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洞的深處沒有火光,站在洞口處所有的光亮都源于曉時昧身后的瀑布折射出來的光線,曉時昧深深吸了口氣才邁出了自己的第一步。 此刻劍意更加凜然,從洞內一閃而過的白光猛的在曉時昧的頭皮上切過,曉時昧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等下,這個劍氣是不是有點過分,要命就要命,憑什么對頭發下手! 拿了劍卻禿著頭出去,劍氣宗的劍修都不要臉的嗎?? 完全沒想到劍冢內竟然是這種切頭發的cao作,曉時昧心驚膽戰的朝里走去,就怕氣劍宗的這些藏劍有哪個脾氣不好喜歡繼續剃頭,不過還好這些劍氣或許只是為了對進來的弟子一個下馬威,一直到曉時昧走到了劍冢的真正冢xue曉時昧都沒有再遭受過攻擊。 冢xue內似有劍魂在鳴,無數的劍刃占據了這一整方的空間,這些長劍型色不一,仿佛是橫貫了萬千的歲月,無數的劍修消逝在天地間,唯獨他們所持之劍帶著所有的記憶哀轉久絕。螢火在劍刃上飄蕩,由螢火帶來的光亮氤氳彌漫在劍冢之中,周圍一片寂靜。 太寂靜了。 就像是原本震動蘇醒的劍在這一刻又全數沉寂了下去。 無人共鳴。 曉時昧沒有慌,按照溫子清的說法一進劍冢便可以聽到劍所發出的聲音,在眾多的聲音中要找到最適合自己的需要靠一點運氣,現在曉時昧雖然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但曉時昧覺得這里這么多劍總能找到的,而且其實曉時昧對溫子清所說的五天沒有找到就離開氣劍宗這件事…… 無劍,劍道不開曉時昧是相信的。 可是離開氣劍宗這件事,曉時昧的名字已經寫在了氣劍宗的巨劍上,抹來抹去不累的嗎? 不過還是拿到劍比較保險,保存好的rou包子給了曉時昧許多的安全感。 穿梭在劍刃中,曉時昧 好奇的打量著劍冢中數量龐大的劍,越向冢xue深處走去劍的數量越少,曉時昧沒聽到任何聲音自然不受聲音困擾,抱著越里面似乎劍越好的直覺,曉時昧干脆一直朝著劍冢的深處走去。 通道在不斷的上升,無法看到外面的光亮就無法判斷時間,但從饑餓度來判斷的話,曉時昧覺得自己應該已經走了有兩個時辰左右的時間,這大概也是從內門走到外門的時間,劍極山的山頂是氣劍宗的禁地,曉時昧是對禁地沒什么興趣的,不過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靠近頂峰的禁處。 既然是山內部一定會有盡頭,拜真傳弟子的試煉所賜曉時昧現在別的不行,爬山還是很擅長的。 休息了一段時間,曉時昧看了眼零星幾把插在地上的劍后就繼續朝里走去,總覺得這些劍…… 在鄙視她。 在心里呵呵了兩聲,曉時昧是個會輕易認輸的人嗎,她不是。 眾所周知寶物一般都藏在最里面,曉時昧帶上自己的rou包子就以劍冢的最深處為目標開始前進。 另一邊,外門的太極劍陣外,許多外門弟子皆是看著外門太極劍陣中的巨劍小聲的交流著,金瑤站在外門弟的最前方神色難辨的同樣看著巨劍上新增的一個名字。 內門真傳弟子曉時昧。 這個名字就在邊澤的下面,這代表著氣劍宗最核心的四名真傳弟子已經全部到齊,除非真傳弟子隕落否則不管怎么努力,其他內門弟子都無法再爭取成為真傳弟子。 她不甘心。 “金瑤,你還好嗎?” “我沒事,”金瑤收回視線垂下了眼瞼,旁人自是無法看到金瑤的眼神,自然也就無法得知金瑤內心被燃起的斗志。 氣劍宗是金瑤從小就定下的目標,氣劍宗,一劍斬天下,萬物皆可屠。 現在還不是放棄的時候。 她會證明自己比曉時昧更加適合真傳弟子的身份。 堂堂正正的擊敗對方! 第9章 劍 “果然最好的都是在最后啊,”曉時昧十分疲憊的癱在地上,劍冢的深處已經連螢火都沒有了,曉時昧在黑暗中行進了很長一段距離,袋中的rou包子在節省的吃的情況下也吃掉了三個,曉時昧估計自己在這個劍冢里已經呆了兩天了。 