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文昱笑得溫潤,目送人離去后,臉上的笑靨頃刻消散,吩咐自己身邊的內侍: 盯緊了元邵,別讓他阻止元照容入襄州。若他再有貿然的異動,即刻知會朕。 內侍拱手應允,匆匆地抬步出了大殿。 文昱冷凝的眸子虛離的望著龍椅,咬牙低語:誰都妄圖左右朕,朕才是大魏的君主。 長夜清寂,一夜無眠的,有匆匆行路的齊太后,有布局謀篇的文昭,有失魂落魄的云葳 翌日,云葳說到做到,當真沒再去文昭府門前自找不痛快。 文昭倒是期待了一整日,卻沒從秋寧的口中聽到這份消息。 不知怎得,即便她沒有讓云葳見她,但知曉府門處有人記掛著她,她便覺得心安。 當晚,夜半時分,長公主府的大門突然被叩響。 殿下,太后來看您了!秋寧難掩欣喜,興沖沖的跑進了文昭的臥房通稟。 文昭猛然從臥榻上坐了起來,眼底涌動著難言的喜悅,卻還不忘提醒秋寧: 笑模樣收起來,一會兒只讓母親進來。 婢子知道的。秋寧匆匆退了出去。 不多時,齊太后便拖著連日趕路,疲憊不堪的身子踏入了文昭的寢閣,昭兒? 文昭聽得這聲呼喚,匆匆跑下了床榻,對著來人就跪了下去: 母親恕罪,女兒不孝,欺瞞了您,讓您擔憂了。 起來,快起來,地上涼。齊太后慈眉善目的將人扶起,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圈: 也不算欺瞞,臉都留了傷痕,怎這么不小心? 文昭趕忙抬手捂住自己被樹枝擦傷的臉頰:不小心劃傷的,不礙事。 元家塞了很多耳目來,你得讓他們看見傷重的樣子,做戲也要周全。 齊太后見女兒腿腳麻利,懸著的一顆心終于落回了肚子里,轉瞬便開始思量正事了。 女兒知道,早備好了,便是太醫來查,也是傷了脊柱筋脈,癱瘓不起了。 文昭俏皮的朝著齊太后擠了擠眼睛:您既出來,就別回宮了。文昱這個沒良心的白眼狼,手段陰損,女兒不放心您。 第29章 做戲 星子閃爍隨風舞, 銀河迢遞月色凝。 齊太后肅然立在花窗后,凝望落入房中的清暉: 昭兒,你設局除卻想引吾出宮,可還有別的考量? 女兒是將計就計。文昭坦言: 馬被動了手腳, 線索斷了沒摸到授意的人。獵場冷箭是女兒安排人做的, 會嫁禍給元邵的爪牙。而后女兒會謊稱身殘, 麻痹陛下, 圖謀所以,您別回宮了, 好嗎? 不, 吾要回。吾是國朝太后,沒有離宮別居之理。 齊太后有些疲憊的回身落座:吾在宮中,才不會讓人生疑, 且你舅父的處境不好, 吾也不放心。吾知你的實力不是問題, 重點在于起事的由頭,人言可畏啊。 文昭見母親執意要回京,鳳眸里頃刻添了愁思, 沉吟半晌才道: 那女兒也回京,再逼迫他們一二,借輿論逆轉風向,伺機上位。 風險太高了,不可。齊太后想也不想,直接回絕:留在襄州,莫讓吾擔驚受怕。 當年也是您勸我依從皇考遺詔, 怕皇權更迭,風雨飄搖。文昭苦澀低語: 可女兒攝政, 費的是一樣的心思,如今卻名不正言不順,被文昱厭棄忌憚。身在皇家,任何決斷皆有風險。 沉住氣。齊太后長嘆一聲: 若那年你有今時的年歲和人脈,吾不會干涉你的決斷。平陵侯手中的軍權不可小覷,當年你若上位,吾如何保得住你? 文昭悄然自袖子里掏出了一枚玉佩來,明黃的流蘇很是惹眼: 祖母早先把此物留給了女兒,文昱約莫至今都不知,他的命早就捏在我手里。 齊太后瞥見她手里的玉佩,也是眉心一顫: 昭兒?這么大的事情你瞞著母親?你父臨終時,都沒問此物的去向? 父親走得倉促,傷重痛楚,大概糊涂了吧。文昭陷入了回憶,眸光有些怔愣: 我本不知這是何物,祖母在世時未曾明言。后來是蕭帥與我的一次私下謀面,給我看了蕭家那半塊,我才知曉此物的功用。 半塊?齊太后又是一愣:前雍時,此物是皇帝手里一塊,蕭家一塊,如今怎會是半塊了? 前雍皇族與蕭家是一體,自然放心。文昭悵然低語: 文家身為外戚,一步登天,自不會信重蕭家。至于祖父將另外半塊給了誰,我只能請您猜測一二了,畢竟舊事久遠,女兒知之甚少。本想問林青宜,可她一早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