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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黑手那人似乎也受到了驚嚇,握著帶血的刀轉身跑了。 傅寒舟聽到動靜,回過頭,看見蘇云景手背淌著血,漆黑眼瞳劇烈收縮,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了起來。 殷紅的血順著蘇云景的指尖滴下,傅寒舟拉過他的手,做了一個出乎意料的動作。 他低頭含住了蘇云景的傷口,大口大口地吸著蘇云景的血。 蘇云景懵了兩三秒,下意識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對方攥得很緊。 見傅寒舟神情不對,蘇云景忙問他,“怎么了?” 傅寒舟就像得了寒癥似的,上下唇瓣微微顫著,上面還沾著蘇云景的血,活像夜間活動的吸血鬼。 “有……”他艱難地開口,“蟲子?!?/br> “???”蘇云景沒太聽清,“你說蟲子嗎?哪兒有蟲子?” 蘇云景的手背被鋒利地刀鋒,劃出一道不小的口子。 無數白色的蟲子,爭先恐后地從張開的皮rou里涌出來,像雪噴濺玉的泉眼,密密麻麻。 傅寒舟的眼皮神經質地抽搐著,他又含住了蘇云景的傷口,想把那些蟲子都吸出來。 小酷嬌情緒明顯不對勁,很有可能是發病了。 現在蘇云景也顧不上去想剛才那個人是誰,半抱住了傅寒舟。 “你是說我手上有蟲子是嗎?”蘇云景隱約想明白了傅寒舟在干什么。 “那不是蟲子,那是血?!碧K云景輕輕拍著他的背,“我只是受傷了,上點藥就會好的?!?/br> 蘇云景的話似乎起到了作用,傅寒舟微微掀眸,茫然地看著他。 小說里提到過,傅寒舟親眼看見自己親媽跳樓,從那以后他才產生了幻覺。 所以蘇云景猜,傅寒舟是把從傅棠身體流出來的血看成了白蟲子。 現在蘇云景受傷又刺激到他了,所以他才出現了幻覺。 蘇云景放緩聲音安撫他,“我沒事,只是手劃破了一層皮,上了藥就好了?!?/br> 蘇云景不想自己的血再刺激到傅寒舟,所以用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傅寒舟臉色發白,他渾身都在抖。 那不是血,那是蟲子,它們會鉆進他的身體里,撕咬吞食。 把他徹底帶走的。 傅寒舟的眼底彌漫著一層霧氣,像深秋早晨的大霧,又厚又濃。 他纖長的睫毛輕輕刮掃過蘇云景的掌心,癢癢,麻麻的。 “你跟我過來?!碧K云景放開了傅寒舟的眼睛,拉著他的手腕朝小區診所走。 傅寒舟下意識跟著蘇云景,但眼睛還是落在他帶血的手背上。 白色的蟲子越來越多,它們爬滿了蘇云景的手。 原本細細窄窄的劃傷,被它們撕咬出一個巨大的血窟窿,有更多的蟲子從里面涌出來。 傅寒舟嘴唇發著抖,眼尾卻滿是狠戾,頰部肌rou滿滿緊咬,他控制不住地想要將它們生吞活嚼了。 蘇云景一直留意傅寒舟的神色,見他又要吸他手背上的血,蘇云景連忙捂住了他的眼睛。 “你忘了?你上次鼻子受傷不也流血了?后來去醫務室處理了一下,它才不流了?!?/br> “只是血,沒有蟲子,這個世界上沒有蟲子?!?/br> 蘇云景牽著發病的傅寒舟,同時還擔心剛才拿刀那人會折回來。 這個時間段,路過這里的人很少,再加上路燈還壞了,誰都說不準他還會不會再殺回來。 對方明顯是沖著小酷嬌來的。 但好像又沒有要他命的意思,因為那人拿刀捅的是傅寒舟的胳膊,所以蘇云景上手拽人的時候,才被誤傷了。 好在傅寒舟也沒怎么鬧,只是總想吸他手上的血。 到了診所,醫生檢查了一下,傷口并不深,給蘇云景做了包扎。 傅寒舟就坐在蘇云景旁邊,臉色蒼白如紙,狹長的眼睛上蒙著一只手。 蘇云景怕他情況會嚴重,不想讓傅寒舟看醫生給他處理傷口。 感受到了傅寒舟的坐立難安,蘇云景說,“別動?!?/br> “疼嗎?”傅寒舟雙手牢牢地抓著蘇云景的手腕,喉嚨上下滾動著,“還有……血嗎?” 其實,他是想問還有蟲子嗎,但蘇云景一直告訴他那不是蟲子,是血。 “快沒了,醫生正給我處理呢,馬上就要好?!碧K云景安撫他。 診所醫生忍不住抬頭看了他們倆一眼。 包扎好了之后,診所醫生起身去給蘇云景開消炎藥。 等他走后,蘇云景才放開了傅寒舟的眼睛,把裹著紗布的手給他看。 “你看,是不是沒蟲子了?” 傅寒舟小心翼翼地捧著蘇云景的手,他沒說話。 醫生開了幾包消炎藥,囑咐蘇云景過兩天過來換藥,這段時間盡量不要碰水。 付了錢,蘇云景拿著藥就跟傅寒舟走了。 傅寒舟像是恢復了正常,又像是沒有,他一路捧著蘇云景的手,跟在蘇云景身側,看樣子乖乖的。 “報警了嗎?”傅寒舟突然開口。 蘇云景搖了搖頭,“還沒呢?!?/br> 傅寒舟又不說話了,幽邃的眼睛低垂著,不知道在想什么。 蘇云景報了警,跟傅寒舟在警局錄了口供。 根據多年的辦案經驗,警方跟蘇云景想法一樣,也覺得這是尋仇滋事,畢竟要是搶劫,不可能直接動手下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