劍冢的盡頭只有一把長劍立于中心,那是一把在黑暗中閃爍著銀色的銳利光芒的劍,劍長約有兩尺,劍身極薄,刃如秋霜,就算是曉時昧這樣不懂鑄劍的人也可以看出這是一把比外面所有的劍看上去都更加危險的存在。 不過曉時昧還是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從劍冢的入口一直走到最深處,除了最開始的時候被差點切成謝頂,曉時昧再沒見這些劍有所反應。 就好像曉時昧真的和這些劍沒有產生共鳴一樣。 休息了好一會,曉時昧才重新爬了起來,靠著那把銀色的劍身上閃爍的光走到了劍旁,曉時昧才不管有沒共鳴,有沒聽到聲音,對彼此有沒感覺之類的,伸手曉時昧就抓住劍柄開始往外拔。 劍,紋絲不動。 “蠻力不可取么,難道要割破手用血喂?”曉時昧歪著頭看著銀劍,因為話本里不都這么寫的嗎,兵器乃兇器,用血滋養方能養出兇性,躊躇了一下,曉時昧用商量的口吻試探的問道:“聽師父說劍有靈,那我們商量一下,你看我是個姑娘家,姑娘家每個月都會有自然產生的血液,我可以每月供養你一周的時間,你覺得怎么樣??” 冢xue內一片寂靜,但曉時昧就是覺得這把劍似乎真的在思考。 可是思考著思考著,冢xue內的氣氛就突然發生了巨變,那把劍像是思考到了什么,劍身銀光大盛仿佛怒極,劍氣頃刻爆發將曉時昧整個人都掀了出去。 曉時昧摔了個狗啃泥,臉著地。 曉時昧:“……” 很好,至少現在看來劍真的有靈,不僅可以溝通還會思考更不容易忽悠。 重新爬了起來,曉時昧將嘴里的土吐出來瞇起眼睛看向銀劍,眼神十分的危險,畢竟曉時昧也是個相當漂亮的女修,臉著地太過分了,只是曉時昧不認為自己現在可以和這把顯然不一般的劍抗衡,識時務者為俊杰,曉時昧重新調整了下自己的心情再次走回了銀劍的旁邊。 “看來你不喜歡第一種方案,不過沒關系,我還有第二種方案,”曉時昧面上依舊是好商量的樣子,銀劍像是被曉時昧的話吸引,冢xue內憤怒的氣息稍微平復了些,曉時昧內心呵呵表情卻是淡定的繼續說道:“你看我在這個劍冢里大概也有兩天了,這兩天為了避免讓劍冢的環境著想我的吃喝都極其控制,可是人都有三急……” “你要說什么?!”一個忍無可忍咬牙切齒的聲音在銀劍的上方響了起來。 曉時昧驚訝的看著突然出現的男子。 銀色的長發在冢xue中勝過了劍身的光輝,男子的表情十分的冰冷,如冰雕般深邃,“這把劍不屬于你,離開這里?!?/br> 曉時昧十分的平靜,她早就問過溫子清在尋找佩劍的過程中有沒有弟子死亡,溫子清的回復是尋找佩劍并無危險,氣劍宗劍冢里的劍對氣劍宗弟子都有一份善意,最壞的結果不過就是未尋得佩劍而已,曉時昧覺得在不會被打死的情況下…… 她毫無畏懼。 “請問如何稱呼?”曉時昧想了想還是禮貌的行了個禮問道。 這讓男子的表情總算是松緩了些,“望川,吾名望川?!?/br> “哦,怎么寫??忘川河的忘川,還是望穿秋水的望穿?” 望川:“???” 望川整個人都是一僵,像是從來沒有人會這么問他,望川作為記載在修真史上擁有厚厚一卷記錄的神兵,曾經單單是他的名字就讓人聞風喪膽,萬萬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會被人問名字怎么寫,這種時候難道不是就算要用裝的也要把自己裝成特別高大上的樣子嗎?? 望川不是很想拿手在地上寫自己的名字…… 神秘的氣氛蕩然無存,空氣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下就尷尬了起來。 曉時昧茫然的看著不說話也不動的望川,兩人面面相覷的半天,望川的手指微動,曉時昧立刻說道:“望川,你愿意成為我的劍嗎?” “不愿意,”望川連一點猶豫都沒有冷漠的回答道。 曉時昧還是沒有慌,她甚至都不覺得意外,“沒關系,我還能在這里呆幾天,我們可以好好交流一下?!?