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云黛溪驚得快從椅子上彈起來,回復:外面?哪里? 惹得身邊睡眼惺忪的人嚇了一跳。 顧黎安:戴高樂機場。 云黛溪:你怎么知道? 懶于再打字,他直接撥了電話過來:“先前跟你通話的時候聽到了?!?/br> “那怎么知道我來巴黎……”她還沒問完就自己破了案,登機口加登機時間,疊加起來就能迅速定位航班號。 顧黎安已經猜到她恐怕知道了原因,沒再回答,只說:“取了行李就出來,在門口就能看到我?!?/br> “顧先生為什么在巴黎?”她希望得到剛好處理公務的事情就在這里的答案。 可電話那頭給了她最不愿意聽到的:“為了你?!?/br> 顧黎安又用簡單的三個字,讓她有了欲加之罪的無力感,像對寵物一般,讓她得到暴力后的寵溺。 等取好行李,出機場遠遠就看見顧黎安。 黑色的毛呢大衣沒扣緊,衣角在風里翻飛,內里的高領黑色毛衣襯得他的臉如白玉。 不知是因為好久沒見他,還是好久沒在白日里見他,看到此時站在天光下的顧黎安,恍惚得像是上輩子的事情。 云黛溪瞇著眼睛往他那邊走,他亦然,最終在距離兩人中間的位置碰了面。接過她手里的箱子,另一只手握緊她的手,拽著往停車場方向走。 他的手依舊是冰的,卻灼得云黛溪的手如火燒了一般。 自然而然的動作,像獵人牽著馴養已久的獵物。 她幡然醒悟,或許顧黎安已經在不經意間,早用他的手把自己抓進了金絲籠,關了那么久卻不自知。 云黛溪有些晃神,不自覺叫他:“顧先生?!?/br> “嗯?”顧黎安停下步子,轉過身來。 一滴雨落在她的眉間。 她猝然醒來,意識到剛剛自己不過是呢喃,臨時換了口吻:“顧先生今天親自開車來接我?” 他的手沒放松,依然緊握著:“不行?” 她胡亂答應著:“勞煩顧先生了?!?/br> 車仍舊是一輛黑色的賓利。 還沒進車門已經猜到,里面必然像一輛新車一樣干凈。 拉開門的那刻更是驗證了她的猜測。 眼前這個男人如果有一天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不知會不會留下任何和個人情感有關的證據? 顧黎安照常去給她開門,這次是副駕駛的位置。 等她坐定,他卻沒關門。反倒俯下身,拉了安全帶下來給她系上。抬起頭來的時候,停在她的臉間,只隔了一個拳頭的距離。 恰巧能感受到他如霜的呼吸。 猝不及防間,顧黎安用手撫上了她左眼瞼上的痣,低聲說:“好久不見?!?/br> 聲音壓抑著,卻也止不住內心竄起的火焰。 他提醒了自己無數次,眼前這個女人還未臣服于他,可從未在生命里出現的強烈的不可控感讓他驚慌卻沉迷。 明知她的目的,卻忍不住踏進去。 他的唇逐漸靠近,終于在鼻尖相觸時,低頭吻住她。 先是點到即止。 抬起頭來看她閉上的眼,再次把吻落了下去,這一次終于纏綿至極。 男人居高臨下施的力,讓云黛溪的頭高仰著,忍不住用手去摟住他的脖頸。像抓住懸崖邊的藤蔓,以防自己掉下去。 這些天不見的話,都融在這個吻里。 用最真實的欲訴說他的本意。 唇分開時,好像一切都已經說清。 顧黎安關上這側的門,從左邊上來,問:“在飛機上休息了嗎?” “嗯?!彼唵未?,又問,“顧先生準備帶我去哪里?我定了酒店,位置要發給你嗎?” “不用,”他啟動車子,“我也定了你住的那家?!?/br> 看來只要顧黎安想知道的事情,沒有什么查不清的。 “顧先生真是為了我而來嗎?” “當然,本來在英國,特意過來。云小姐要查我買好又退掉的回京機票嗎?”他說話里有笑意。 “顧先生跟法國熟悉嗎?”她適時轉移話題。 “在歐洲生活了十年,還算熟悉,”頓了頓又說,“應該比云小姐一個人,形單影只走在巴黎的大街上要安全許多?!?/br> 他說著發動車子,往市區方向開。 到酒店時,外面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云黛溪正準備下車,卻被他拉住了手腕:“等等?!?/br> 他從另一邊下車,過來替她開門,脫下黑色大衣遞給她:“擋著,別淋雨?!?/br> 云黛溪抬頭看他沾了雨露的睫毛,星星點點,和那時把他從水里救起時極像。 早已候在門廳的司機過來把車開去停好,她頂著顧黎安的大衣到前臺辦理入住。 一切準備妥帖,顧黎安說:“我送你上去?!?/br> 云黛溪心里的波瀾被這句話攪起,不知道他這次的送,是不是她所理解的那樣。 只能答:“好?!?/br> 繞過中世紀的復古大廳,進電梯廳服務生按下電梯,兩人并肩站著,可誰都不語。 等電梯停穩,服務生把云黛溪的箱子拖著,在前面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