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第7章 試煉 曉時昧自從入門那天后就再也沒找到自己的大師兄,據說是大師兄偶有所感所以閉門參悟了,或許要等到正式的收徒儀式溫子清才會出洞府,無奈之下曉時昧也只能將自己的疑問先吞回肚子里。 曉時昧開始了按部就班的生活,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往返于外門和內門之間度過,一頓三餐也因為體力的緣故銳減成了兩餐,可越是這樣情況就越是糟糕,飯量的減少無法支撐每天如此大的運動量,曉時昧越走越慢,所能吃到的東西便也越來越少,有時候曉時昧覺得整個世界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聞北不見蹤影,師兄們也從未出現,在這條外門踏入內門的山道上只有曉時昧一個人獨自行走著,路上安靜的仿佛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與心跳聲,曉時昧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堅持下來的,這條路太長,長到從清晨到夜晚,長到日升月落不停的輪轉,她卻一直在這條路上。 孤獨、茫然、疲憊、饑餓糾纏著曉時昧,好像只剩下了面前這一條路和她自己一個人,那是曉時昧嬌生慣養的長這么大從沒體驗過的絕望。 不知道盡頭在哪里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復一日要到什么時候能夠結束。 可是曉時昧沒有想過要放棄,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再放棄未免太奢侈了些。 她得走下去,走下去了才能看到終點。 比如也許終點會有…… 三個大rou包子。 想不到有一天自己會把大rou包子當做是人間美食,曉時昧感動的都要哭了。 “如何?雖然是個女娃娃但是非常適合我們宗門,要比毅力的話邊澤還不如她,”在偏殿處聞北和三位長老正看著一面巨大的鏡子,鏡子里正是曉時昧的身影,這是曉時昧到氣劍宗的第五天,除了第一天還算輕松外,剩下來的四天曉時昧沒有和人說話,沒有休息的時間,連吃飯的手都是顫抖著,在真傳弟子試煉期間所有人都不允許與其接觸,如果邁不過去這一關,之后的收徒儀式也就不需要舉辦了。 石溪長老一聽到邊澤的名字就習慣性的露出了嫌棄的表情,“邊澤當時根本就不擔心體力的問題,我記得邊澤那個臭小子是因為食肆不讓打包食物在路上吃才差點被淘汰的,毅力于邊澤而言簡直是奢侈?!?/br> “還有兩天的時間,應該也快到極限了,以凡人之軀登頂只要跨過了這一步相信日后也沒什么可以讓她的心智動搖,”元慶長老欣慰的點點頭,對于曉時昧顯然無論是掌門還是長老都是滿意的。 “看來最后一名真傳弟子會是唯一正正經經的通過這場真傳弟子試煉的人了?!?/br> “我覺得你們還是高興的太早了,現在看這個女娃娃是憑著自己的毅力在堅持沒錯,但之前的種種看來這個女娃娃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能讓邊澤暴跳如雷還不出手以前可只有子清一個人可以做到,”黎天工長老想起曉時昧忽悠邊澤的話就覺得頭疼,更不要說解手不解手的了。 這可是仙門,注意力難道不應該放在更高大上一點的地方嗎? 聞北嘴角一抽,曉時昧什么德行他可以說是最清楚的一個了,這一代的內門弟子溫子清過于聰明,即使是自己的宗門內溫子清也絕對有將自己的真正實力掩藏起來,顧遷是太過低調保守偶爾讓人感覺顧遷就像是個老媽子,為宗門cao碎了心,再加上邊澤…… 邊澤的靈根是千年難得一見的雷屬性單靈根,邊澤在資質上可以說是真正的天驕,在這樣的天驕身上即使張揚沖動也會被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事。 聞北和三位長老其實一點都不擔心這一屆的內門弟子的實力,他們擔心的是自己門派的風評啊。 等到溫子清他們成為掌門和長老,只怕以善戰聞名的氣劍宗要變成以不要臉聞名的宗門了。 “算了,弟子自有弟子福,還有最后兩天,我相信曉時昧會是最后一名真傳弟子,”聞北一錘定音的說道。 “我也認為沒問題?!?/br> 三位長老的意見難得完全一致,不過聞北和長老們的商議曉時昧并不知道,曉時昧感覺自己要死了,每天顫顫巍巍的吃飯除此之外就是在石階上不斷的走動,等到好不容易能夠在半夜到達自己的洞府休息,洞府內的熱風吹的曉時昧整個人都要蒸發了。 