/br> 望川當時就迷了,誰要好好交流,適合就是適合,不適合就是不適合,強求來的劍根本無法成為劍修的左膀右臂啊,偏偏望川不敢回到劍里放任曉時昧呆在自己的劍身面前,一個能說出每周供……供養那個什么血的選手,望川覺得要是放任對方在這指不定還會做出什么。 曉時昧未到辟谷期,這點讓望川放心了些。 總歸是有極限的。 曉時昧默默的坐在一旁吃起了自己的rou包,望川依舊冷若冰霜的站在劍身的旁邊,曉時昧自然是想拿到自己的劍的,反正目前看來任何劍都沒有和曉時昧產生過共鳴,那么不如就想辦法把最好的這把拿走好了。 只是還得想想辦法。 曉時昧和望川似乎是進入了休戰期,兩人難得有默契的沒有說話彼此保持了一段距離,曉時昧目前還是凡人她甚至因為疲倦還睡了一覺。 睡著的樣子倒是可愛了許多,望川忽然發現明明是宗門弟子來試煉尋找自己的佩劍的,可是現在受罪的更像是他! 曉時昧在吃rou包他在盯著對方看,曉時昧在睡覺他在盯著對方看,對方吃飽喝足了望川卻保持著站立的姿勢站了一整宿,要不是維持著最后的風度,望川早就在曉時昧睡覺的時候一腳把對方踹起來了。 “現在應該是第三天了,”在長久的沉默過后,曉時昧忽然開了口。 望川的氣勢已經比第一次出現的時候收斂了很多,抬眼冷漠的看了曉時昧依言,望川沒有說話。 “三天,我也快到極限了,”曉時昧嘆了口氣,看似遺憾的說道。 望川的手指一動,面上不顯內心著實松了口氣,“不送?!?/br> “無須離開,在這里便可以解決,你真的不愿意成為我的劍嗎?” “不!” “三天了,這三天我雖然小心的控制了自己的吃食但以我如今的凡人之軀最基本的三急還是要解決的,如果你不愿意成為我的劍,我只能犧牲一次了,”曉時昧沉重的看著望川眼睛一閉豁出去的說道。 望川:“???” 望川驚呆了! 犧牲什么?!你一個姑娘家你要犧牲什么?!要說犧牲的話,是他比較犧牲,這個混蛋話里的意思顯然是要對他的劍 身解決三急問題???!這一次氣劍宗到底招來了一個什么弟子?!望川差點就想自己沖出去看一看氣劍宗是不是被滅門了,這來找劍的弟子自己可以砍死嗎?哪怕當初和氣劍宗的人做了約定可是望川此刻還是被激起了兇性。 好想屠了面前這個混蛋。 “放肆!”望川忍無可忍的呵斥道。 “我沒辟谷啊,我能怎么辦,我也很絕望的,”曉時昧想要做一個痛心的表情,但事實上她發現自己完全做不出來,捏了兩下自己的心口曉時昧就放棄了的繼續說道:“說起來我還注意到了一件事,我在吃包子的時候,你很不開心,因為有些面皮掉到了地上,所以望川你應該是一個非常愛干凈的人……哦,不,是非常愛干凈的劍,你看我手中還有三個大rou包子,”曉時昧掏出了自己包中的三個rou包子然后…… 掐了一個角在手中細細的磨成了渣丟在了地上。 望川:“……” 你大爺??! “撿起來!” 曉時昧聞言,又掐了一點面皮丟在地上。 望川:“混賬!” 劍氣如風,曉時昧還未來得及反應銀色的光已經沖到了面前將曉時昧又一次掀飛了出去,曉時昧急忙護住自己的頭,這一下摔的曉時昧頭暈目眩了起來,然而曉時昧還是非?!酢醯钠铝藃ou包子的面皮狠狠的朝望川的面前扔過去! 望川額頭青筋直冒的看著地上左一點面皮,右一點面皮屑,還有零星的rou渣,終于再受不了的蹲下身嫌棄的將這些東西撿到一起用土掩蓋住,但這只是治標不治本,望川只要在這里他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注意力朝著掩蓋了臟東西的地方看去。 好想一把火把這些東西個燒了。 可是他是劍,他不會術法,望川難受的幾乎要吐血。 曉時昧的額頭流了一些血,火辣辣的疼,“望川,你愿意成為我的劍嗎?” “滾!”望川氣勢如虹的怒斥聲剛落,一小粒rou餡掉到了望川的面前。 望川低頭咬牙切齒的看著那刺眼的rou餡…… “混賬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