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小可憐皇子之后(重生) 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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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忽然傳來響動,蕭逐回頭,老槐樹下的王凈趴在地上,兩臂使力想要撐起身子。 王凈拖著殘破的身軀爬了幾步,面前忽然出現一雙干凈的皂靴,他仰頭望上去,對上一雙幽涼的黑眸。 下一刻,一把鋒利的匕首攪進他的身體中,帶起血rou橫飛。 在他不管不顧的大叫出聲前,蕭逐抬腳踩住他的下頜,毫不留情碾碎。 不過一刻鐘,偌大的院子里赫然躺著兩具剛死不久的尸體。 屋里燭火昏黃,跳躍的燭芯忽地爆了一下,在寂靜無比的院落中極為明顯。 蕭逐蹲下身,在他的身上抹掉匕首上的血跡,隨后抓了一把雪仔細擦拭匕首。 他站起身,將匕首收進懷中,沉默著環顧了一圈小院。 剛過亥時,看來姜善寧今日是不會來了。 她食言了。 這個念頭一出,蕭逐敏銳地察覺到自己的變化。不知何時,他開始期待起姜善寧的到來。 蕭逐沉默不言,斂了斂眼底一閃而過的失望。 他簡單收拾了一下雪地上的血跡,用一旁的積雪蓋上,旋即一手拎著一具尸體,趁夜而出。 他這里的院子離鄞城正門很近,但是正門通常守衛森嚴,蕭逐夜里曾探過其他三門的情況,南門守衛比較松散,從那里出去不遠處正好對著一片樹林。 聽聞那里有野獸出沒,正好能夠解決了這兩具尸體。 蕭逐敲定主意,從鄞城的小道中一路疾行,順利翻過城墻,落地無聲。 他又走了一段路,瞧見一片黑黢黢的樹林,林木影影綽綽,宛如張牙舞爪的野獸。 蕭逐面不改色走進去,拋下手里的尸體。 兩道尸體相繼落地,如冬夜里飄下的一片輕如鵝毛的雪一般,融進沉積的雪地中,無人察覺。 黑衣下擺在寒風中獵獵作響,他瞇起眼眸,忖了忖。這兩人是州牧派來的,若是長時間不回去復命,會引起州牧的懷疑。 看來得趁早解決了朔州州牧。 蕭逐漫不經心的想著。 * 今日是除夕,下午時侯府里亂作一團。傍晚的時候,姜云錚身上的血止住,隱約有蘇醒的跡象。 姜從夫婦雙雙松了一口氣,姜夫人陪了姜云錚一會兒,吩咐下人將晚膳呈上來,不要怠慢了顧郎中一家。 顧靈萱小碎步挪到姜善寧身邊,嘆道:“多險啊寧寧,還好你兄長沒事?!?/br> “對了,你不是說今日要給我介紹一下七皇子嗎?”顧靈萱戳了戳她的手臂,“我倒是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什么樣的男子能將我們寧寧迷住?!?/br> “天??!”姜善寧猛地一拍腦門,沒計較顧靈萱這不著邊際的話,因為她總算想起來自己忘記什么事了。 “萱萱我先不和你說了,我得出去一趟,我阿娘那里你幫我應付一下?!?/br> 姜善寧說完,路過膳廳時,看到下人們挨個端著晚膳上來。 一個個精致的菜肴上冒著熱氣,姜善寧想了想,蕭逐一個人在冷冰冰的房間里,定是沒有吃到熱騰騰的晚膳。 她匆忙找了個食盒,裝了幾碟子菜肴,趁著爹娘沒注意,從侯府中出來,徑直往蕭逐那邊走去。 她一路急奔,雪沫子灌進咽喉中,冷得她直咳嗽。 