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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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修士說到激動處,牽動腹中疼痛,身體猛得一抽,弓得像只煮熟的蝦。饒是如此,他還不安分,絮絮叨叨地跟逐晨抱怨:“大宗門里,連流浪貓狗都很少見,有也是打理得干干凈凈、漂漂亮亮??稍诔勥@地方,黑雛雞都可以滿地亂跑。怕是故意留著威懾外人呢,不曉得會有多臟!” 逐晨隔著簾子不知他那邊的情況,只氣道:“黑雛雞可是很愛干凈的。而且能在城中瞎跑的只有阿禿一只,其余的只負責拉人,不進主城區就停下了。你這人盡是污蔑!” “那么厚重的羽毛,如何能打理得干凈?落下一片來,都帶著許多污垢?!毙奘课嬷亲?,說話聲音已有些不大連貫,“我不是污蔑,可我打吃了朝聞一頓飯之后,一直腹痛難忍,想必就是酒樓里的那頓飯有什么臟東西。也怪我自己嘴饞。說來這朝聞究竟有沒有大夫???不至于窮得連個看病的人都沒有吧?我等了這么久,怎還沒大夫過來瞧瞧?” 這如果要說朝聞食品安全有問題,那逐晨就算是掀開棺材板,也要爬起來用腐朽的聲音喊出:你特娘的放屁! 她快速爬下床,大步流星地走過去,一時沒控制好力道,將垂簾的厚布整個扯了下來。面上擺出兇相,瞪著那修士,語氣森森地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修士疼得冷汗岑岑,瞇著眼睛抬頭看她,被她那居高臨下的眼神刺得有點不大舒服,此時卻想不了太多,弱聲問道:“你是誰?” 逐晨見他這慘狀,愣了愣,暗想吃壞東西不至于這么嚴重才對,又問:“那你知道,朝聞的掌門是誰嗎?” “知道?!毙奘坑昧舫鰩卓跉?,拉踩還不忘有理有據,“即便他們出自樸風山,也不代表這里能與樸風山相比。道君日常忙碌,管不了此地公務,有什么稀奇?” 這杠精還挺執著。 “這鬼地方,定然與我八字相克?!彼f著伸手想去抓逐晨,被逐晨后撤躲開。 修士眼神迷離,到了臨終之時,越發確信自己的死因,頗感死不瞑目,囑托道:“我若死了,代我告訴我的師門。路過朝聞,千萬別進來。假若進來,千萬別吃飯。要是有什么病痛,走遠一些,朝聞,沒有大夫的……” “什么沒有大夫!” 逐晨看他不似作偽,已經疼得翻起白眼,快暈厥過去,當下郁悶多過了氣憤,轉身大喊道:“師兄!師兄出來接客啦!師兄人呢?!” 護士循聲跑進來,回話說:“懷謝道長親自去給掌門采藥啦,還沒回來呢?!?/br> 逐晨說:“那魔叔呢?快喊他過來,要死人了?!?/br> “不知在哪里啊,他不在原先的位上擺攤?!弊o士瞅了眼病床上的人,也發現不對,急說,“方才余淵的大夫給他看過,說沒有大礙的?!?/br> “哪里有大夫?”修士伸出了求救的手,顫抖道,“就那老眼昏花的老漢?他知道該如何給修士看病嗎?” 小姑娘怎么會知道?她遲疑著道:“我給您端個盆兒?那老大夫說您是腹瀉而已?!?/br> 修士氣道:“不是!” 逐晨見他唇色開始泛青,脖子上隱有道黑氣在往上蔓延,的確不是什么食物中毒能解釋的。 她手上也沒什么辦法,【若水】不治急癥,給他止痛,反可能耽誤大夫觀察病情。不加猶豫,忙指揮道:“去喊寥寥云,讓她幫忙找大魔過來?!?/br> 護士匆匆應了聲:“好!” 大魔很快過來。 他撩開門口的掛布,只粗粗往床上掃了一眼,就說:“你命快沒了?!?/br> 修士聞言一行清淚流了下來,生無可戀地閉上眼睛。 他就知道,朝聞這么小的地方,就是他的索命之地,沒有大夫的。 逐晨驚訝:“真不行了?是得了什么急癥,還是因朝聞的緣故?” 