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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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禁聲不言,自知理虧。 柔兒擺擺手,道:“罷了,以后仔細些就是,你們也辛苦了,今兒叫廚上做了玉筍烏雞湯,待會兒送一鍋過來,你們也嘗嘗?!?/br> 金鳳不贊成地道:“太太,您太縱著她們了?!?/br> 柔兒笑道:“小孩子頑皮好動,攔不住的。往后加倍盡心就是,都起來吧?!?/br> 安安這個年歲,正是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試試的階段,就連柔兒自己守著她,也不能保證一定不讓孩子磕著碰著。 況且這些人往后還要繼續伺候安安,恩威并施,懷柔為上,需得好好籠絡,才不致使他們存了怨念生了外心,只要不是大錯,小錯處她能原宥便原宥了。 幾人都謝過站起身,金鳳去取了傷藥,用棉布沾上藥粉按在安安額角上。柔兒替閨女抹了淚,哄她道:“安安不哭了,下回要小心,莫跑得那么快?!?/br> 耽擱了好一會兒,袖子被安安揪得皺了,柔兒換了件衣裳才回麗景軒去。 帶著金鳳二人走到軒外,聽見里頭傳出笑聲,未及掀簾走入,就聽一個熟悉的聲音道:“一個外房扶正的罷了,郭太太未免太小心翼翼了,要在從前,這種人有資格跟咱們賞花喝茶?” 郭太太壓低聲音斥她:“你別胡說。不管是什么身份扶正了,如今怎么也是趙家正經太太,你旁的人不放在眼里就罷了,連趙官人的夫人你都敢?你相公還要不要在浙州混?今兒你這般作態,若那趙太太是個小心眼的,定然記恨上你,你們徐家能有什么好果子吃?虧得人家性情溫柔,寬厚大方,沒計較你失禮,別太過了,你來做客是為了親厚跟趙太太的關系,可不是來結仇的?!?/br> 旁的幾個夫人也勸,“怎么說瞧在趙官人面上,人家又是趙家唯一大小姐的生母,不管什么出身,如今風頭都在咱們之上,還是敬畏著些,別太任性了?!?/br> 徐太太怨道:“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最厭惡這種人。我們家徐二爺為著外頭那些狐貍精不回家,進門六七年,您們知道他回來瞧我幾次?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也不是故意找她的不痛快?!?/br> 郭太太嘆了口氣,“徐二爺太年輕,你受委屈了??靹e提這個了,待會兒人家來了,你可別再亂來,客客氣氣的,好好相處?!?/br> 門前本站了幾個各家夫人帶來的侍婢,因著柔兒在,不好高聲嚷叫起來,正著急呢,柔兒溫溫一笑,命金鳳打了簾子,她步入軒內,笑道:“對不住,我來遲了?!?/br> 郭太太笑道:“不怕,大伙兒聚在一塊兒閑聊打發時間,也沒什么緊要事,趙太太府上布置雅致,我瞧比浙州大多數園子都漂亮,可見您跟趙爺都是心思巧的?!?/br> 柔兒道:“我家官人眼光比我好,多是他吩咐的,我躲懶,直接搬進來享福來了。各位請移步,咱們去前廳吃酒去吧?!?/br> 夫人們各自給侍婢們扶起身,柔兒客氣地引著眾人去了宴飲的大廳。 前頭趙晉跟郭子勝等人喝酒,心里惦記柔兒,怕她頭回招待女眷們不適應,打發人過來問情形。 等到酒盡人散,熱鬧了一天的院落靜下來。 趙晉在書房沐浴換了身衣裳才去上院。 柔兒在瞧今天的禮單,見趙晉進來,就把禮單遞回給金鳳,吩咐:“分類記錄好,便收入庫房吧,”然后站起身迎上來。不等她行禮,趙晉就牽住她手把她拖過來,“今兒累壞了吧?” 柔兒偎在他懷里,點了點頭,“旁的倒還好,就怕自己出錯鬧笑話,這些太太都是好出身,讀過書有見識,我怕給您丟臉?!?/br> 趙晉攬著她朝內走,笑道:“這有什么?別瞧她們一個個端莊淑惠似的,背地里還不是一樣跟相公一哭二鬧三上吊,有什么了不起了?再說——” 并膝坐在床沿,他抬手替她捏著肩,“再說你是我趙晉的妻房,用不著瞧人家臉色,誰讓你不痛快你就大聲罵人,攆她走,你瞧瞧到時候她要不要哭著求你別生氣?!?