每天在半醒半昏迷期間曉時昧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身處地獄。 說好的是最小的師妹有 師兄寵呢?? 自己是不是被騙了? 不過曉時昧不想認輸,因為爬山太累,住的地方太熱這種理由認輸的話曉時昧已經可以想到自家老父親在哭,自家母親在笑的樣子了。 絕對不要灰溜溜的回去,硬是被自己的腦補激起了斗志,曉時昧撐著自己已經到極限的身體依舊在內門與外門之間往返著,或許別的弟子沒有注意到曉時昧形單影只的身影,不過參與考核的聞北與長老還有曾經參與過考核的溫子清等人都時不時的關注著考核的情況。 所謂的修行便是千萬人于獨木上逆流行走,有的人連踏上的資格都沒有,有的人會在中途隕落,這只獨木上能夠走到最后的不過屈指可數的幾人,氣劍宗在這屈指可數的幾人中占了足足六成。 那是因為氣劍宗的劍修有著最堅韌的韌性。 曉時昧沒有讓人失望,等到了第六天,曉時昧已經越發的習慣這樣的強度了,身體在適應著每天的運動量,山間濃郁的靈氣在自動的滋養著曉時昧的身體,雖然一開始十分的艱難但是靈氣一旦開始滲透曉時昧的身體,之后的一切都水到渠成。 等到第六天的晚上曉時昧已經能清醒的坐在自己的洞府里看著洞口外的月亮思考人生了。 如今正是春時,劍極山上山溫水暖,濃翠蔽日,內門所在之地離月亮極近,曉時昧盯著月亮盯了許久不禁有些感嘆,“好,好熱??!” 聞北、三位長老:“……” “挺,挺好的,不浮夸也不會悲秋傷月,”黎天工長老見氣氛有點尷尬便首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依舊還是鏡子前,聞北只當什么都沒聽到的看著鏡子中的曉時昧微笑的說道,“咳,果然資質不錯,比想象中的還要快?!?/br> “看來明天的路程已經不會再給她造成什么負擔了,讓子清去通知她準備后天的儀式嗎?” “確實,再等一天也沒什么意義,她已經適應了,”石溪長老也同意了元慶的說法。 最終在曉時昧到達氣劍宗的第七天清晨她再次見到自己的大師兄溫子清,溫子清依舊是那副清風俊朗的面貌,逆著光站在曉時昧面前的時候更像是直接成為了那一束光,當然,在曉時昧此刻的眼中,溫子清還沒有食肆里的胖大廚外門弟子可愛。 “大師兄,”曉時昧雖然惦記著大rou包不過還是禮貌的打了招呼。 “看起來狀態還不錯,我是來知會你一聲,明日便是正式的收徒儀式,屆時掌門會將劍訣與門規一并傳授與你,我們宗門并不注重繁文縟節所以收徒儀式十分的簡單,只是儀式結束后便需要去劍冢取得佩劍,凡氣劍宗弟子所持佩劍皆源于劍冢,劍冢內是氣劍宗歷屆大能與弟子所持佩劍的墓冢,有的是在鍛造后被收藏其中,有的則是隕落后被回收回了其中,劍冢藏劍無數,用心去感受,你的劍會找到你?!?/br> “大師兄的劍也是如此嗎?你的劍找到了你?” 溫子清的劍從劍柄到劍鞘通體漆黑,劍沒出鞘曉時昧不知道這把劍具體是什么樣子,不過只是看外型溫子清的佩劍與他本人完全不同,那樣深沉的色澤與銳利的線條就像是浸上了濃重的血色屠戮無數。 “自然,小師妹不用擔心,”溫子清肯定的回復道。 “大師兄用了多久才被你的劍找到?” “三日?!?/br> 聞言,曉時昧有些意外,溫子清解釋道:“與你產生共鳴的劍或許不止一把,你要找的是最適合你的那把,不要急,我說過,用心感受他?!?/br> “原來如此,那我今天去問問外門的那個胖大廚能不能多給我幾個包子我帶進去吃?!?/br> 溫子清:“???” 溫子清沉默了一會才點頭緩緩說道:“是個好主意?!?/br> “對了,我還有一個問題……” “沒廁所,其實最好還是別吃東西,憋住,”眼見自家的小師妹又露出了“我很疑惑,我有一個問題,我現在有點迷?!钡谋砬?,溫子清二話不說的也不等曉時昧的話說完就開口打斷了對方,簡潔的回答了溫子清覺得對方會問的問題。 大概就是三天劍冢里面吃喝拉撒怎么辦之類的、 自己這位師妹就是這么實際! 曉時昧的話一下卡在了喉嚨里,思路都沒連貫的起來。 溫子清溫和的說道:“那就不耽擱小師妹你用膳了,再遲點走的話又要少吃一頓?!?/br> “我其實沒想問那些問題,我就是想問問如果一直沒找到自己的劍要怎么辦?”總不能一輩子呆在劍冢,那劍?!赡苷娴某闪嗣?。 溫子清看著曉時昧在這個問題上略有懵懂的眼神不禁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頭,“如若五日依舊未尋得佩劍,那么便離開氣劍宗,另尋宗門,劍之一道無劍不開?!?