那修士用氣音堅持地道:“我這幾日,只在朝聞吃過一頓飯。只在朝聞……” 大魔踱步到他面前,按了按他脖頸上的經脈,搖頭說:“他這是中毒許久,成年累月。朝聞的靈果能解些毒性,反引得他靈氣紊亂,提前毒發了?!?/br> 修士身體一震,睜開一條縫兒:“???” “不關朝聞的事兒吧?”逐晨反應過來,抓著修士的肩膀喊道,“不關朝聞的事你可別死在這兒??!” 修士忽地生出一股力氣,支起半身,死死盯著大魔,咬牙問道:“什么毒?” 大魔思忖片刻,答說:“你們修士間該是叫,‘半落青天’罷?中毒者平日不會出現太大變化,只是口味變淡、脾氣暴躁、容易疑神疑鬼而已。不到毒發,尋常醫修都診斷不出,因此用來投毒倒是常見?!?/br> “這毒,原來是幽徑草……” 修士像是知道了什么,瞳孔不住顫動,震驚、絕望、痛楚,紛紛從眼中閃過,最后化作一聲長嘆,整個人虛軟癱倒在塌上。 逐晨見人失去了掙扎,一動不動的,緊張道:“死了?” 大魔說:“還活著?!?/br> 修士悲痛。 與死了沒什么分別。 這毒看似毒性不強,可等毒發,就連橫北宗的醫修都不定救得回來。何況是朝聞這樣的小地方呢? 逐晨戳了戳他:“還有救嗎?” “倒也簡單?!贝竽嵝颜f,“你先收錢?!?/br> 第140章 元旦快樂~ 若是要花錢買自己的命,多數人會舍得傾家蕩產。 這位修士的家產比逐晨想象得要豐厚。因為是出門辦事,他身上帶了好些個玲瓏袋,里頭裝了足有幾千枚靈石,其中還有兩枚上品靈石。隨身的各種法寶也愿意交托出來,只希望逐晨能給他留把劍。 逐晨懂的。畢竟劍修的劍有著特殊的意義,能在深夜撫慰主人貧窮的內心。 不過她也不是什么得寸進尺的惡霸,最后只留下了修士身上的靈石,法寶之類的二手物品都歸還回去。 她坐在床上仔細數錢的時候,感覺身體大好了,連堵著她鼻腔的那口氣都舒暢了起來。 大魔那邊的醫治方法簡單粗暴,逐晨只是清點了下本次收獲,還沒看清楚他運了什么功法,人已經抖抖袖子表示完工。 中年修士身上的疼痛還未徹底散去,鼻尖額頭盡是虛汗,但在大魔治療之下,面上氣色rou眼可見的好看起來,一股紅潤自臉頰浮現,慢慢壓過了脖頸處的黑氣。 大魔晃著手走過來,不經意地從逐晨面前的靈石堆里抓了一把,揣進自己袖中。 逐晨樂呵呵地問:“夠嗎?魔叔?!?/br> 大魔說:“夠哩,我能自己賺錢?!?/br> 他說罷悠悠然轉身離去,顯然也為這筆橫財而覺得高興。 “大……大師!高人!” 中年修士拖著一身病體想要追上大魔,無奈剛滾下床鋪,就手足發軟地跪到地上,只能靠著膝行艱難向前。 他在后頭虛弱地喊了幾聲,知道大魔定然是聽見了的,可那個黑衣男子就是這樣的冷酷絕情,不曾因為他的呼喊而出現片刻的停頓,頭也不回的消失在街口。 逐晨一抬眼,見那修士像怨婦似的半趴在地,脈脈含情地凝視著遠方,不由同情道:“別追了,他是你追不上的男人。你找他想做什么?若是感謝就免了,他不拘泥這些禮節?!?/br> 護士看他這模樣怪凄涼的,扶著他站起身,帶他回到床上。 修士吭哧吭哧地抽著冷氣,帶著一種她所不能理解的,對強者的無比憧憬,諂媚問道:“這位高人是何來歷?道友與他又是什么關系?” “我?”逐晨不以為意地說,“哦,我是服務他的仆人?!?/br> 修士疑惑輕吐這兩個字:“仆人?”看著不像啊。這年頭仆人都能支使主子干活兒了。而且還是一個魔修,一個道修。 逐晨將靈石重新收納起來,丟到床邊的柜上,翹起腿一副閑散不正經的樣子,與他翻起舊賬。 “先說清楚啊,你覺著朝聞東西不好吃,是因為自己中毒了嘗不出味道,與我這里的食材沒有關系。還有,往后別再說朝聞沒有大夫,你這外鄉帶來的惡疾我們可都給你治好了?!?/br> 修士朝她抱拳,慚愧地擋住臉,說道:“咳,確實是在下誤會了,有所冒犯,道友切勿見怪?!?