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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在你家吃了幾天要給你銀兩嗎?我給你吧!”江慎自然是知道夏禮纏著唐沁雪是為了什么,無非就是為了那女媧靈土,現在唐沁雪走了,也挺好的。 “你知道我不是為了這個?!?/br> “我不知道?!?/br> “江慎!” “夏禮,你好歹是一個宗主,這你要真心喜歡別人,我也管不著,你堂堂一個宗主,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騙東西,要臉不要?” 夏禮嘴角揚著嘲諷的笑。 臉么? 早就沒了。 “自當初,我在不爭山山腳跪下的時候,這個東西我早就沒有了?!?/br> 所以,大概是因為沒有,所以才特別虛偽的格外在意面子吧。 “……你跪的又不是我,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好像我一個籍籍無名之輩能夠欺負你一個宗門宗主一樣?!?/br> 夏禮聽著那句你跪的又不是我的時候,他眼眸中的火焰在洶涌的燒著,瞪著江慎的樣子,似乎是要將他給拉進他眸中的煉獄,讓他在里面被烈火焚身,萬死不得超生一樣。 最后,在一瞬間,緊緊繃著的臉放松了,他連緊拽著的拳頭都給松開了,他呢喃著:“不就是跪下么?!?/br> 他掀開了外衣,作勢準備跪下。 江慎眉頭一斂,準備過去扶夏禮,被夏禮一掌打開到了三米之外。 夏禮重重的跪在了地上,江慎站在原地,冷冷的看著他。 周圍,議論聲四起。 “那不是紫金山的夏宗主嗎?” “對啊,他這是在干什么?” “給人跪著?” 夏禮對著那些異樣的目光,視若無睹,將自己的尊嚴擰碎了,放在膝蓋下,連帶著他自己,在江慎面前,都卑微到了塵埃里。 他聲音很輕,很淡,“我求你,幫我跟唐沁雪說一聲,讓她給我一點點女媧靈土就好,只要一點點?!?/br> 哪怕,只夠他捏一個很小很小的粟樂。 “……起來?!苯髯齑綇埩藦?,最后也沒做出什么動作,只是冷淡的說了一聲。 “我一定會好好看著他,不會再讓他傷害任何人,他是無辜的,該死的是我?!?/br> 夏禮的話,在江慎面前,起不到任何作用,他輕聲笑了笑,“夏禮,我說,你要跪的話,應該去唐沁雪面前跪啊,這我跟她就是朋友,你不打聽清楚就來跪,有點吃虧啊?!?/br> “唐沁雪不過一個女流之輩,只要你不阻止,我——” “我當然會阻止?!苯麝幚涞亩⒅亩Y,“你自己都是這樣,就你還看著粟樂呢?行了,別跪在這了,丟人?!?/br> 江慎本來就跟夏禮不熟,不光這輩子不熟,上輩子也不熟。 看著江慎走遠了的背影,夏禮的眼中,盡是絕望。他的執念就這么點,把虧欠粟樂的都還給他,他就想好好的將粟樂給養大,他該是這個世間過的最逍遙的人。 “哥!”夏朝聽到有弟子回來說,夏禮被江慎摁著跪在城門口時,怒火沖天的拿著鞭子就殺過來了。 看著跪在地上的夏禮,他一把把人給拉了起來。 “樂樂……”夏禮那表情,顯然就是神智不清。 夏朝眉頭一皺,一手刀子打在了夏禮的后頸上,將夏禮給打暈過去。 在很小的時候,他就聽夏禮叫過這個名字,粟樂。 一個他只聽過名字,沒有見過面的人。 一個讓他哥惦記了十幾年的人。 聽說是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聽說,當年函蜀就是他滅的城。 剛開始,夏朝還會對這個他哥心心念念惦記著的人趕到好奇,后來,聽著每回夏禮喝醉了之后,都會提起的人,從最初的好奇變成了憎惡,當初的事情他知道一點。 但是,這能怪他哥嗎? 他哥又不知道粟家會因為他滅門,那個時候,他哥才多大啊。 夏朝背著夏禮回了紫金山,睨了眼床上的人,看了好半天,他嘆了口氣。 “以后,別再讓唐沁雪踏進櫟陽,知道了嗎?” 被吩咐的人有些猶豫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夏禮,又看了眼這幾年,稚氣已脫長大的少主,躊躇的開了口,“少主,宗主不是正在找唐沁雪嗎?” 夏朝給夏禮掖好了被子,他自然知道夏禮在找唐沁雪。 也知道夏禮找唐沁雪是因為什么,女媧靈土,別說是讓人起死回生了,就是死了很久很久,連尸骨都找不到了的人,只要這世間還殘留著一抹魂,就能夠讓人死而復生。 他怕的,不是夏禮將那個大魔頭給復活,而是,怕夏禮將他給復活之后,掉進更深的深淵。 半夜。 “禮哥哥?!?/br> 夏禮聽著聲音,蹙了蹙眉頭,睜開了眼睛,入目得,便是一個穿著白衣的小少年。 小少年開了口,“禮哥哥?!?/br> 少年雖是穿著白衣,但是一身血色斑駁,刺目又血腥。 夏禮伸出顫抖的手,想要去抓住白衣的小少年,手卻穿過他的身體,到了身后,他縮回手,有些無力的擦了把不由自主流下來的眼淚,“樂樂?!?/br> “禮哥哥,我從來沒怪過你,是我不好,控制不好自己的心魔,錯不在你?!毙∩倌曷曇羟宕囗懥?,帶著笑意的話語,將夏禮再次拖進了那個深淵中,無法自拔。 “我會讓你重新活過來的,樂樂,把頭抬起來,讓我看看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