/br> 第8章 真傳弟子 曉時昧再次站到大殿上的時候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周可曉時昧就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原本白皙的皮膚開始變成了小麥色,眼神也沉穩了許多,大家閨秀這個詞已經無法從曉時昧身上看出來了。 倒是更像曉時昧的父親曉縉。 大殿上依舊是掌門聞北站在最中間,三位長老各自坐在兩側,再往下便是三名真傳弟子。 聞北看著曉時昧露出了滿意的微笑,“曉時昧,你可愿入我氣劍宗?” 七天以前聞北問這句話的時候十分的灑脫,曉時昧在聞北的身上看到了劍修一劍斬天下的氣勢,而七天后聞北問的十分慎重,就像是在詢問曉時昧是否要正式承擔起這個宗門真傳弟子的責任,維護宗門為宗門而戰,入了氣劍宗從今以后曉時昧所持之劍斬的便是所有危害宗門的存在。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曉時昧的身上。 “我愿意,”曉時昧沒有猶豫再次回答了聞北。 “從今日起你便是我聞北的弟子,你需記得氣劍宗的門規……”聞北頓了一下,表情有一瞬間的古怪不過很快聞北就將古怪的表情壓了下來,“我們氣劍宗的門規只有一條,凡事不沖前,保命最重要,當然,如若有人來犯我氣劍宗,也絕不可手軟必將其挫骨揚灰?!?/br> 曉時昧:“……” 這個宗門規矩是不是太隨便了點? 聞北和曉時昧對視了片刻。 聞北見曉時昧面無表情的樣子終于體會到了其他長老收徒時說這句話的感覺,明明在所有宗門中氣劍宗是戰斗力最強大的那一個,但門規卻完全不是這樣。 一點都不符合劍修的氣質,倒是挺符合自己剛收的這個徒弟的氣質的…… 特別不浮夸。 “咳咳,過來,”聞北朝著曉時昧招了招手。 曉時昧走到了臺階前,聞北將一塊玉牒放到曉時昧的手中,說道:“這是劍訣,平日修煉萬萬不可懈怠如果有什么不懂只需到我的洞府外找我便可?!?/br> “是,師父?!?/br> “相信子清也和你說了,接下來你還需去劍冢取得自己的佩劍,劍有靈會擇主,相信你自己的判斷?!?/br> “是,師父?!?/br> 曉時昧在聽完聞北的叮囑后就同三位師兄一起走出了大殿,在曉時昧走出來的同時整個氣劍宗所有的劍都發出了一陣的顫鳴聲,包括溫子清在內的三名真傳弟子也是如此,曉時昧驚訝的看著溫子清顫抖不已的劍,旁邊的邊澤煩躁的直接將自己的劍死死的按住。 “每位真傳弟子入門后都會將名字刻在太極劍陣中間的大劍上,大劍一動氣劍宗內所有佩劍皆有所動,這也算是對宗門的人宣布你的存在,”顧遷主動解釋道。 原來那把巨大的劍上密密麻麻刻著的是名字……曉時昧頓時恍然。 “不是要去劍冢嗎,你們還要在這里閑聊多久?” “你要是不愿意去可以現在就回大殿和石溪長老說,這里可沒有人逼你非去不可,”顧遷冷漠的說道。 邊澤一梗,他要是能反抗的了石溪長老他早就上天了還會在這乖乖聽話嗎?被石溪長老追著打了整整三天這種事只有他們這一對師徒做到過,邊澤是千年難得一見的雷靈根修行速度極快,可是作為上一屆真傳弟子后又成為長老的石溪也不遑多讓,冰系單靈根,石溪長老和邊澤在靈根上誰也不輸誰而石溪長老已經修行了百年了,邊澤想要不受制于石溪長老還有相當長的一段路要走。 如此打又打不過,那能怎么辦,只能認慫了。 邊澤安靜了下來,溫子清對邊澤和顧遷常年吵架已經習以為常,從邊澤入門的第一天開始顧遷就立志要將邊澤踹出氣劍宗,對此溫子清不置可否只是依舊帶著自己的師弟和師妹朝著劍冢走去。 氣劍宗弟子的衣冠冢位于山腳處,生者坐北朝南,死者坐南朝北,而氣劍宗的劍冢則位于山腹間,有河流湍急的在山腹間涌動,劍冢便在這河流的盡頭,瀑布的后簾。 “這幾日我們幾人會輪流在瀑布外守著,小師妹不用擔心,”顧遷對曉時昧的態度倒是溫和,“入門試煉和內門大比都未開始這幾天劍冢內不會有其他人打擾,小師妹可以安心挑選?!?/br> “小師妹,加油啊,”溫子清有些懶洋洋的鼓勵道。 “早點出來,”邊澤神色扭捏的說道。 曉時昧對著三人點點頭便轉身朝著瀑布后走 去,一把石劍斜插在洞口的水簾后,劍上無字長滿了青苔,曉時昧抬眼朝著洞內看去,這里大概是被人從瀑布后直接擊穿的開辟的一座墓冢,山壁平緩有棱有角顯然是切割而成,斬出這方空間的大能每一劍都在石壁上留下了銳利的劍意,說是兵器的墓冢,可從山洞內溢出的殺意卻可以讓人望而生畏。 猶如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