路上行人三三兩兩,街兩邊長燈掛起,映著她的身影。 姜善寧遠遠看到院子的木門沒有關,她疑惑著走近,站在院外喊了兩聲殿下,無人應答。 她遲疑的踏進院子,左顧右盼之際一抹血色從余光中劃過。她轉眸看去,枯敗的老槐樹下似乎淌著一道血跡。 姜善寧打了個寒顫,懷疑蕭逐遇到了什么危險,正要走過去看看時,身后驀地響起一道熟悉的清冷嗓音。 “二姑娘?!?/br> 她嚇了一跳,回頭望過去,蕭逐立在院門外,一半身形隱在陰影中,眉眼間一片寒涼,玄色的衣擺在雪中飄揚。 “二姑娘,在看什么?” 姜善寧見他完好無損,說起方才的所見,“殿下,你院里的槐樹下怎么有道血跡,我生怕是你是出什么事了?!?/br> 蕭逐越過她走到樹下,借著身形遮擋,不著痕跡抹去那道血色。 擦身而過的那一瞬間,姜善寧覺察到他衣袍上刺骨的寒意,甚至比在寒夜里跑來的她還要冷。 “有嗎?天色昏暗,二姑娘應當是看走眼了?!笔捴鸬暤?。 姜善寧隨之走上前,探頭一看果然什么也沒有,她一向心大,便覺得是自己看錯了。 “殿下,今日我來晚了,對不住,讓你等了我許久?!苯茖幠X袋低垂,揪著袖子,解釋道:“我兄長在戰場上受了傷,今日一整日我都擔心他的傷勢,是以來晚了?!?/br> 蕭逐身量高,此時垂眸看著姜善寧圓圓的腦袋,盯著她發髻上的梅花玉簪半晌,重重合上戾氣翻涌的眉眼,深吸一口氣。 “來了就好?!彼ひ舫羻?,緊攥的雙手松開,掌心清楚的映著幾個指印。 她來了就好。 不是一時興起,不是哄騙他的就好。 “殿下,你還沒吃晚膳吧?我從侯府帶了幾道菜,還是熱的呢?!苯茖幣e起手里的食盒,隔著盒子摸了摸溫度,“還好沒涼,不枉我一路跑過來?!?/br> 蕭逐眸光閃動,難辨的情緒自心頭劃過,他薄唇輕抿。 姜善寧抬起臉,蕭逐這才看到她的兩頰被寒風吹得紅撲撲的,鬢發稍顯凌亂,氣息還沒有喘勻,不輕不重的呼吸在他耳中無限放大。 第18章 轉變 蕭逐頓了頓,朝她伸出手。 姜善寧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蕭逐是問自己要食盒,她提著食盒側身閃躲了一下:“沒事的殿下,我提著就行?!?/br> 她拎著手里的食盒就往房間里走,理所應當道:“殿下是君我是臣,這樣的事情怎么能讓殿下來做?!?/br> 在宮里時,他從未受過重視,宮里的下人任誰都可以隨意欺辱他,如今來了鄞城,姜善寧以禮待他,這不正是他想要的嗎。 蕭逐盯著她的背影,骨節分明的長指微屈,一點點掐進掌心。 “殿下,你還站在那里做什么?”姜善寧回過頭,向他招了招手,笑容自然,“外面風大,你穿的又單薄,快進來呀!” 院中風雪齊鳴,寒意刺骨,透過稀薄的雪霧,蕭逐清晰的看見廊廡下立著一道明艷的身影。 姜善寧穿著大紅色的貂皮錦襖,發髻上的梅花簪嵌著紅寶石,熠熠生輝,烏黑蓬松的云鬢襯得她臉頰白皙,如院中的雪色一樣皎潔。 蕭逐心頭的煩悶之思消減了許多,他笑了笑,聲音很輕:“來了?!?/br> 像是怕驚到了她。 兩人一同進了屋,姜善寧把膳食拿出來,整個屋里只有一張桌案,平日里用膳也是要先將桌上的書收拾了,再擺上膳食。 “殿下,我出來得匆忙,只裝了四個菜,殿下不要介意?!苯茖幓仡^朝他笑,又想到侯府的膳食,肚子里咕咕叫了一聲。 她揉了揉肚子,說道:“今日是晚了,明日我帶殿下去侯府,我們就能一起吃侯府的年夜飯了?!?/br> 蕭逐的目光中帶了些淡淡的笑,他緩步朝姜善寧走近,垂眸看了眼桌案上的膳食。 