/br> 他噙著她耳尖,低笑道:“你男人這點威信還是有的?!?/br> 柔兒被他逗笑了,縮身躲著他熱烈的呼吸,“您有本事我知道,我也得加把勁兒,不能總拖著您后腿,讓人家心里瞧不起,覺著我襯不上您?!?/br> 趙晉對此嗤之以鼻,“誰敢?” 他又道:“不排除是有人生妒,妒忌你嫁了我。原先你相公我在浙州,不少小娘們兒哭著喊著想嫁我,這是沒嫁成,妒忌你占了位置呢?!?/br> 柔兒差點笑出聲,扭過頭來捧著他的臉,細細端詳,“還真是,您這么好看,好些人惦記您吶?!?/br> 他瞳仁黑濃,耀著一星點璀璨,像天邊最亮的星子。 鼻子挺拔陡峭,線條有如刀刻,眉毛很濃很長,眼尾微挑,笑著時神采飛揚,朗俊如畫。這么個人,怎么就喜歡上她,被她得到了呢? 趙晉見她認真地凝視自己,澄澈的眼底倒映著自己的影子,這眼神這么干凈,卻讓他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他想把她弄臟,把她帶壞,讓這雙眼睛,蒙上朦朦的煙壒,讓她不染俗塵的潔白,開出冶艷的妖花。讓她哭著喊著,隨他一塊墮入地獄,死死生生。 他拇指刮蹭著她柔嫩的臉蛋,聲線低啞地道:“柔,我這可是頭一遭,覺著好像栽在誰手里頭,爬不出來了。你倒是給我弄了什么迷湯,可真是太壞了?!?/br> 成婚之前,他還覺著婚事不過是自然之下情理之中的一個產物,既然女人家在意,給個名分何妨。他連被流放的罪女都能聘為妻房,娶個自己想得到的女人不是很正常的事? 他沒想太多,把自己的想法吩咐下去,自然有無數人為他按部就班的cao持。偶然他過個目提提意見,算得是重視這樁婚事。 可越是在一起久了,越覺得這種遍體通泰、心情放松的滋味好。 回來時總能瞧見她的影子,心里就莫名覺得安定,覺著自己在外無論怎么疲倦虛偽,回來后對著她自然就露出本真。 還真是一件頗奇妙的事。 “咱們,再生幾個小崽子,給安安做個伴兒吧?你瞧她沒人玩,多可憐吶?!?/br> 不等柔兒消化上一個話題,他就另起一個頭,說到某些不太正經的方向去。 柔兒捶了他一記,但他湊過來,她卻沒躲。 趙晉抱著她倒下去,讓她伏在自己上頭,“柔,你也主動回,給爺享受享受?!?/br> 柔兒捂住他的嘴,漲紅了臉道:“您別說了?!?/br> 他扣住她的手,嘿笑了一聲。 —— 長壽立在內園門前,望著空曠無人的花園。沒人守門?那豈不是,他這就能走進去,摸到趙晉的屋子,給熟睡中的他,來上兩刀子? 白日里他身邊總是跟著太多人,絲毫沒有下手的機會。他把他擺在身邊兒,約定好,若是給他得手,就算他合該倒霉? 眼前就是個最好的機會。夜深人靜,所有人都睡了…… 長壽跨步走進去,一步兩步,當真沒人攔他,守門婆子,護院侍衛,人都哪里去了? 長壽心撲通撲通直跳,屏住了呼吸,快步通過了垂花門,跑了幾十步,眼前就是假山,遠處一星火點,像是護院的打著燈籠在巡夜。他在假山洞里避了片刻,等人都去了,才緊張地摸出來,躬身躲進花叢,矮著身子朝前走。 上院他沒去過,按照他原來家里的布局,應該是在正中的院落。多半這會兒守夜的也都睡了,只要他動作夠輕緩,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去…… 他不敢大意,放輕手腳匍匐著朝里去。 第101章 長壽摸到一座院前, 沒敢從正門硬闖,繞到后頭試了試圍墻高度,他雖年幼, 可身量卻不低,攀住墻頭朝上一躍, 蹬著墻身就躍到了上頭,然后一閃身, 消失在墻內。 趙晉尚未睡。許是喝了酒的關系, 適才又太興奮, 此刻毫無睡意,怕影響柔兒, 獨自步下床,去凈房泡了浴, 這會兒繞到西稍間, 從架上選了本書瞧。 燈火昏暗,琉璃罩泛著幽光。 長壽隔窗望見一個朦朧的剪影, 他在暗中悄悄打量過此人許多回,他能從這并不清晰的影子里, 辨認出是趙晉。 誰都不知道, 長壽隨身帶著匕首。綁在小腿上,用褲子蓋好,然后小心束在靴筒里。 一開始走路會覺得不自然,不舒服,但慢慢也就習慣了。匕首不能離身,需要自保, 也得隨時準備好, 尋見合適的時機為父報仇。 他緩緩湊近, 心里越發緊張。