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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兒天生的音調穿透力很強,賀遠卓那頭沒防備,加上手里還拿著東西,被賀濯這么一撞,手里的文件撒的到處都是。 還不算完,等賀遠卓下意識彎腰撿文件的空檔,賀濯就已經伸手往賀遠卓頭上扯,小孩兒手快,先抓了一把就笑嘻嘻往賀濟憫身后躲。 賀遠卓摸著自己的頭,早上做的型被抓塌了型,賀遠卓想罵人的嘴已經張開了,但是被賀濟憫的下一句話堵上了。 “阿濯跟你開玩笑呢,我瞧著他挺喜歡你這個叔叔的,遠卓,怎么說你也是成年人了,你不會生氣了吧?” 賀遠卓張著嘴,想著下一句,臉憋得通紅。 人生氣起來,當時要是沒發泄出來,總得憋出點兒毛病,就比如現在賀濟憫就瞧見賀遠卓的腮幫子開始變鼓,兩片兒嘴唇上下磨了半天,最后從里頭發出來是一聲長長的低哼。 賀濟憫感覺自己身后的賀濯開始輕輕扯著自己的衣角,甜甜張嘴,“是不是阿濯做錯了?遠卓叔叔不會生氣了吧,叔叔的頭發好油好油,”賀濯自己嘟嘟囔囔了半天又扭臉對著賀遠卓做了一個鬼臉,“遠卓叔叔真是不愛干凈,臟死了,臟死了,丟丟丟,丟丟丟,臟死了,臟死了?!?/br> 賀濯一通吵鬧,最后又往賀遠卓的身邊兒靠,圍著賀遠卓轉著圈兒得唱他現編的兒歌。 原本撒在地上的文件,被賀濯這么一鬧,白花的紙面兒上頭都是和賀濯蹦跶的腳印,頁碼也都七七八八不知道被攪到哪兒去了。 賀遠卓現在不知道自己應該先讓小孩兒閉嘴,還是先彎腰把文件撿起來,小孩兒的聲音現在就沖著腦子做環繞,最后賀遠卓實在是受不了小孩兒刺耳的聲音,直接叫了一聲,“閉嘴!” 賀遠卓伸手想把一直在他身邊轉的小孩兒先抓住,就看見小孩兒就往賀濟憫身后藏,邊藏還邊露出半個鬼臉,小舌尖兒正從嘴里鉆住來,上下甩著口水,沖他,“略略略?!?/br> 這個時候一直瞧熱鬧的賀濟憫身后把賀濯往自己身后護,對著那頭現在已經氣得說話都開始哆嗦的賀遠卓說,“小孩就是愛玩兒,你是大人了,讓讓他怎么了?” 賀遠卓聽見這句往他火里添油的話就上了頭,“我憑什么讓著這個小崽子?!”說完就指著賀濯,“你他媽給我出來,我今天不打死你!” 賀濟憫這個時候一臉不可思議,抱著胳膊樂了,風涼道,“不會吧,不會吧,這年頭還有跟小孩兒生真氣的?” 賀遠卓被氣得說不出話,也不管賀濟憫現在說什么,眼睛就只盯著他身后的賀濯。 “你讓開,”賀遠卓說著話就開始朝后伸手抓,但是被賀濟憫從上頭攔下來了。 “較真?”賀濟憫問。 賀遠卓不甘心,“看著他不順眼,我做叔叔的教育教育怎么了?” “要是我說不行呢?”賀濟憫伸手壓著賀遠卓的手,“人怎么著也算是我帶來的,讓你欺負著算怎么回事兒?!?/br> 兩個人在這兒僵著,門口就進來一人。 賀濟憫瞧了一眼,“看著精神,從邢爺那兒才回來?” 賀濟憫開口就進角色,成了卑微棄愛的那股子醋勁又上來了。 李梧桐瞧了一眼賀濟憫,大大方方翻了個白眼,“你不用酸我?!?/br> 現在邢濯背地里藏人的事兒搞得圈子里都知道了,李梧桐的這個白月光還沒亮一會兒呢,現在就被綠了。 李梧桐現在到底也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是從一開始邢濯對他不咸不淡的態度他就察覺到了,總歸到底還是有他們現在不知道的人在。 所以他今天來就是為了這事兒找賀遠卓來了,進了門就看見賀濟憫站在這,明顯還跟賀遠卓鬧著著矛盾,正巧他心里不痛快,加上賀遠卓之前說的,在賀家只要有汪春麗和賀遠卓在,賀濟憫要是想翻身沒這么容易,現在賀遠卓就是還沒畢業,很多公司業務上的事兒是不好插手,所以現在才暫時用一用賀濟憫。 說到底,賀濟憫當狗當習慣了,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況且現在賀濟憫對邢濯言聽計從,只要拿下邢濯,賀濟憫就更算不上什么威脅了。 “你頭發怎么了,”李梧桐進門兒先看見的就是賀遠卓腦袋上的亂七八糟,越盯著越樂,“出門撞墻了?” “你他媽要是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賀遠卓現在正在氣頭上,逮誰咬誰。 賀濟憫猜著賀遠卓這種脾氣基本能把李梧桐得罪個差不多,果不其然,等這句話在李梧桐面前撂下,那頭也開始有點兒臭臉,“算了,你們家的事兒我懶得管,趕緊處理完,我去你辦公室等你?!?/br> 李梧桐說完就抬腳進了電梯。 賀遠卓被李梧桐在中間一攪和,自己現在有點兒清醒,指著小孩兒的腦門,恐嚇了一句,“等著?!?/br> 說完自己跟著李梧桐的后腳朝手走。 等人走遠了,賀濟憫從兜里摸了根兒巧克力,往小孩兒嘴里塞,問,“東西拿到了嗎?” 賀濯這才伸手,因為剛才蹦得歡騰,現在手里都是汗,濕漉漉的手掌心里攥著一小撮頭發。 其實不用鑒定,賀濟憫就知道,原書的設定賀遠卓就是賀國齊的親生兒子,所以賀濟憫就算自己說了不是,但是基本上賀遠卓要是想證明這事兒還算容易,如果賀濟憫現在造假,也撐不了多少時候,反而還會因為這件事兒讓賀國齊對自己心生間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