酥炸鯽魚,醋溜rou片,鮮蝦冬餃,還有一碗長春湯。滿滿的一碗湯現在只有小半碗,應當是姜善寧一路跑來,食盒晃動,灑出來了半碗湯。 縱然如此,這已經是他吃過的最好的一頓年夜飯了。 姜善寧顯然也看到了,她不禁懊惱:“都是我跑得太快了,好好的一碗湯給弄灑了?!?/br> “雪天路滑,二姑娘平安到這里就好,湯不湯的不重要?!笔捴鹕舷驴戳艘谎劢茖?,關切問道:“這一路走來可有摔倒?” 蕭逐忽然想起以前在宮里,皇后為了讓陛下每日去她宮里,讓自己的孩子蕭云旸學了幾句吉祥話,在陛下來時說給陛下聽。 陛下一高興,自然就留在她的宮里了。 他想讓姜善寧留下來,于是照貓畫虎的想了幾句,唇瓣翕動,說道:“下次若是這么晚出府,我去侯府接你吧?!?/br> 聞言,姜善寧驚愕了一瞬。 方才那話,是蕭逐說出來的?他竟然主動關心自己了?姜善寧轉頭朝他看去,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蕭逐目光沉沉,不等姜善寧回答,他握拳抵在唇邊咳了兩聲,在圈椅上坐下來,轉開話茬:“世子他傷勢如何?” 姜善寧也跟著坐下來,“我大哥啊,背上被砍了一劍,好在顧郎中處理得當,傷口已經包扎好了,明日應當就會醒?!?/br> “那便好?!笔捴痨o默了片刻后又開口,“戰場上刀劍無眼,千萬要當心?!?/br> 姜善寧覺得新奇,跟蕭逐相處這么久,今日難得他不僅關心了自己,還順道慰問了姜云錚。 她唇角揚了揚,遞給他一雙木筷:“知道啦,殿下,我一定會把你的關心帶給我大哥的?!?/br> 蕭逐掀起眼皮,覷了她一眼。 所以他的關心,她是聽出來了,瞧著她彎起的唇角,似乎很是開心? 蕭逐轉了目光,神色松動了幾分,薄唇不經意間勾了勾。 “對了殿下,我的那件黑色大氅呢?你怎么不穿著?”姜善寧夾了一筷子rou片,一面吃一面問他。 兩人正坐在窗下,簌簌的冷風不斷鉆進來,姜善寧露在外面的雙手不禁顫了兩分,再一看蕭逐,穿的很是單薄。 “那件大氅被我洗了?!笔捴鸬暬卮?。 姜善寧從孫馮手里拿回來的黑色大氅,因著被那等小人穿過,蕭逐心生嫌惡,若是往常他早已將大氅丟掉。 但畢竟是姜善寧所贈之物,蕭逐心中不忍,猶豫再三,前兩日將大氅洗了好幾遍,又因為冬日氣候寒涼,還沒有干透。 “殿下洗了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好讓下人再給你送幾件來?!苯茖幚鞯亟饬俗约荷砩系拇箅?,站起身來,雙手捏著大氅一揚,披在蕭逐的身上。 “殿下身上的傷才好,當心著涼了?!彼χo他披上大氅,“鄞城不比永京,這里北風寒烈,冬日里最是凍人。我在這里住慣了,殿下初來乍到,切記要穿的暖和?!?/br> 蕭逐冰涼的身軀上忽然覆下一件溫熱的大氅,帶著她的溫度,她的氣息,鋪天蓋地將他包裹住。 他怔愣了好一會兒,目光再落到姜善寧身上時,她執起木筷吃起膳食,甚至不忘笑吟吟的給他的碟子里夾了許多菜。 但是她說錯了,分明是永京比不得鄞城。 縱然北地朔風凌厲,他卻覺得在這一座小小的城池中,壓根感覺不到寒冷,仿佛有姜善寧在,冰天雪地也是春暖花開。 用完膳后,姜善寧本想趁早回府,但是蕭逐忽然拿出詩經,說是要考察她這幾日背了幾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