。 文昭話音輕飄飄的,見云葳抗拒,便與她錯開了距離,只凝眸望著夜色: 時至今日,朕把云崧留京的用意,你也該清楚了。他按捺不住露了許多馬腳,你怎會在此時順應他的安排?受威脅了? 云葳轉身坐去了床榻上,她深覺疲累,悄然合攏了眼眸,靠在床欄處小憩。 朕不會讓你遠赴西南,此事朕定會攔阻。 文昭喟然一嘆,拔腿朝著門外走去:昨日暗中跟著你的是斂芳,是太后為了護你周全,私下派的人,不是朕所為。歇著吧。 別攔,算我求你。 云葳的話音輕微:這是我的命,我認了。只愿我走后,你能保我娘和云瑤一命。 你沒資格與朕談條件。文昭頓住腳步,淡聲回應:你的親眷與朕何干?有本事自去護著。 陛下還真是薄情。云葳苦笑一聲,寧家姐弟不曾有負圣恩,護你正位,為你征伐而傷痕累累,護臣工一命,不該嗎?我動用人脈護你meimei逃脫一場政治構陷,換我meimei一命,不成嗎? 云侯的賬,算的可真是清楚。 文昭臉色染霜,話音更是愈發森然:若如此算,朕吻過你,你便是朕的人。云崧有何資格將朕寵幸過的人許嫁文家宗親?不若朕現在就封你個位份,跟你算清楚這筆賬。 你你無恥。云葳的嗓音都在發顫,呼吸聲透著顯而易見的粗重。 朕想收何人入宮,不過一句話的事情,如何就無恥了?相府嫡女入宮,合適。 文昭蔑然一笑:況且朕并未胡言,這是事實,不是么?朕認準的人,旁人休想染指。你的事不由云崧擺布,也不由你自己做主,朕管定了。 不行! 云崧猛然從榻上竄起來:若你還想用我娘抵御南紹的進犯,就別管。若我娘因此而,我做鬼也會日夜糾纏你,讓你余生再不得安寧。 文昭鳳眸覷起,折返回來,有些無奈道: 非要詐你,你才肯說實話。拿寧燁的性命威脅,你便應了嫁人,你是傻么?待到你母女二人都落入他們手中,豈非板上魚rou,任人宰割?此等要事為何不說與朕? 又在套我的話云葳頹然跌坐了回去,訕笑自嘲: 說給你,你是誰???我如何信你?舅舅重傷我不知,娘親去了西南我不知,meimei來了行宮我還不知,云家被你撇在京城四下監視,尋找馬腳,我更不知 你與朕說得這些是兩回事 一回事!云葳忽而抬高了語調: 你把我看在身邊,至親的動向都不準我知曉,說到底,我就是個籠中雀。昨日我很慌很怕,我想過回來求你??晌乙换貋?,你在做什么,你怎么對我的,不至于今日就忘了吧。 文昭頓感頭疼,扶額垂首倒在了圈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