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本以為小孩見了小孩該會好說話,卻不料一向討喜的云瑤也在云葳那遭了冷待。 正如此想著,云葳裹了披風出門來。 寧燁有些意外的上前詢問:這又要去哪兒?郎中說你不宜吹風。 再去一次,您別跟了,我記得路。 云葳打眼掃過庭院,喚著正在澆花的桃枝:姑姑,跟我走。 寧燁算是了然,云葳認準的事,任誰說什么也無用,這固執的臭脾氣,還真是十成十隨了她。 我送你。寧燁無可奈何,轉眸吩咐隨侍:備馬車。 云葳并未推脫,她做好了在府門外杵成柱子的打算,能有馬車坐,也是片刻安閑。 一刻后,秋寧沉著臉閃進了寢閣,彼時文昭正悠然的倚在窗下的矮榻上曬太陽。 殿下,又來了。 秋寧怯生生的與人回稟,她還說 說什么?磨磨唧唧的,快說。文昭為了演戲騙人,已好幾日沒出房間了,憋悶的難受,脾氣也不好了。 她說,您什么時候見她,她什么時候動彈,不然就立在門外不走了。 寧燁怎么回事?連個孩子都管不??? 文昭染了些怒氣,隨手就把膝蓋上的書卷給扔了出去。 發xiele一通,她腦海里浮現出云葳犯倔的模樣,悵然地揉了揉額頭: 也怪不得寧燁,她想站就讓她站著,不必管。 云葳本眼巴巴地望著緊閉的府門,后來漸漸改成了間或抬眸瞧一眼,再后來索性耷拉著腦袋,再不抬眼了。 從午后站到了黃昏,她的腿都站直了,文昭也沒把她放進去。 云葳十分納悶兒,難不成這人也和先前的自己一樣,記仇了?文昭難道在怨怪她使性子,將遇刺的惱恨都記在她身上,這才避而不見的嗎? 可她真的很想知道文昭傷勢如何,她已經很自責了,就快撐不住了。 夜色昏沉之際,府門開出了一道縫隙。 云葳猛地抬起頭來,走出來的,卻是個傾倒廢物的仆役,來去匆匆,復又將府門緊閉。 空歡喜一場,她咬著嘴唇愈發消沉,卻依舊不肯離開。 又等了半刻,寧燁上前去拉云葳:走了,回家。 她很清楚,方才的仆役只是幌子,哪有從正門傾倒雜物的規矩?但半晌過去,文昭無動于衷,就是不打算讓云葳入府,再等多久也不會改變。 云葳也不再堅持,入夜的秋風寒涼,她有些經受不住。 神色懨懨地上了馬車,云葳訥訥低語:再不來了。 寧燁知她說得是氣話,指不定明天一大早就又嚷嚷著跑來,是以也未曾多言。 彼時,帝京大興宮內,遠沒有襄州的寧靜 陛下怎可婦人之仁?您就不該放齊太后離宮!平陵侯元邵怒氣沖沖的,在沛寧殿沖著文昱大呼小叫。 兄長,注意態度。元太后在旁冷聲提醒。 舅舅,朕能如何?文昱心情也不算好: 大娘娘當著朝臣的面昏厥在朕面前,朕總得做個孝順模樣出來吧?況且長姐重傷,若真成了殘廢,以后再威脅不到朕的皇位,手足一場,就不必非要斬盡殺絕了。 糊涂!此事蹊蹺頗多,她說重傷便重傷?元邵恨鐵不成鋼: 她詭譎狡詐,難保不是誆騙。放齊太后出宮探望,就是放虎歸山,您手里的把柄就沒了,她行事也無需再存忌憚。 也不至于,齊家可都在我們眼皮底下,那兩個小丫頭也在宮里,文昭的心性,可不是能舍這些人不顧的。且齊后帶去的太醫里,有吾的人。文昭傷成什么樣,自有牢靠消息傳回。元太后適時出言。 朕還讓照容meimei跟著去了,能盯著大娘娘的一舉一動。文昱淡然補充。 元邵一愣,元照容可是他的掌珠,文昱竟瞞著他將人派去了襄州,簡直是胡作非為,給文昭送軟肋上門! 可他也不敢明言不滿,畢竟那會顯得他太過自私自利,不給陛下顏面。 舅舅安心,她已被我們逼去了襄州,近來也不再置喙朝政。退一萬步,即便她真生異心,朕有您和寧家助力,還是能收拾得了的。 文昱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舅舅只管思量蠶食齊相權柄的事吧。 元邵無奈,只得應下,壓著怒氣退出了沛寧殿。 文昱轉眸望向自己的母親,嬉皮笑臉的給人捏著肩頭:您也累了許久,早些回寢殿歇著吧。 元太后微微頷首:昱兒,別太勞碌,吾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