他沒想到,這么晚了趙晉還沒有睡,他這般闖進去,能打贏趙晉、或是趁他不備偷襲成功嗎? 他前番幾次出手都失敗了。如果這次再失敗,趙晉還會饒他嗎?興許這就是最后一次機會了,他不敢賭。 正糾結中,屋里的燈忽地吹熄了。那個人影從窗前掠過,正朝內室而去。 屋中窸窸窣窣的響動,很輕微。他將耳朵貼在墻根上,勉強能聽見一點動靜。 帳簾撩開,柔兒翻身揉揉眼睛,嘟囔道:“爺,您怎么還不睡?” “這便睡,吵著你了?”他把外袍解下來扔到一邊,小心翼翼地揭開被子躺進去。 一個軟乎乎的身子落入懷抱,她很自然的圈住他的腰,枕著他的手臂。 趙晉笑了笑,替她掖好被角。 屋中再次靜下來。長壽候著,候了很久。他計算著時間,一刻鐘,兩刻鐘……這下總該睡了吧? 他已經沒了耐心,秋葉風涼,他整個人都凍得快僵掉了,手指也發麻不聽使喚,再不行動他怕是連動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將窗推開一點縫隙,先靜下來觀察了一番室內的環境。他已經適應黑暗,能看清屋中的布置。 確定面前這間屋子里,沒有守夜的侍婢或婆子,他跨過一條腿,預備跳進來。 “哇啊啊啊……” 一聲響亮的、凄厲的喊叫打破夜的安寧。 一個含糊不清、格外稚嫩的聲音,像響鑼般震動著鼓膜。 長壽那條邁過窗臺的腿卡在那兒,他驚得怔住了,一瞬有些茫然,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隔間的燈亮起來,內室也有了動靜。 那孩子還在痛哭,邊哭邊委屈地喊:“娘娘抱抱,抱抱寶寶……抱抱……” 柔兒彈起來,慌著穿鞋下地。趙晉按住她手臂,道:“你別忙,慢點兒,披件衣裳再去?!彼葟拇采弦撇较聛?,點燃了燭燈,然后持著燈,等柔兒披好衣裳,用另一手攙著她,一道朝外去。 眼見燭光越來越亮、越來越近,長壽知道大勢已去,只得收回腳,從窗口跳了出去。 暖閣里,柔兒撥開帳子坐在床沿,摸著安安的小臉道:“這是怎么了,哭得這么厲害?” 乳母訕訕道:“許是做噩夢,嚇著了,不若明兒請個師太來給喊個魂,免得沖撞了什么?!?/br> 柔兒目視趙晉,等他拿主意,在安安的事上,她總是小心謹慎的,生怕自己做的不夠周到。趙晉俯下身,伸指摸了摸安安的小臉,“我瞧還好,許是白日撞的那下,當時貪玩沒在意,這會子疼了,就委屈上了?!?/br> 他又撫了撫柔兒的肩,“別太緊張了,閨女沒事的?!?/br> 柔兒點點頭,瞧安安哭累了,貼在自己臂彎中迷糊糊的想睡,她仰頭對趙晉道:“晚上我在這兒陪她一宿吧,免得待會兒又醒了,爺您去睡,別跟著熬了?!?/br> 趙晉點點頭,“那我瞧著你們都睡下了再走?!?/br> 乳母在旁,覺著自己有點多余,忙去柜子里抱了新的被褥出來,重新在床上鋪好,帳子放下來,柔兒抱著孩子,趙晉伸手在她臂上輕拍,院子重新靜下來,好像適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 長壽在外又等了小半個時辰,始終沒等到趙晉從那小女孩的房里出來。 他挫敗地離開了上院。 九月微涼,等到了十月初,頭一場雪就下起來了。 趙晉搬到清溪也足有一個月,當地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想結交他,尤其縣衙那幾個官員,幾番上門來送請柬,想借著官威跟他攀交情。 趙晉拒了幾次,想到柔兒畢竟在人家地界上做生意,不宜太不給臉了,于是選了個晴天,應了嚴縣令的邀約。 不便在衙門里設宴,就把地址定在了清溪最紅的楚館。朝廷有明文禁止官員狎妓,但禁令名存實亡,根本沒人顧忌。 趙晉覺著挺新鮮,自己像是轉了性,自打搬到清溪,還從來沒踏足過此地的風月場。 他像個辭官致仕的老官人,不是在府里瞧書,就是隨友人去城外打馬,不需柔兒耳提面命,他自己就會在天黑前準時回到家,然后等她從鋪子里回來一塊兒吃晚飯。 今兒聽著那些琵琶曲兒,熟悉的熱鬧又回了來,姑娘們身上劣質的脂粉香味濃郁,酒水像不要錢似的在杯盞的碰撞中潑灑出來。 他原先喜歡的就是這種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