/br> 逐晨:“還好你沒在劉叔面前說這話,否則他已經舉著鍋鏟將你趕出朝聞了。那你恐怕真的要病死在半道,連神仙都救不了你?!?/br> 真要算來,這修士與朝聞竟有些奇妙的緣分。 他若不是心血來潮,到朝聞歇個腳,怎么會吃下一盤彤果呢?不吃的話,就不會有今日種種。等哪日正式毒發,身邊沒大魔這等高人,多半是要與世長辭的,還是死得不明不白的那一種。 逐晨思及此,由衷說了句:“你命大?!?/br> 修士親身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對死亡的恐懼卻是達到了頂峰,此刻后怕不已,抱拳朝逐晨拜了拜:“大恩不言謝了?!?/br> 逐晨笑:“哪里,收錢辦事嘛!” 護士收拾好床鋪,出去給他們二人煎藥。 逐晨躺了會兒,因身邊那人的存在感過于強烈,實在是睡不著,又爬起來跟他搭話,問道:“你的宗門是做什么的?” 修士身上的衣服快被方才那陣汗打得濕透了,又因她一句話覺得渾身發涼,回說:“宗門應該做些什么?我們宗門賴以為生的,走商、冶鐵、務農之類,與朝聞沒多大差別。修士們再接一些亂七八糟的任務,就差不多了?!?/br> 逐晨打趣地道:“有人會如此費盡心機地給你下毒,你的家財應該不少吧?!?/br> 修士:“……”原來那陣涼意竟不是錯覺。 逐晨點著下巴說:“看你身上帶了那么多法寶,你那宗門若不是什么富庶的地方,那就是你地位不凡啊?!?/br> 修士這下怎么說都不對了。哪個富裕,哪個就要被宰的錯覺。 結果逐晨很快就轉移了話題,并不糾結于此:“誰人給你下的毒?你身上還有故事?” 修士險些跟不上她思路轉換的速度,聞言苦笑一聲,哂道:“什么故事,全是我那孽徒啊?!?/br> 逐晨點頭:“看來是你收徒的眼光不行。像我師父,哪怕入魔,座下也無一人忤逆?!?/br> 收徒可是比養兒子的風險更大,莫說誓死跟隨了,關鍵時刻能派的上用場的都不多。修士好奇問道:“你師父是誰?” 逐晨石破天驚的一句:“我師父是風不夜啊?!?/br> 隔壁床一個晃蕩,又重新穩住。修士矯健地抓住了床板,沒讓自己掉下去??此@身手,想來是恢復得不錯。 護士正好端著藥進來,實在忍不下去,插嘴道:“這是我們掌門??!” 中年修士:“……” 逐晨笑說:“你先前當著我的面這么說朝聞的壞話,我沒打死你,算是我客氣吧?!?/br> 修士哭喪著臉,告饒道:“您是我姑奶奶,大人不記小人過。我也誠然是誤會了,疼得厲害,忍不住才發泄兩句?!?/br> 逐晨自然無意與他計較,看他喝完藥后,一臉嘔吐反胃的痛苦表情,囑咐護士道:“給他叫桌吃的過來,讓他嘗嘗劉叔的手藝。順便再來一盤彤果,叫他開開眼界。我朝聞雖然地不靈,但種出的果子還是很水靈的?!?/br> 修士正覺饑餓。哪怕毒性已被拔除,身上靈力還是無法隨意調轉,自然撐不住此番損耗。他想道謝,到嘴邊小聲補充了一句:“可是我沒有靈石了?!?/br> 逐晨看在那巨額的診金上,大方揮手:“我知道,請你吃的?!?/br> 修士見她如此海量,不覺自慚形穢。他活了大半輩子,最后還比不過一個年輕小姑娘??傇谛∈律辖锝镉嬢^,才是真正的上不了臺面。 修士周身氣場一變,鄭重道:“待我處理了門中事務,若有能幫得上朝聞的,盡管開口?!?/br> 逐晨一點都不客氣,可嘴上仍說得莊嚴體面:“有那自然是有,不過我們追求的是多邊合作、互利共贏、共同發展。不是為了占你便宜?!?/br> 修士聽著越發感動。 逐晨爬起來,快步跑到他床邊,神神秘秘地說:“你們宗門會冶鐵對吧?能煉得出鋼嗎?” “能。煉成鋼才好賺錢?!毙奘奎c頭,了然道,“說來朝聞這邊似乎沒有鐵礦。你們若要購買礦石,我可以給個優惠的價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