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碎壹
朔風勁吹,屋頂落白,偌大的梁城陷入冬日的蕭瑟清冷。 敏嫣在廚房做午餐,熱氣騰騰,菜香四溢,饞得小貓咪在她腳邊喵喵亂轉。 司機開到司令部時,敏嫣赫然瞧見,安娜立在門口,正與守衛爭執。 她佯裝沒有看見,帶領丫鬟,徑直入內,誰料想卻被安娜倏然叫住。 “司令夫人真是賢惠,冰天雪地還來給司令送午餐。果真盡了個好廚娘的本分?!?/br> 安娜穿著單薄的短大衣,唇瓣涂一抹緋粉唇膏,開口說話時,便會露出森森可怖的白牙。 “我是廚娘,那你是什么?”敏嫣溜她一眼,淡笑道,“來司令部門口當乞丐嗎?” “你說什么?你這個爛女人!你還以為你是從前高貴的格格嗎?大清早亡了!” 安娜宛如刺猬般,豎立起全身尖刺,朝敏嫣猛地撲過去。在碰觸到敏嫣身體的剎那,她眼疾手快,將那枚小小的針筒,塞進她的駝絨大衣。 守衛立刻上前,制服安娜。 “趕她走?!泵翩虒⒋笠掳欛迵嶂?,蹙眉道。 午間的陽光,斜射進赫連鋒的指揮室。 “怎么了,今天不開心嗎?”赫連鋒將坐在沙發上,悶悶不樂的敏嫣,摟入懷中。 這幾日,敏嫣經常給他送午餐。即使他處理軍務,忙至下午,她都會在旁安安靜靜等他。 吃飯時,她還會嘰嘰喳喳,與他說她上午干了何事,下午又準備做些什么,歡快得像是一只小麻雀。 臨走時,還會主動問他,晚上想吃什么,然后認認真真用自來水筆,記在小本子上。 這幾乎成了赫連鋒每日最為享受的一刻。 他享受她對自己的愛。 敏嫣緊抿唇瓣,一言不發,只是將那道軟熘鯉魚焙面,端到他面前,酸酸地說,“要涼了,我做了一上午呢?!?/br> 軟熘鯉魚焙面,滑嫩鮮香,是赫連鋒最喜歡吃的菜,可做起來極其繁瑣。 先要將鯉魚打成瓦楞花紋,入鍋油炸。同時還要揉面團,做面條,最后還要熬糖醋汁。敏嫣每次做這道菜,都要在廚房,耗費上大半日的功夫。 赫連鋒夾了小筷子魚到敏嫣唇邊,她卻避開不吃,一臉不高興的模樣。 他握筷箸的手頓時停住,喚來跟著敏嫣的丫鬟詢問。 丫鬟看了眼敏嫣,輕聲回,“并沒有發生特別的事,就是方在司令部門口,夫人遇到安娜小姐,起了小沖突?!?/br> 赫連鋒勃然大怒,當即要派人將安娜抓來,卻被敏嫣止住。 “鋒,我吃醋?!泵翩虛P起睫毛,淚珠晶瑩剔透,“你以前還和她……” 赫連鋒急了,忙拿帕子給她拭淚,“是我混賬,那時我一心想氣你。敏嫣,你相信我,我已經許久沒見過她了?!?/br> 敏嫣沒說話,赫連鋒卻忍不住低眸,封住她嬌嫩誘人的唇瓣。 她吃醋的模樣,真是太讓他心醉了。 這個女人,還是第一次為他吃醋。 她終于從心底開始在乎他,不僅深愛他,還可以為他吃醋。 敏嫣被他吻得眼神渙散,臉頰砣紅,雙手勾住他脖頸,含含糊糊地說,“我要罰你?!?/br> “嗯……罰我……” 赫連鋒渾身燥熱,薄唇從她的唇瓣,逐漸滑落到她性感凸起的鎖骨,愈來愈下,直往飽漲深處探去。 * 雪花速速飛旋,宛如蘆花在半空飄蕩。 敏嫣罰赫連鋒,帶她去山上賞雪,并且只準衛隊侍從,待在山腳下等。 赫連鋒沒有拒絕,因為就算他一人,他都有信心保護得了她。 “就在這里停。鋒,我們來堆雪人吧?!泵翩堂骖a掛著甜絲絲的笑。 她拉著赫連鋒胳膊,就要雙雙下車。 “好?!彼麑櫮绲氐?。 他們走下車,在積雪深深,白雪皚皚的地方,堆迭雪人。 赫連鋒本想和敏嫣堆一個雪人,卻被她嬌嗔,要一人堆一個。 于是赫連鋒,便在敏嫣的小雪人旁,堆了一個足足大兩倍的雪羅漢。 嗯,就算是雪人,也要是能保護她的那種。 敏嫣揀了小木棍子做雪人的長鼻子,又把紅圍巾取下,將兩個雪人兒圍在一起。 “可惜明早太陽出來,它們就會融化?!泵翩添忪F濛濛,傷感地對赫連鋒說。 赫連鋒拉起她紅通通的小手,放至自己脖頸兩側取暖,溫柔地說,“我待會讓攝影師來給它們拍相片,讓它們陪我們一輩子,好不好?” 暖意從敏嫣指尖,蔓延到心坎,她有一瞬間的怔愣。 “敏嫣,以前都是我的錯,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赫連鋒深邃的眼眸,燃燒著兩簇真誠的火焰,“你以前問我,你難道不能擁有回憶嗎。那么現在我回答你,你可以擁有。只是把你的現在未來都留給我,好嗎?敏嫣,讓我做你唯一的男人,保護你,愛護你?!?/br> 敏嫣杏眸沁著淚光,面前男人的真誠仿佛一把利刃,正將她的心亂刀剖開。 好疼。 “我們生個孩子吧,我再也不嫉妒孩子會奪走你的愛?!彼辛Φ碾p臂,牢牢地環住她,“因為我要你開心,我要我的敏嫣成為天底下最開心的女人?!?/br> 敏嫣掙脫開他的掌握,整個人歪歪斜斜地往后退。 赫連鋒黑眸黯淡,愣愣凝望她。 所以終究她還是不愿意?不愿意和他在一起。 只見敏嫣慢慢蹲下身,揉了個小雪團,朝赫連鋒俊臉砸去。 濕冷的雪撲在面頰,赫連鋒卻感覺異常溫暖,他笑著說,“好啊,你竟敢砸我?!北阈ξ蚕蛩齺G了個小雪團。 斜陽西墜,兩個人在雪地里,撿雪球,打雪仗,你來我往,笑聲悠悠,回蕩整個山頭。 “看你還往哪里跑!” 赫連鋒猛地抓住敏嫣,將她拽入懷中,垂下眼眸,鋪天蓋地的吻,向她密密襲來。